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爆發的這場革命，指明了一條全新的道路，對國內，或許是一條明路。”
    張不遜在軍校之中並不是與世隔絕，他也有聽到有關北國這場革命的消息，隻是在學校內，他不會去和同學們談論什麽。
    唯有在李蓮花麵前，他會毫無遮掩和其談論自己的想法。
    “國內的環境也好，社會組成也好，並不是那麽適合西方的道路。”
    “況且，西方這些列強也並不想要華國走通這條路，他們隻想剝削，壓迫，掠奪。”
    說到這裏，他又是憤慨，又是無奈。但很快，又重振精神，堅定起來。
    “我相信，代表社會更大組成部分的人民，才是我國真正的堅實力量，他們，是我國如何成功自救的關鍵。”
    此時言之有物的張不遜，已不像是最初隻想著盲目投身軍旅打仗奉獻一份力量的新瓜蛋子。
    他開始思考更宏觀上、更根本的東西。
    “你說得對。”李蓮花很讚同他發散思維，多思考，多探索。
    “這是一條不同於西方的新道路，這或許對華國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這場革命之後，想必國內也有很多如你一樣的人會關注這個新思想、新道路。”
    張不遜點點頭，他目前接收的消息有限，想要知道更多還得去深入了解才是。
    隻是他現在還在求學，還是軍校，輕易離開不得，倒是苦惱。
    “你也不必太急切，救國之路非一朝一夕就能走通的。”
    “這個理論和道路也要經過時間的檢驗，北國剛剛上馬這個製度，也正好趁你求學的時候觀望觀望，他們國內適應如何。”
    李蓮花明白他的急迫，答應會幫他收集消息，讓小鳥兒傳信告知他。
    當然，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相處時間，不可能就是用來聊這些嚴肅的話題。
    更多的時間，還是漫天閑談，了解著彼此不在身邊這一年多的生活。
    聽到花花對西醫的侃侃而談，張不遜噙著笑容，為他學有所成而開心。
    聽到張不遜的優越成績，李蓮花也不吝讚賞，為他加油鼓勁。
    白日裏，李蓮花還帶張不遜去他就讀的學校逛了逛，醫學院可沒有軍校管得那麽嚴，不準進不準看的。
    兩人並肩走在林蔭小道之中，冬日的暖陽透過樹葉間隙落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並肩的身影籠罩其中。
    顯得那麽和諧般配。
    “李，從沒見過你帶人來學校，這是你的朋友嗎？”路遇李蓮花同學。
    他們打量著陌生卻難掩好模樣的東方麵孔，好奇問起兩人的關係。
    “沒錯，我最親近的朋友，張。”
    “最親近，哦~哈哈，李，祝你們聖誕節快樂，我們就不打擾了。”
    離去時，同學的表情略有些微妙，張不遜也察覺出什麽，轉頭看向李蓮花。
    “花花，他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這個最親近，是不是有點歧義。”
    “會嗎？”李蓮花笑容淡然，聳了聳肩道。
    “你是我身邊唯一的朋友，又是如家人般的存在，確實是我最親近的朋友，我想這個介紹和表達都沒什麽問題。”
    張不遜想了想。
    好像確實也沒什麽問題。
    但……
    “不必在意那麽多，左右不過文化差異引起的理解不同，不管別人如何看，不會影響我們的朋友關係對不對？”
    蓮花花兩句話給這件事定了性，讓張不遜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他心裏，其實也希望他們倆的關係，能夠像外人誤會的那樣，親近。
    大概是前一天的故事太好聽，第二天晚上，小胖鳥又嘰喳纏著張不遜，看那樣子是迫不及待再想聽他講個故事。
    張不遜知道珠珠很通人性，都是把它當平等的小夥伴對待。
    見狀，也很寵它。
    躺在床上入睡時，想了想，給它講起了另一個故事。
    思及今天和花花討論過的北國革命，他講起一個，有關解放與自由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位被壓迫的黑奴......
    “呼~呼~”
    故事還沒聽到一半，把故事當催眠曲的小鳥兒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張不遜發覺後，停下聲音。
    剛剛伸手為小鳥兒蓋上被子，身旁就傳來了花花的聲音。
    “怎麽不繼續講了？”
    “我還沒聽到故事的結局。”
    他手一抖，心跳都漏了一拍，本以為會和昨晚一樣已經熟睡的花花此時卻睜著眼睛轉頭看向他，並無睡意。
    “再，再講，我怕把珠珠吵醒了。”
    “沒關係，小鳥兒睡得死，隻要不故意大吵大鬧都不會醒的。”說著，李蓮花手指微動，在小鳥窩上蓋了個隔音屏障。
    通常都是李蓮花給小鳥兒講故事哄它入睡，難得有人給他講睡前故事，李蓮花還挺喜歡的。
    尤其是，張不遜的聲音悅耳，語言組織很有趣，講起故事來格外動聽。
    “不可以嗎？”
    李蓮花眨眨眼，直言。
    “可我想聽。”
    他懶洋洋的神情配合輕輕柔柔的話音，像撒嬌一樣，撩撥著張不遜的心。
    我想聽，這幾個字一出，張不遜哪裏還說得出拒絕的話來。
    他放軟了聲音，整理好措辭，接著剛剛的情節又講了起來。
    張不遜很緊張，緊張到都忘了轉開目光，看著他不挪眼。
    望著李蓮花，他嘴上平穩講述著故事主人公的曲折經曆，心跳卻節奏打亂，
    注視之下，他將花花的模樣慢慢刻入眼底，注意力也開始分散。
    側躺著的花花，整個人縮在被窩裏，隻露出張好看的臉蛋，淩亂的短發散落在額前，為其平添了幾分柔軟。
    是讓人心都跟著發軟的那種隱隱惹人憐惜的氣質。
    對本就對其毫無抵抗力的張不遜而言，這樣的他，有著非一般的誘惑。
    看著這樣的李蓮花，有什麽微妙的東西在心底悄悄萌芽。
    張不遜攏在被中的手輕輕摩挲著，有些壓抑不住的蠢蠢欲動。
    在看到臉貼被邊，軟乎乎的花花慢慢閉上眼後，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慢慢朝他伸出了手，帶著顫抖，將力道放得再輕再輕不過。
    指腹終於落在了他的臉龐。
    屏住呼吸，僵住好幾秒。
    直至確認花花沒有被打擾到後，他才緩慢地，挪動著指腹。
    輕輕，撫摸著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本想著碰一碰就收手，卻在觸及花花的臉頰後，感受到他柔軟的臉蛋，那暖暖的體溫後有些上癮。
    像個賊一樣。
    悄悄偷摸著絕世珍寶，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