【難】篇 煞思與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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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死了.......淩梅的孩子,兩兄弟的親人.......就這麽死了......似有預兆,卻也突如其來,毫不留情。
那個雨夜,懷南似是落下了病根,陰雨天會頭痛,他也分不清是因為什麽,是自己下午抓羊時候回想起的事,還是在雨裏見到了陳山的墳包.......
他不知道細節,隻知道個大概,隱約記得事發前一天,自己晚上和懷難貪心,似乎提到了陳海的情況不太好,淩梅正忙著照顧他,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陳海.......雖然都是家人,但不得不承認和自己相比,自己的弟弟還有梅姐和他的關係要近一些,自己和陳哥不是很關注.......
這不奇怪,隻有他們總是在家,而自己和陳哥在外,自己早出晚歸,陳哥更是如此,所以他們的情誼更重一些。
陳海死了,梅姐很難過,過了那件事,淩梅的心像是碎了一樣,整日的勤奮被掃清,取而代之的是黏著,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了。
再一個就是懷難了......他也躲在被子裏,偷偷抹過好幾次的眼淚,這些都是他白天聽弟弟說的,因為弟弟不再和自己睡在一起了。
自那之後,五個人的家變成了四個人,睡覺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麽也變了。陳山和自己,而弟弟,則被梅姐拉去了。
一開始懷南也不是很理解,直到弟弟和自己說,自己去了,還能順路安慰一下梅姐姐,自己也就沒當回事。
陳山回來得更晚了,身上的味道也更重了,咳嗽也嚴重了一些,估計也愁的夠嗆,懷南也是,頭疼加上不時的心緒折磨著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個和諧的家庭,發生如此的變故,就導致此番的翻轉。
“還沒睡?”陳山靜悄悄摸進了屋子,發現懷南還在床上翻滾著,沒有入睡。
“嗯.......睡不著........頭疼。”懷南坐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
空氣中浮著一絲火星,懷南知道那是陳山抽的枯樹枝,但是今天的味道不太一樣.......
“呼........”陳山吐出一絲煙霧,懷南聞到了一些,發現這味道與此前大不相同,沒了那股子焦糊味,反倒是柔和了一些。
陳山坐了下來,以前他從不在屋裏抽的,但是現在似乎顧不上此了,他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根類圓柱的細小物品,遞給懷南。
“?”懷南一驚,實在不太理解,但是還是接了過來,那東西的手感像是包著草的布,還帶著一些糙感.......
“來。”陳山拉著懷南,把他往家門口拉,懷南隻得將剛剛得到的東西放入衣襯裏,跟了出去。
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視野亮了一些,借著月色,兩人坐在了一起,懷南也才得以看見剛剛拿的東西,是一根旱煙.......
懷南不知道為什麽陳山會給自己這個,抬頭的時候看見陳山嘴裏也是這樣的旱煙。
“收著吧,我好不容易搞到的高級貨,就是......”陳山咂咂嘴,把嘴裏的旱煙夾在手裏,“我抽不太習慣,給你吧。”說罷陳山掏出那熟悉的枯樹枝叼在嘴裏,借著旱煙的火點了起來,猛吸一口,直呼痛快.......接著把抽了一半的旱煙給了懷南。
“我.......”懷南猶豫,這玩意聞起來這麽難聞,自己接不接啊......
“抽吧,能好點。”陳山把煙硬塞到懷南手裏,懷南將信將疑地放到嘴裏,有模有樣地抽了一口。
“!咳咳!!”懷南隻是抽了一口便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像是煤灰進了嗓子一樣,自己怎麽也沒法把陳山那享受的模樣聯係到這玩意身上,更何況這比陳山抽的還柔了一些。
“哈哈哈,正常,多幾次就習慣了,”陳山吸著枯樹枝,調侃著懷南,“我一開始也這樣。”
“不行不行,我抽不來啊陳哥。”懷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剛剛陳山說這是高級貨,所以自己也沒丟。
“那就掐了,再丟了吧,掐滅奧,別起火了。”陳山叮囑道,但是懷南不理解了。
“什麽?可.......陳哥,這東西很貴的吧,來之不易啊,就這麽.........讓我丟掉?”
