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康......你怎麽.......”歎生剛剛帶著自己兒子回來，把他關了起來，收到了良要來找自己的消息之後，卻等來了浮羽。
    “歎生啊，”浮羽靠在門框邊，眼神看著外麵，“沒什麽，就是....有點事要商量。”
    “........”歎生歎了口氣，“我已經說了吧，我年紀大了，就不跟你折騰了，你不是也同意了？”
    “是，是，所以隻是和你說說，”浮羽走進了門，緩緩走向歎生，“我這心裏邊啊，總是不太穩當。”
    “怕什麽，湘州都在我的掌控內，就憑良那幾個人，阻止不了你的。”歎生放下手裏的紙張，站起來看著浮羽說道。
    “怕的就是這個，我怕的就是這個........”浮羽走來，拍了拍歎生的肩膀，“正因如此，我才擔心啊.......”
    “啊？”浮羽這一連發言弄得歎生不明所以的。
    “嗐，沒事，就是你以前沒接觸過他罷了，”浮羽移開目光，稍稍下移，若有所思道，“不要覺得收集了些情報，接觸了一兩天，就覺得已經對他了如指掌了。”
    “這家夥一開始我也沒當回事，他殺了一個，兩個，我的手下，我都沒覺得他有什麽威脅，後來十個，二十個，直到.......他把我弟弟........這個，我忍不了了。”
    歎生思索著，看得出來，浮羽這人雖然視所有人為螻蟻棋子，可唯獨對弟弟的離去，表現得不那麽平靜。
    “嗯？話是這麽說，可.......我一直都不理解你怎麽想的，既然良殺了世全的事你如此憤恨，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我不能讓他死的那麽輕鬆，車裂淩遲難解我心中之恨，所以我策劃了一場.......”
    “我知道，可那不是失敗了嗎？”似乎洛陽那場鬧劇，浮羽身邊這幾個早有耳聞了，“我是說，在他揭露你的身份之後，你雖然沒了實權，但好歹有人手吧，趁他虛弱的時候，直接帶人要了他的命不就好了嗎？為何到現在都.........”
    “都沒動手嗎？嗬嗬，”浮羽走到了窗邊，“因為我看見了.......”
    “嗯？”
    “看見了更長遠的東西啊，歎生，你難道不覺得，”浮羽轉身，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不可捉摸，他嘴角勾起一定幅度，賣了會關子，隨後開口道，“良，和我們一樣嗎？”
    “什麽？你可別跟我說你想.......”
    “是啊，我想把他招入我們的陣營。”
    “這不可能。”歎生簡短地打斷了浮羽的話語，他感覺這個想法可太瘋狂了。“良這個人，和我們不是一路的人。”
    “別這麽急著否定我啊，他的出身同我們一樣，經曆也同樣慘淡，還有他身上的精神品質，這樣的人，為改朝換代工作可太可惜了，為什麽不能為我所用呢？”
    “什麽？難不成是四年前的事，對你打擊太大了，導致你瘋了？”歎生眉頭稍皺，以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浮羽。
    “歎生，我沒瘋，我很清醒。”浮羽緩步靠向歎生，
    “就單單是他殺了你弟弟的這一件事，就注定了他和你沒辦法共事，不是嗎？”歎生了解浮羽，浮羽真正在意的人幾乎不存在，他弟弟算是一個，所以殺了他弟弟的良，在他的認知下，一定是浮羽必須鏟除扼殺的對象，不論他有什麽能力......
    可，果真嗎？歎生的理解，可能不全麵了.......
    “嗬，我知道啊，歎生.....我的理念也變了一些啊，而且.......”浮羽走到了歎生身邊，抬手搭在歎生肩上，壓低聲音，湊到歎生耳旁，“即便如此，人為知己者死，所以.......即便是背叛我的人，隻要他知悔改，站我這邊，能力出眾，我還是很願意，給他個機會的，歎生........”
    “！”浮羽這番話，讓歎生倒吸了口涼氣，雙目渾然瞪大，背部冷汗直流。
    但他不敢表現得太多，很快地收住了大半情緒。
    “你說呢？歎，生？”浮羽嘴角上揚，將臉部緩緩移開，似笑非笑地看著浮羽，似乎很享受歎生這個反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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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們剛才的談話，都被..........”歎生那天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和手下商量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可似乎是忘記了，自己的兒子就被關在旁邊的屋子。
    “沒事，啊，來。”歎生轉身，把自己手上把著的銅錢，丟到桌上，然後就帶著手下進了屋子。
    “你，晚上送飯的時候，不要鎖門。”
    “啊？不鎖.........好，我明白了，可.......您真的想好了嗎？這可是您努力了半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放棄了？”
    “我......我也不知道。”歎生看著窗外的明月，背著手，想著自己一直以來走的路，“我這之前，也認為，我走的路，較安世康那極端的做法而言，已經是這世間的最佳解法了.......”
    “可，那個人，良.......他身後的人，所有人........他們的做法，似乎.......真的要比我好。”
    “這次......算是我給他的機會吧，他若敢賭敢搏敢付出，那我，就幫他一把吧........”
    “可您的那兩位.......”
    “我自有辦法.......去吧，照我說的做，如果他沒能悟出，那這個天下，可能真的沒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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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的工夫，浮羽已經要離開了，浮羽剛剛一番話，是否針對的，是自己呢？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如此背身，是個好機會，可.......
    “誒。”
    浮羽的聲音打斷了歎生的思路，把槍的手也沒伸出。
    “今晚你和良的會麵，我來替你，算是我給你的.......機會，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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