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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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母親有錯在先拆散了兩個人,但父親婚後對媽媽的態度冷淡如水,還難以忘懷陸知意,三番兩次的偷偷去找她。
媽媽如何能忍?
這何嚐不是對婚姻的一種背叛。
如果父親當年有種,就應該什麽都不要,帶著陸知意逃離,兩個人遠走高飛。
可人總是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片麵看問題。
當他被周振平用自己親人好友的命威脅住的時候,他不是也放棄了抵抗。
他也理解了父親當年的無可奈何。
陸知意無法拋下年邁重病的父親,而陸承德又被舅舅言語威脅,他如何能走?
能帶著心愛的女人跑,隻能被迫分手,選擇與媽媽結婚,好借助陸家的勢力迅速強大起來,壓製住舅舅便可與陸知意再續前緣。
可這些年他母親所遭受的痛楚也不比陸知意少。
至少曾經是真心實意的將念念視若己出,當親女兒一樣對待。
知道真相後那幾年盡管疏遠了念念,可她隻是表麵裝得漠然冷淡。
其實內心還是忍不住會假裝與他聊天,旁敲側擊的去了解關心念念的生活。
隻是心裏有了芥蒂。
對念念的疼愛與感情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阿姨,她有錯,你又敢說當年將念念蓄意放在我家,就沒有其他的緣由嗎,難道陸家這麽多年來沒有護住念念嗎?!”
“媽媽的罪過,也早該兩相抵過了,當年父親為救陸知意犧牲在那場洪水中,陸知意得知噩耗後,雖然媽媽確實恨不得她去死,也是她自願赴死的!”
陸承佑彎曲的手指輕顫,指骨咯咯作響握的生疼,林巍聽見清脆的一巴掌驟然響起,倏的回頭瞪大雙眸看見陸哥右臉頰起了紅痕。
“你還為她辯解,若不是你爸爸婚後還糾纏我妹妹,若不是她惡言相對知意,讓我妹妹何苦想不開要尋死。”
當年妹妹的抑鬱症也很嚴重了。
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讓她一個沒有結婚的女人麵對那些嘲笑,鄙夷的目光一直飽受煎熬的活著。
她和自己,都沒有活成爸爸的驕傲,爸爸這輩子太苦了。
當年和養母楊牧婉婚後感情恩愛,苦於一直沒有孩子也快花空了家中的積蓄,便去福利院領養了她,對她疼愛萬分,結果三年後媽媽竟然意外懷孕了。
卻在生知意的時候羊水血栓,差點死在了產房裏。
所以媽媽對出生的小女兒自然是多了些關心,那些時日忽略了她的感受,讓她覺得妹妹的出生使自己受到了威脅。
盡管妹妹總是要她抱抱,很喜歡她,可是她對知意有了抵觸情緒,也覺得父母不再愛自己了。
而媽媽身子骨也一落千丈,身體每況愈下,父親白天工作晚上還要兼職打工。
她望著入不敷出的家裏,咬牙狠心又賭氣的便吵著不上學了,重新跑去了福利院,想減輕爸爸的壓力。
不供養她讀書少一張嘴吃飯,爸爸也就沒那麽累了。
後來任憑爸爸怎麽去福利院找她勸她,她也不再回去。
沒幾年媽媽便過世了。
爸爸深受打擊強撐著精神獨自撫養知意,可還是會偷偷去看她,買她喜歡的零食放在福利院。
把妹妹給她畫的卡片放在零食堆裏,說姐姐我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看看我啊?
她想回去,又矛盾。
爸爸那麽辛苦,回去隻能增加他的壓力,而待在福利院可以一直供養她衣食住行,還能受到免費教育。
直到十七歲那年,她便離開福利院,開始輾轉在各大城市地方打工賺錢,存錢,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想報答爸爸的養育之恩。
可爸爸總認為是當年他們夫妻的疏忽,又自私的留下了知意,導致她覺得兩個人不愛她了。
所以多年來隻給他打電話,從不回家看望他。
他心裏很是愧疚自責。
那些年在她和養父的努力下,知意生活得還算無憂無慮。
她的人生一帆風順,光鮮亮麗,讓陸舒滿覺得欣慰又落寞。
這就是兩個人的差距,還有點隱隱的妒忌,她不知道出於何種心理,不願意見妹妹。
所以那些年,並不得而知,妹妹和誰談了戀愛,又發生了什麽。
曾經開朗天真的女孩變得鬱鬱寡歡,而她在妹妹重新回縣城的時候,也選擇去了譽市打工。
她想去看看妹妹,又怕這個時候出現。
覺得她是在回去看她笑話的。
便開始給妹妹打電話,也會給她寫信,講這些年打工的一些趣事,其中心酸她也是含笑一過,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遇見楊海被養在嘉園。
後來養父在快要咽氣的時候,才對她說出了妹妹自殺的死因。
她才驚覺,當年在嘉園遇見李曉霏家的兒子,陸承佑,已經那麽大了。
怪不得妹妹當年總是沉默寡言,整個人泛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她滿眼都是仇恨的去到嘉園想一刀捅死她,獲悉了李曉霏女兒兩個月前才因為心髒病過世。
也算是老天有眼,冥冥之中給了她一條路,給了她可以讓李曉霏嚐盡妹妹所受痛苦折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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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的沒有後悔嗎?