“嗬,”陳山輕笑道,“這東西,是難得,但是我抽不習慣,你呢,也不太需要,那就是沒有用的東西,那還留著幹什麽呢,是吧。”
“.......”懷南正想著,忽地發現自己的頭疼確實緩解了一些,“我.....我的頭,不疼了......”
“哈哈,我就說有用吧。”陳山接著抽,而懷南也在慢慢地感受著這股氣味。“對了,最近吧,附近不太平,安分些。”
自那之後,懷南也學著陳山一樣,抽起了枯樹枝,經常弄得自己身上一股味道,但沒陳山那般重,隻是頭疼的時候來一下。
就這樣,一家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但是沒多久,變數似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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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懷難罕見地找了懷南來談話,懷南也是重視了起來。
“怎麽了?”
“梅.......梅姐姐她......”懷難看了看屋子裏灶台旁的淩梅,咽了咽口水,“梅姐姐她最近.......不對勁.......”
“啊?怎麽了?”懷南怕梅姐也有問題了,趕忙詢問。“她生病了?”
“不.......不是........梅姐姐她,好像把我當陳海了......”
“.........”
“她在我耳邊,喊著,海兒......海兒.........”
“.......”
“而且......而且.......”懷難怕了起來,“還教我瞽人的技巧。”
“!”陳海自幼眼疾,梅姐對他照顧無微不至,現在他走了,梅姐估計是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了。
“弟弟,別怕,”懷南摸了摸懷難的頭,“梅姐她........隻是想陳海了,沒有惡意的,別怕。”
“可.......可......”
“弟弟,梅姐現在需要的,是慰藉,心靈上的慰藉,現在她隻是在照顧你,如果她做了一些什麽出格的事的話,你就喊,我和陳哥,就來幫你,聽話,好不好......”
“..........嗯,我知道了。”懷難還是怕,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悲啊.......悲啊.........”一個熟悉的聲響傳來,懷南立刻把懷難摟到自己懷裏,警惕地往後看,果然是他。
“你?你沒走?”懷南盯著眼前的人,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有緣人自會相會,譚信與我已無緣,自無法再相見,而你,似與我緣分不淺,我特來指點一二。”萬瞎子笑著和懷南解釋道,但懷南還是沒有鬆懈。
“有緣?我可不這麽認為,老實說,什麽事?”
“哥?”見著懷南和萬瞎子劍拔弩張的樣子,懷難有些擔心,但是懷南讓他別擔心。
“你沒發現?忘了我跟你說的事了?”萬瞎子看懷南這般警惕,似有些失望,“我明明是誠心想幫你......你卻這般......”
“.........”
“你忘了?三隻小羊,禍事在羊,禍根在人,當時你不信,現在.......你難道不覺得,三個羊,和什麽很相似嗎?”
“相似.........”懷南想著,一下子就想到了。
“怎麽?想到了?”萬瞎子笑著,懷南臉上卻是恐懼。
“不.......不可能........”懷南嘴上說著不可能,但沒法否認這個事實。
對,三隻小羊搞不好就是自己,弟弟,還有陳海,甚至兩生一死都是如此正確,萬瞎子的沉默,讓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對,就是你們三個可憐的小孩。”
“巧......巧合罷了,證明不了什麽。”懷南想著,就算如此,剩下的羊也都活著,無論怎麽樣,真假與否,都證明不了什麽......
“你覺得我的話空口無憑?你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錯了.......”萬瞎子故弄玄虛地說著,“你忘了嗎?前不久,你去幹什麽了?”
“我?............”懷南倒吸一口涼氣,他前不久,被譚信叫過去殺羊,可.......“那隻羊沒死!”
“沒死.......但是會忘記自己曾經要被殺了嗎?會嗎?”萬瞎子有意無意地看向懷難,懷南慌了神,不知不覺間氣息加重了。
“別緊張,就像你說的那樣,它沒死,所以,你們自然也不會,隻是...........也想我說的那樣,這件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映射到人身上,不一定會怎麽樣........而且......不出意料的話,是他......”萬瞎子指了指懷難。
“.......”懷南雖覺得不可信,但如此故弄玄虛,也搞得他有些怕,更別說也可能讓弟弟出事了。“我.......我該怎麽辦.....”
