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娘端來棒子麵窩頭，金力端著來到自己屋裏，把窩頭往炕上一放，金力對著何雨水說：“雨水，吃吧。哥家裏沒啥好東西，也就能填飽肚子。”何雨水忸怩地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大力哥，這……”金力抓起窩頭，又拉過雨水的手，放在她的手裏：“吃！”
    見雨水開始吃起來，金力要小弟陪著雨水，自己走出屋門。正要往院子裏走，聽著旁邊房門“吱呀”開了，走出來一位看起來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金力一看連忙過去攙扶，邊伸手邊喊：“老奶奶，您怎麽出來了？”聾老太太一邊伸手讓金力扶著，一邊問：“怎麽？我大孫晚上沒回來？”金力一怔，然後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何雨柱：“可說是呢，雨水等急了，都跑我屋裏來問我了。”聾老太太扶著金力顫巍巍地往中院走，經過金力屋門掃了一眼雨水，卻沒說話。
    兩人到了中院，就往一大爺屋裏走去。沒到門口，聾老太太就喊：“中海！中海！”就見屋裏走出一婦人，正是一大媽。一大媽忙忙地擦著濕著的手，邊迎出來邊說：“老太太，您怎麽出來啦？”聾老太太問：“柱子到這時候還沒回嗎？”一大媽回答說：“我不知道啊，不過是沒聽見他的聲音。往常這時候他那屋早有動靜了。”
    聾老太太又問：“中海呢？中海也沒回嗎？”一大媽回答：“沒回啊。我心裏也納悶，這都什麽時辰了？”聾老太太站定，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一大媽金力說：“看來是廠子裏有啥事了。”停了會就對金力說：“大力啊，你扶我回去吧。”一大媽跟在後頭對聾老太太問：“老太太，您晚飯吃過了嘛？”聾老太太一邊緩慢地走一邊回答：“用過了。”
    金力小心翼翼地扶著聾老太太回家，把她扶進了家門。老太太一間大屋隔成了兩小間，一間屋睡人，一間放置東西。睡人的屋也盤了個炕，炕邊上擺著炕琴，炕琴上擺著個不大的箱子，炕上擺著炕桌，炕桌上還放著沒收拾的碗筷。離炕不遠的地方有一張桌子，幾張條凳，簡簡單單的一番布置，也沒多少家具。
    金力扶老太太到炕邊坐下，看著炕桌上的碗筷想動手去收拾，老太太伸手阻止他：“你別弄了。待會你一大媽會過來收拾。你就家去吧。”金力住了手，就對聾老太太說：“那老奶奶我回了，您要有事可得喊我！”聾老太太慈眉善目笑眯眯地說：“欸，有事我喊你，乖孫，回吧！”金力走出聾老太太屋，把她屋門帶上。
    金力回到自己屋，看見何雨水已經吃好飯，正和金力媽說話。金力對著何雨水說：“雨水，我去看了一大爺家，一大爺也沒在家，估計是廠子裏有活回來晚了。你再等等看，要是一直沒回來你再來找大力哥，大力哥陪你去派出所。”雨水站起來說：“哦，我知道了，謝謝大力哥！”回頭對金力媽說：“金大媽，我回家等我哥去了！”金力媽笑著說：“回吧，放寬心，不會有事的。”雨水點點頭，看了金力一眼，走了出去。
    金力媽站著目送何雨水往前邊院子過去，嘴裏：“嘖”的一聲：“雨水是個好姑娘。就是這身板吧，太瘦了。不是個好生養的。”金力古怪地看著他媽：“媽，您要不要聽您說的啥？怎麽，給人吃了一頓飯，您還打算讓人以身相許了啊？”金力媽凝眉瞪眼：“我就那麽一說。怎麽？你還不讓我說話啦？”金力咕嚕道：“誰敢不讓您說話啊？”金力媽隨手一擰，金力呼痛亂跳，“給我看著小弟。”說完走了出去。