答案是,一定後悔過。
否則,不會狠心放下念念離開躲在暗處看見李曉霏和陸承佑將念念抱回屋,她躲在樹下像個瘋子一樣嚎啕大哭。
“如果我有方法,有能力讓李曉霏受到應有的懲罰,根本不會舍棄下念念,你以為我沒有折返回去找念念嗎?”
陸舒滿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女人笑著流淚,她手指顫栗的摸著被劉海遮擋住的臉頰。
從眼角之下有一道紅色淡淡疤痕,好在平滑沒有蜿蜒凸起。
用粉底遮擋住便可掩人耳目。
可是每當望著這處傷痕,就想起十四年前,她再次遇見李宗廷,被他抓回賓館狠狠折磨了一天一夜。
他對她說,你躲了我這麽久,知不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我們的孩子呢?
不說,是吧。
她說打掉了,李宗廷氣急敗壞的打了她一巴掌。
結果命人去搜查她宿舍東西的時候,發現了她和念念的那張合影。
輕而易舉查到了念念所在的幼兒園。
念念從學校被帶走,望著眼前的陌生男人,李宗廷欣喜若狂的就想上前去抱這個長相宛如洋娃娃般的漂亮女兒。
念念嚇的大哭不止連連後退。
李宗廷眼裏都是笑意,沒有發脾氣,寵溺的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叫爸爸,爸爸帶你回大城市,帶你過人上人的生活。”
陸舒滿瘋狂的上前廝打他,把女兒還給我,你想要我們母女的命嗎,放過我們。
李宗廷不為所動,帶著她們母女二人外出,想給念念買玩具,小裙子拉近兩個人的關係。
在商場,她借口帶著念念去衛生間,其實她在這裏當過清潔工,知道許多秘密通道。
再一次使用障眼法甩開了李宗廷。
抱著念念攔截了一輛出租車,給了幾百塊錢讓他帶著自己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一直驚魂未定抱著念念輾轉奔波了好幾個地方,連號碼都換了,也不敢聯係養父。
於三個月後才小心翼翼回到縣城想找養父。
就看見父親手裏抱著知意的黑白相框,躺在床上身形枯瘦,看見她回家那一刻,父親顫顫巍巍捂住胸口激動的當場咳出了血。
她崩潰無比撲上前,哭著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得知一切真相,處理完養父的後事,想起多日來的東躲西藏,想起念念跟著她受罪,想到她的身份受人笑話。
為了避免女兒再次跟著自己遭受迫害。
將念念放在有烈士榮譽和權勢傍身的陸家,她想報仇雪恨,更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也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卻沒想到丟棄下念念之後,她還是舍不得女兒。
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遊蕩在大街上,心痛如絞的想返回找念念,萬萬沒想到會碰上胡宜瑤和她的兒子李明宇。
沒想到李宗廷的秘書被她塞了不少好處,獲悉他最近都在命令下屬找一個女人和女孩。
當她看見照片那一刻大驚失色,竟然是陸舒滿!!
那一晚她被胡宜瑤抓走的慘痛經曆宛如噩夢驚魂。
當李宗廷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血泊裏麵的她和被自己捅了一刀的胡宜瑤。
“是我對不起念念啊,那十年,整整十年,沒有一天我不想她,念她,對,我不能怪你們任何人,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女人的痛點被戳到,心猛然被擊中,陸舒滿的心髒像是咚的一聲掉進了無盡無底的海水裏。
陸承佑看見她眼裏的血絲像是葉葉麵的脈絡,眼淚止不住往下滑。
“對不起,阿姨,我無意讓你想起那些....我隻是想告訴您,您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念念幸福,她現在痛苦的留在周振平身邊。”
“但她愛的是我,我以性命發誓,絕對會將念念搶回來,將周振平繩之以法,今日我和念念所遭受的一切,定將會千百倍的還回去。”
陸承佑示意林巍,將包裏麵玻璃盒裝滿星星的折紙倒在桌子上。
他隨手拿起了幾張幾顆星星攤開,上麵都是念念對他寫的思念和愛意。
陸舒滿怔了怔,目光落在這些紙條上,她不想再讓女兒走上和她一樣的不歸路。
可既然周振平背景這麽大,承佑如何能與他抗衡?