“開竅了哈?”萬瞎子似乎很滿意懷南的反應,“簡單,唯有替他受罪便可。”
“這簡單,我打傷自己不就好了。”懷南態度決絕,腦子裏似乎都想好怎麽幹了。
“不不不,真要這麽隨意,就不是天意了。”萬瞎子否認,“你和譚信,是=那隻羊比較親的人吧,你給過它飯,譚信則是主人,所以......不用我說怎麽做了吧。”
“.........”懷南想了想,莫非,是要自己的至親之人,打傷自己才算?可.......陳哥的話,怎麽做才能.........
“和他吵一架,他不是瞞了你一些事情嗎........我跟你說........”萬瞎子走上前,在懷南耳邊念叨了幾句,懷南的瞳孔放大,一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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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是個逃兵.......
“你........你到底是誰........”對自己,不,所有人的了解都如此細致入微,說得出一個人的過往雲煙,這個萬瞎子,到底是誰.......
“嗬,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譚信覺得我是大師,那我就是大師,你覺得我是騙子,那我就說我是個騙子,那你現在又把我當解題的密鑰,那我就是.......”
萬瞎子的眼神犀利了起來,“我們沒機會再見了,至少最近沒了,你我也有不小的機緣,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給我記好了.....”
萬瞎子轉身離去,懷南低頭思考.......腦海中不斷地念叨著他的名字,安,世,康.......
“你他媽給老子滾出去!”家門被打開,懷南被陳山拎著丟了出來,臉上有幾個地方像是被打了一樣,青一些。
“誰跟你說的?啊?!把自己當什麽了?”陳山雙手顫抖著,上牙膛也在抖,“不許再提這件事,今天給我好好反省吧。”隨後門被甩手一關,將懷南留在了外麵。
“哥哥........”
“老實吃飯!不然把你也丟出去。”屋內傳來弟弟的求情,已經陳山那顫顫巍巍,不太正常的聲音。
懷南直起身子,坐在門前,好歹是打了,雖然不重,但還是有點疼的。這下就沒問題了吧.......自己受傷了,弟弟和自己,就都不會出事了。
不過......真叫那個安世康說中了,陳山這麽大的反應,估計是真的了,自己不想這麽做,畢竟是自己的親人,但又沒有辦法,隻好如此......
吱呀一聲,門開了,懷南驚了一下,回身看去,不是陳山.......而是淩梅。
“.......”懷南愣了一會,淩梅的精神狀態,自那天以後,是越來越差了,黑眼圈什麽的都重了很多,感覺快垮了,基本都是躺著的,沒想到現在出了門,懷南趕忙上去攙扶,想問問怎麽回事,沒想到她卻先開口了。
“來,懷南,坐。”淩梅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穿透力,讓懷南不得不遵守,兩人並排坐在門前,開始了交談。
“你們吵架了啊......”懷南低著頭,不敢看,隻是默默點頭。
懷南低頭,除了愧疚以外,還在思考,為什麽梅姐的話,聽起來這麽正常.......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
“他啊.......記得你剛來的時候,你們還是小孩子呢,怎麽這麽快啊........”淩梅似是自顧自回首過去,“記得你剛開始問我陳山的身世,我沒說,你就自己打聽了。”
“逃兵........不是這樣的.........你還記得........他剛才打你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嗎.....”
“不一樣.........他身子......在抖?”會想起剛剛的事,自己當時隻顧及結果,忘了過程,現在回想,他好像,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
淩梅沒有接話,而是自己說了起來,“當年,他和一個兄弟,去入軍,他身子差,就沒選上.......他的兄弟上了。”
“他不敢回家,因為沒選上,之好說自己也上了,他們一起,其實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外流浪。”
“之後,他一個人,兄弟也是一個人,但好在二人還有聯係,後來啊.......他兄弟在的那個隊,兵敗了,都被殺了.......”
“!!”
“那是他最親的人,也是唯一的親人,他可能.......覺得,自己當時沒被選上,是逃過一劫,或者........自己如果也在的話,是不是就能一起死了,他想過自殺,可沒成........之後就落下了病根.......”
“後來人們知道他還活著,人們不了解,就說他是怕死滾回來了,說他是逃兵,可不是的......不是的.........你誤解了他........你明天得跟他道歉......”
“嗯......”懷南還是沒有抬頭,默默地聽著。
“他的情況,和你差不多........你也有類似的經曆嗎?”淩梅輕聲問道,懷南聽此,趕忙搖頭否認,他不想回憶,也不想和梅姐說這個,總不能說自己曾經想掐死自己的弟弟吧.......
