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看著這無障礙溝通的兩妖，眼睛好奇的眨了眨，“你們在說什麽呢？”
    相柳轉過頭來，笑看著小夭，“沒什麽，我隻是說讓它不要搗亂。”
    小夭狐疑的說：“你說？明明是它在說啊。”
    相柳放開手中倒提著的毛球，揉了揉小夭的頭，又將她頭上的雞窩打理整齊，“行了，我先去做鹵味，你先躺一會兒，馬上就好。”
    小夭乖巧的點點頭。
    相柳離開後，毛球嘰嘰的叫，在房間裏飛來飛去的。
    小夭伸了個懶腰，裹著蠶絲被打了好幾個滾兒。
    她閉上眼睛舒服的哼唧一聲，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
    四周安靜無比，她睡了半月有餘，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
    她睜開眼，赤著腳丫子下了榻，走到房間一側的長條桌案旁坐下，將旁邊的窗戶推開，歪著身子雙手撐在窗口，深吸了一口夜晚有些冰涼又帶著些許花香的空氣。
    她抬眸往外看去，月光淡淡的，今晚是上弦之月，月亮就像一把弓。
    封存久遠的記憶悄然浮現，那時她遭遇梅林刺殺，相柳每月都要為她療傷，他時不時的會自言自語。
    有一次夜晚，在海麵上，相柳說‘今晚是上弦之月，因為每逢月圓之時，我都要為你療傷，所以，我也很久沒有見過滿月了。’
    小夭嘴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溫柔，還真是個傻瓜呢，為了救她，不惜給她喂養了幾十年的心頭血。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那裏正孕育著三個小可愛。
    正沉浸在思緒中，毛球又來到了她頭上。
    “嘰嘰嘰！”
    小夭將頭擱在一隻手臂上，另外一隻手將頭上的毛球抓下放在手心，“毛球啊，你說你的主人，相柳他傻不傻？”
    毛球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思索，它清了清嗓子，認真說道：“嘰嘰嘰！”
    小夭嘴角抽了一下，她從來就沒聽懂過毛球的鳥語，她摸了摸毛球頭上的呆毛，“你不用說話，反正我也聽不懂，你直接搖頭或者點頭就行了。”
    毛球猛的搖了搖頭，猶豫了一瞬，又輕輕點了點頭。
    小夭愣了一下，隨即便懂了毛球的意思，這世間要說誰最了解相柳的話，那麽除了她應該就是毛球了，他們相伴了很多年，相柳的所有事情毛球都知道。
    小夭摸了摸毛球圓滾滾的身子，毛球享受的眯起眼睛。
    小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對毛球說道：“相柳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出來，要不咱們出去晃悠一圈？”
    毛球睜開眼睛，猛地搖了搖頭，它抬起小翅膀指了指門口。
    “嘰嘰嘰！”
    “……”
    半個時辰後，相柳推門走了進來，他手上托著一個大盤子，盤中放著好幾盤滿滿的鹵味。
    房中瞬間蕩起濃鬱的誘人香氣，小夭舔了舔嘴唇，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相柳手中的盤子。
    相柳嘴角勾出一抹笑，走到桌案旁坐下，將盤中的鹵味一碗碗放在桌上，隨後將食具也整齊的放下。
    小夭嘿嘿一笑，她才懶得用筷子，直接上手抓起一隻雞腳。
    \"啊嗚\"一口咬下去，軟糯彈牙的肉質在嘴裏炸開，麻辣鮮香的鹵汁瞬間占領味蕾。
    \"唔...這也太好吃了吧！\"她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讚歎，眼睛幸福得眯成一條縫。
    剛剛吃下的那碗粥讓她胃口大開，她隻覺得現在好像能吃下一整頭牛。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之前在軍營那邊胃口大增，吃下去的東西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餓也餓得快。
    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吃，是四個人吃！
    “唔……好吃哎！真的好吃！”
    隻是這兩句話的功夫，她便已經啃完了好幾個雞腳，桌上堆放著一些細碎的骨頭。
    她擦了擦嘴角的一些油漬，又抓起一個大鴨掌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還美滋滋的說：
    “咱們家相柳做的東西就是好吃，麻辣鮮香，簡直比一些大酒樓做的鹵味還要好吃！”
    相柳看著小夭這吃花了臉、無比開心的模樣，他嘴角不自覺上揚，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滿滿的。
    毛球在一邊歪著腦袋，一雙溜圓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些盤子裏麵的鹵味。
    它跳到桌上，吞了口口水，看向相柳，抬起小翅膀指了指一個盤子裏的鴨掌。
    相柳拿出一個小碟放在它麵前，夾了一個鴨掌放入其中，“吃吧，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鹵味，看看是否如小夭口中所說那麽好吃。”
    毛球看了一眼吃成小花貓的小夭，低下頭，啄下一口肉嚼了起來。
    它的瞳孔瞬間收縮，它一雙翅膀急速撲棱了起來，一會兒指向盤中，一會兒又指著相柳，“嘰嘰嘰！！”
    也不知它在說什麽，反正也隻有相柳能聽懂了。
    相柳輕聲一笑，“那就多吃點。”
    毛球不再嘰嘰的叫，而是快速將頭低下，專心幹起飯來。
    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隻鴨掌便已經被它解決。
    吃完之後，它不再看向相柳，而是自己揮了一下小翅膀，那盤中的一隻鴨掌便飛入了它身前的碟中。
    相柳正用指尖輕輕擦去小夭唇角的鹵汁，小夭仰頭衝他嘿嘿一笑，這才發現毛球居然也在大快朵頤。
    她眼睛一瞪，立刻護食地把三四盤鹵味往自己麵前一攬，\"毛球！你可是猛禽！是相柳的坐騎！是令大荒聞風喪膽的白羽金冠雕！\"她戳了戳毛球圓滾滾的小肚子，\"看看你胖的，再吃下去怕是要變成走地雞了！\"
    毛球不甘示弱，\"嘰嘰\"叫了兩聲，翅膀一揮，兩盤鹵鴨翅淩空飛到自己麵前。
    它歪著頭挑釁地看著小夭，就搶你的，怎樣？
    小夭嘴角一抽，她委屈的看向相柳，“毛球搶我的鹵味。”
    相柳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抬手刮了刮小夭的鼻頭，“你呀你，廚房裏還多著呢，吃完了我再去盛就是，保證管夠。”
    小夭哼了一聲，她瞪了一眼毛球，雙手直接抓起四隻大鵝掌，開始不顧形象的啃了起來。
    那就看誰吃的更快！
    毛球見狀，豆大的眼睛一鼓，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整隻鳥直接化身挖掘機，小腦袋點得如搗蒜，都啄出了殘影。
    相柳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小隻的鹵味爭霸賽。
    桌上很快堆起兩座骨頭山——小夭這邊是精致的小骨堆，毛球那邊則是狂野的骨頭堡壘。
    直到大半鹵味被消滅，相柳才優雅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夾起一隻鴨掌品嚐。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這味道，好像還真不錯呢。
    毛球的身邊已經堆起了一堆比它還要高的骨頭，它抬起翅膀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仰天打出一個驚天大嗝。
    “嗝——！！”房間裏頓時刮起一陣狂風。帷幔亂飛，茶杯叮當作響，小夭的一頭青絲被吹得直接豎了起來。
    小夭：\"......\"
    相柳：\"......\"
    毛球無辜地眨眨眼，用小翅膀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結果又打了個小嗝，吹飛了桌上的一些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