“你上次做了周密的部署都失敗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女人紅著眼睛盯著他。
陸承佑手心收緊,不敢向她完全坦白一切。
男人眸子驟然一縮,目光變得逐漸冷意“暫且忍耐蟄伏,阿姨,這是權宜之計,如果我不回到z市,重新爭鬥坐到部職位之上,如何對付他?”
“我去找李宗廷,他當年能整整保護了我十年,而且從未忘記念念的存在,證明對我真的有情意,他..他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女人說著就要起身,陸承佑身形猛然一震,抬手便擒住了陸舒滿手腕。
“阿姨,您糊塗了嗎?您倘若在踏進北市,你當胡宜瑤十年前沒有忘記你這個威脅,這四年就真的忘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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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這些年李宗廷放下了過往,又覺得讓念念留在他身邊確實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才不再執著帶陸舒滿和念念回北市。
忌憚著媽媽當年的舉動和李明宇曾經要殺陸阿姨的行為,他才不得已將她藏匿在z市,當然自己確實存有私心,怕讓念念知曉這一切秘密。
女人失魂落魄渾身沒有力氣的癱坐在沙發上,當初她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念念。
沒想到那幾天念念剛好外地舞蹈匯演了。
她目光焦急的尾隨在李曉霏身後,看了又看,都沒有發現女兒身影,便氣急攻心的上前找她質問。
被李曉霏當成了神經病。
被她關進了警察局,聽著她喃喃自語的喚念念女兒,李曉霏驚慌失措的問她到底是誰,她笑著開口,陸知意的姐姐,陸舒滿。
那一天,優雅高傲的李曉霏第一次宛如得了失心瘋,麵龐似瞬間蒼老了十歲。
震驚到雙眼發紅想殺了她。
事實上,她也真的這麽做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嗎,想要扳倒他們這些在北市根深蒂固有權有勢的官家子弟,豈會容易?”
陸舒滿注視著男人一雙幽深的黑眸,聲音慘淡。
“阿姨,我保證,就算拚上我這條性命,也不會讓周振平獨霸念念,哪怕與他同歸於盡,我也會讓念念自由,換取她一生安穩隨和。”
林巍和陸舒滿聽著男人低啞的聲音,隻覺得心口震了震,久久沉默的沒有說話。
“那我到底能幫上什麽忙,我真是沒用。”
“阿姨,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您好好活著,就是對念念最大的用處。”
雨勢漸漸小了,濕潤的空氣中是雨過天晴的清新。
高大的男人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中陽光再次金燦燦的灑在院內綠意盎然的枝葉上。
男人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回頭衝著陸舒滿溫和的笑了笑“阿姨,您多保重。”
周振平身姿欣長,男人佇立在統一著裝警服的人群隊伍裏,一手脫下了警帽,深深彎下了腰,站在烈士陵園裏,眾人動作一致,哀默一分鍾。
從紅色革命基地帶隊出來,男人眉目嚴肅深沉,眾人聽著周振平的批講,神色一絲不苟。
專注無比的齊齊目光看向他。
五月的公安活動,今天的行程從早上十點一直進行到了下午五點。
紅旗車直接開到了舞蹈學院門口,男人唇邊悠著煙,清雋的臉孔逆著暗影,周振平手中把玩著車鑰匙,手機鈴聲響起。
“七點半,不見不散老地方。”
周振平輕嗤了一聲,好笑的彈了下手中的煙灰“哎,我說方逸倫,用不著你提醒我了,我把家裏放置十年的珍藏好酒都給你帶上,你的麵可大著呢。”
“那就好。”那邊男人滿意幹脆的掛斷了電話。
男人手上還握著手機,目光緊盯著校園門口。
一個女孩驟然出現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陸念晨不施粉黛,嘴唇粉嘟嘟的,她穿了一條泡泡袖蕾絲仙女裙,長度隻到大腿上麵。
斜挎著一個小包,露著皙白光滑的肌膚,裙子下麵配著一雙棕色長靴。
女孩真是渾身上下都長在他的審美上了,跟個仙女似的讓他稀罕的不得了。
不過,盡管很美,可這是什麽奇怪穿搭。
到底是冷還是熱。
男人覺得她仿佛就像仲夏夜裏一隻肆意輕舞的小精靈。
周振平眼睛都亮了一個度,男人長臂一攬將陸念晨摟在懷裏,指間的煙就緊靠在她眼角還泛著燃起的白霧。
周振平低頭湊近女孩的臉,唇角微微上翹“寶寶,打扮的這麽美,是要勾走我的魂嗎?還是想勾走別的男人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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