“不想說........那我說說我的吧.....還記得一開始,陳山和你說,他是什麽嗎?”
“.......收.......收藏家.....”這個稱呼很奇怪,所以懷南記到現在。
“我啊.......以前是那些.......花街柳巷裏麵的人.........”
“!!!”
“我啊.......我的孩子,就是那時候懷上的,是個意外.........然後我就被趕了出來........他們不願給我撫養孩子的費用,我當是不想打掉孩子,所以被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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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孩子之後,很是虛弱,抱著孩子,當時我的腦海裏萌生了一個想法,掐死他.......”
“??”
“對,很矛盾吧,明明我就是不想他死,我才把他生下來,可現在....卻想著殺了他,很矛盾吧........”
“可沒辦法,沒有錢,我該怎麽撫養他,我連救活我自己都做不到,怎麽養活他啊........”
“然後,我冷靜了,可能是不想一個生命在我手裏失去.....然後,我就遇到了陳山。”
“他收留了我,幫了我很多,我對他很感激,了解了他的事之後,他大概是不想殘缺的靈魂,被曝屍荒野吧........所以自稱收藏家,相信你們也一樣......”
“就這麽多吧,懷南,你們的未來很光明,不要放棄.......我要出去一趟........”
“去........”懷南剛想著問,誰料歪頭的時候看見了淩梅的臉,滿是淚痕,眼眶裏也是浸滿了淚水,卻還是滿目柔情,她把手搭在懷南頭上,“今晚,就委屈你在這等著了。”
“嗯......”懷南對上那目光,什麽都忘了,隻是弱弱點頭,然後等著。
淩梅起身,走了出去。
懷南等著,眼皮漸沉,半睡半醒。
也得,梅姐就是有事才出來的,順路和自己說說話,是這樣的沒錯........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再醒的時候是次日了,自己被陳山搖醒了,“臭小子!臭小子啊!別他媽睡了,出大事了。”
“懷南睡眼惺忪,看起來像是藐視一般。”
“嘖.....幹啥這個破表情......我..........我昨天晚上有點衝動了,我跟你道歉,晚些給你上藥,然後好好談談,但是現在有急事,淩梅,淩梅不見了,昨天晚上就不見了。”
“什麽?!”懷南瞬間清醒,昨天.......梅姐就沒再回來嗎。
“咱們一塊找,別讓她被山匪抓了去,那可就完了,快,快啊!”
“對了,讓懷難和狗看家,別讓他們跟著,走走。”
懷南顧不得自己剛醒的那股子懶勁,轉身就衝到了山上。
找了找,沒找到,喊呀喊,沒回應.......
梅姐去哪了,她不會不辭而別的,她不會一個人.........
!對了,山匪,定是叫那些山匪抓去了!一定是他們.......一定得找到他們........
懷南眼裏布滿了血絲,腦子現在一片混沌,發生的事太多太多了.......
緊接著,他似乎真的聽到了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自己現在是在山上,聲音如此猥瑣,定然不是好人。
“你說,那村子值不值搶啊.......”
“蚊子腿也是肉,實在不行,就再次南下,村子多的是,弟兄這麽多,總有機會的.......”
懷南藏在樹叢後麵,聽著他們的談話,起初,還能聽下去,直到,聽到繼續南下四個字,他再也不淡定了。
繼續?也就是說,他們是從北邊來的,打家劫舍的匪徒,自己的家,不正是在北邊嗎,能不成..........能不成?
懷南抬眼看去,他們有說有笑,他們.....莫非就是燒了自己村子的凶手?
不不不,不能這麽篤定,萬一.......萬一........
萬一個屁啊!
就算不是,他們也是罪大惡極之人,是惡人.......惡人!
他們該死,該死,該死!!!
憤怒壓過了理智,頭疼蓋過了智慧,現在的他,忘了一切,隻想著撲殺,想偷野獸一般,複仇,蓋過了所有的想法。
“你說.......哎哎?什麽玩意?”
