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羽看完文牒之後，直接將其丟在了桌子上。
    他笑道：“葉小川，你想的也太美了吧。五行旗歸聖女節製，教主無法節製。光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同意。
    若是無法調動五行旗，就算讓我當這個教主，又有什麽意義？
    還有，教主的製度你是一句沒提，是終身製，還是輪換製？
    總不能讓我當幾年教主就換人吧？
    教主有沒有權利指定接班人？
    還有這一點，副教主配合教主處理聖教內的大小事務。
    這大小事物指的是什麽？
    教主繼位後，各派如何整合？
    若是整合，其他門派都必須成為聖教的一個分堂或者分壇，你覺得一妙夫人，玄迦宗主會同意嗎？
    隻怕你葉宗主都不可能同意吧。
    聖教各派若是不整合，繼續保持原樣，那教主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葉小川點頭，道：“關於整合之事，我也考慮過。不論是聖教大派，還是那些小派，都不會願意舍棄祖師傳下來的基業，將門派變為分壇，包括我也是不願意的。”
    拓跋羽道：“那就是了。你自己都不願意，別人更不會願意。
    為了一個教主的虛名，沒有任何意義。”
    葉小川看著拓跋羽，反問道：“真的沒有意義嗎？”
    拓跋羽笑了笑，沒有作答。
    葉小川退了一步，道：“我可以讓步，教主是終身製，可以指定接班人。”
    拓跋羽輕輕搖頭，道：“不夠。副教主一職不能設，就算設副教主，也隻能由教主指定人選。”
    葉小川做出了讓步，拓跋羽順勢也做出了讓步。
    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心理底線。
    葉小川笑道：“拓跋宗主，你有點貪心了啊，若不設立副教主一職，隻怕我以後沒好日子過啦。
    奉你為教主，換盤氏舒的聖女之位，這買賣不劃算。
    這樣的話，還不如我自己來當聖教的教主呢。你知道的，我有這個實力。”
    拓跋羽笑道：“我手中有三十萬聖教弟子，你鬼玄宗不過十萬而已。不論怎麽說，優勢在我。”
    葉小川搖頭，道：“你少算了五行旗，還有紅雲天聖，賀蘭前輩。
    據我所知，賀蘭前輩馬上就要衝破生死玄關，步入須彌。
    紅雲天聖多年來一直支持我，賀蘭前輩的外孫女賀蘭璞玉，現在是我鬼玄宗的五散人之一。
    這兩位須彌前輩振臂一呼，再加上左秋與天問控製的五行旗，你覺得局麵會變成什麽樣子？
    首先陰靈宗與攝魂宗兩大鬼宗門派，隻怕會更傾向於我當教主。
    你能控製的，不過是天魔門，五毒門，修羅宗三派而已。
    拓跋宗主，我的誌向一直都不在聖教，而是整個人間界。
    否則去年我前往忘情海之前，也不會將鬼玄宗交給你來節製調遣。
    本來我沒打算和你談的，想著聖教這個局麵挺好。
    你上次幫助我鬼玄宗平息內亂，我才願意奉你為教主，並且讓陳玄迦宗主，將幾萬天界俘虜，帶回西海交給你，這是我對你表達的善意。
    咱們能談就談，不能談，今夜就當是敘舊，我不勉強。
    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這是你成為教主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過了今夜，此事便作罷。”
    拓跋羽的表情沉靜如水。
    雖然心中情緒急速變化，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出來。
    他知道葉小川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葉小川要用武力爭奪教主之位，拓跋羽的勝算並不大。
    為了人間大局著想，拓跋羽最後極有可能選擇妥協。
    他不太可能和葉小川發動聖教內戰的。
    拓跋羽淡淡的道：“葉宗主誌向高遠，令人敬佩，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來，不著急，咱們喝酒。”
    於是，二人又開始推杯換盞，氣氛其樂融融。
    不遠處的幽泉寶塔下方，完顏無淚與封天穹看的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這二人為何一會兒拍桌子，一會兒又宛如多年未見的好友。
    封天穹道：“無淚師姐，你知道他們在談什麽嗎？能談成功嗎？”
    完顏無淚看了他一眼，道：“封師弟，你最好祈禱他們談判順利。”
    封天穹哼道：“祈禱？難道我天魔宗還怕了鬼玄宗不成？”
    完顏無淚搖頭，道：“因為他們之間的談判若成功了，你才是最大的獲益者。”
    “什麽？我是獲益者？你說清楚一點。”
    完顏無淚道：“你師父會告訴你的。”
    關於今夜談判的主題，完顏無淚是知曉的。
    談判成功了，拓跋羽就會成為聖教的教主。
    拓跋羽都這麽老了，還能活幾年啊。
    最後，自然是封天穹順理成章的繼承教主之位，成為最大的贏家。
    但現在完顏無淚還不能和封天穹說，怕這個小子心髒承受不住當場高興的昏倒。
    說話間，就看到拓跋羽與葉小川又開始爭吵起來。
    這一次爭吵的很凶，拓跋羽直接將手中的銀製酒碗摔在了地上。
    指著葉小川就是一通咆哮。
    葉小川不甘示弱，拍案而起，拿起文牒，將其撕的粉碎。
    兩人都在指著對方的鼻子吐口水。
    不過，火盆周圍都被布下了隔音結界，隻能看到拓跋羽與葉小川在吵架。
    至於吵架內容，完顏無淚與封天穹卻是不得而知。
    封天穹非常緊張，完顏無淚則是一臉的輕鬆。
    她抱著雙臂，依靠在幽泉寶塔的塔身上。
    道：“嘖嘖嘖，葉小川這小子是越來越懂聖教的政治了。”
    忽然，葉小川走出火盆結界。
    大喊道：“走啦走啦，不談了，無淚，我們回毒龍穀！”
    拓跋羽也走了出來，道：“欺人太甚，我拓跋羽活了幾百年，哪曾受過這等鳥氣，不談就不談！”
    葉小川已經走出十幾步了，此刻又走了回來。
    叫道：“喂喂，老家夥，咱們可要說清楚，是你在欺負我，我可什麽……”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又走進了隔音結界裏。
    於是，二人又開始指著對方鼻子爭論。
    片刻後，又將被踹倒的椅子扶起，繼續喝酒。
    封天穹是徹底傻眼了。
    完顏無淚則是麵露笑意。
    他知道，這一場談判多半會成功了。
    因為雙方都有要談下去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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