“嗯?哎我操!”懷南跑起來,騰空而起,一腳揣在一個人的臉上,那人身子飛了起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他媽,你他媽誰啊.......我操!”懷南的突然出現讓兩人猝不及防,一個被踹飛,另一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嗅到了危險,所以一邊警惕,一邊拔刀。
“!”懷南不管那些,一個飛撲,將此人按到了地上,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全身用力掐下去。
“梅姐在哪?!!”
“什.....什......!”那人甩掉手裏的刀,把全部力氣用於抵擋懷南的手,可懷南的手像是山一般,分毫不得移動。
“說話!!”懷南也顧不上他能不能說話,把悲憤,不滿,還有痛苦,當然還有口水,一股腦地發泄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呃啊!”
男人似乎要被掐死了,喉嚨裏發出不了一點聲音,隻得像是強弩之末似的發出一聲嗚呼,似是放棄了,可沒想到的就是,這下子卻是剛好救了她。
“!!!!”懷南一陣抽動,鬆開了手,倒在了地上,渾身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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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肺部重新有氧氣進入,重獲新生一般,連滾帶爬地走了,刀也沒拿,似是被懷南的氣息嚇走了。
“不.......不........”懷南在地上滾著,腦袋的疼痛難以忍受。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感覺好了些,倒不如說他是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天邊似是有火光,看來太陽還沒下山啊......嗬嗬.......嗯?
“我操?不對.......”懷南定睛一看,那光,是南邊的......太陽下山怎麽.......我去!火!
懷南思緒拉回八年前,一樣的感受,他發瘋似的跑了出去,自己睡了這麽久,那幫匪徒........靠了,別想了......
懷南的頭還是疼,但他顧不上那麽多,隻得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跑出森林的時候,他愣住了,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八年前,那個夜晚一樣........
“不.......”懷南頭疼加劇,被眼前的火焰炙烤著,眼淚似是被烤幹一樣,眼球幹巴巴的,眨眼都成了奢侈。
火,火海,蔓延到整個村子的火海.......
“我........都是我的錯........”
懷南自責著,如果自己那時候掐死那個人,自己不會昏迷,自己也能給村民提醒,遠離這裏。
但是晚了.........晚了......什麽都沒了......
對了,弟弟!
懷南一瘸一拐地跑過去,可自己很快就走不動道,跪在了地上,精神,肉體的折磨,不斷摧殘著他。
不能這樣.......
他把手伸入懷裏,掏出了那根旱煙,卻掉在了地上。
“.......”懷南彎腰,貼在地上,叼起那根煙,借著旁邊的火,點燃了煙,忍痛抽了一口,這才沒事。
起身走回家門,忽聞家弟啼哭,顫顫巍巍走去......
發現懷難被埋在殘骸中......懷南將他取了出來,他很懊惱......因為自己昨天行動之前,告訴他不用管自己,呆在屋子裏,今天早上時,讓他有危險就躲在床下,可明顯.......這害了他.....
懷南探了探鼻息,還活著,但懷南此時已經不在乎了,淡淡抽著煙,在火海中靜坐.......
我流幹了淚,寄希望於天,而天漠視我........
我獻出了血,換取第二次生命,再度相信天,卻換來了墮落。
既然這世間的惡人如此猖獗,既然這些好人都沒的生存。
那我想要活著,隻能是惡人,對.......惡人..........
屆時,一盆涼水潑在了懷南的臉上,他醒了過來,麵前的地方,是大殿.......而崇禎,就坐在上麵,看著他。
“陛下,他醒了,怎麽處置......”孫傳庭從一邊拎著個木盆出現,明顯是他幹的。
“呸,老子不說,還要處置我,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孫傳庭!”張懷南怒罵道,孫傳庭隻是皺皺眉,沒有說話。
“我想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個局,身為官兵,竟然和那幫,反軍匪盜,以及家弟尹三那幫人,同流合汙,可笑不.......”
“拿下你,就行,”崇禎起身,“你監禁令弟,汙蔑良民,從屬叛國之人,朕認為,並沒有什麽不妥,伯雅。”
“在。”
“你隨意處置吧,朕同此人,並沒有什麽可談論的了。”
“是,來人。”
後來孫傳庭喚人,處置了張懷南,隨後二人聊起來接下來的計劃。
“伯雅,那個良,去哪了。”
“稟陛下,依在下所知,湘州,定然是湘州。”
“湘州.....現由何人掌管。”
“稟陛下,李歎生......”
“歎生.........嗯,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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