    小弟等老娘出門，小聲地說：“大哥，你是不是傻？老要說娘，那能有好果子吃嗎？你看我就不說，我順著娘，我就不吃虧。”金力脫了鞋子，爬上炕，抓住小弟，用手呼嚕他的小臉：“對！我們家小弟最聰明，比他哥聰明！”小弟“咯咯咯”地扭著身子，轉來轉去自己的臉，努力讓大哥玩不著他的臉，可惜他逃來逃去逃不開大哥的魔掌，笑的停不下來。
    一番逗弄，停止了以後，小弟就躺在金力懷裏，又要大哥講故事，幾天下來他聽故事上癮了，隻是沒聽多長時間，就又是雙手上舉，一副投降的姿勢呼呼大睡了。
    金力等小弟睡著，給他蓋上被子。下了炕走出門，蹲在門口看著自己家的這幾間屋。看得出來金力爸也是個能人，後罩房這裏買下了三間屋子，金力這屋和老爹老娘的屋連著，在老爹老娘屋邊上，小小的隔出了一間廚房，金力屋隔著聾老太太一間，那邊還有一間屋，是大姐和二姐住的。這都是自己的產權，也不知老爹當初是怎麽買下來的，這要到了後世那不得值個千把萬的，金力興奮地想，隨即又算了算改開的時間，頓時又喪氣了，老不死了都，唉，還是留給兒孫吧。
    這會就看見一個人影“踢裏塔拉”地走過來，金力瞧那身影喊了聲：“柱子哥？”“大力啊，你蹲在那幹啥？”金力站起來迎上去。金力媽聽見聲音也出來了。“柱子回來了啊？”何雨柱抓了抓頭皮：“那什麽，金大媽，晚上虧了您，不然雨水餓大發了。”金力媽把何雨柱往家裏讓：“進來坐坐吧！”何雨柱本想說完感謝的話就走，一想這也不像話，就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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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力也跟了進去，金力爸看著何雨柱在桌邊坐下，知道何雨柱不抽煙也沒讓他，金力媽就對著何雨柱說：“柱子，按說這話不該大媽來說，你看你家裏就你和雨水兩人，你爹跑了以後你倆就相依為命，這幾年你是又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雨水拉扯大，但可不是養大了那就成，按說你工資也不低，養你和雨水足夠了，可你看看雨水，一個姑娘家家，那身上穿的啥？她成日裏吃的又是啥？你也常在大院裏說災年餓不死廚子，說自己手藝好，可也沒見你給妹妹吃幾頓好的，你一個老爺們安排到不到的有缺漏的地方那也正常，可你也不能讓雨水連吃飯都找不著地方吧？你那給雨水的零花多點又咋啦？柱子，大媽跟你說你這還沒成親，把自家的妹子養的水靈點，富態點，那又有誰能不在背後誇你讚你，這就是對你後邊自個的婚事那也是有個好的是不？”
    何雨柱聽了金力媽的一番話，臉是紅了，兩手互相搓著，也不知道往哪放了：“金大媽，您這話說的沒毛病，我呢你也知道就是個馬大哈，這粗麵上的事弄弄還成，有點細致的活那是不過腦子。我原想著平時也就食堂裏的那點事，怎麽也不會太遲，誰知道今兒廠子裏來了批急活，有兩車間的人都留下來加班了，我呢也就遲了這麽老些時候，給您添麻煩了。”
    金力爸吸了口煙，擺了擺手：“柱子，你大媽說的你可能沒聽明白，姆們可不是隻說了今兒的事。姆們的意思呢平時你也得心裏有個數，家裏呢要多留點吃食，雨水手裏呢你也得給她多留點錢票，這你萬一有點什麽急事，雨水啊也有個安心吃飯的地。雨水也這大的人了，平日裏你也教教她怎麽弄個飯食，有好東西要多給她弄點。”
    何雨柱有點急：“金大叔，我也沒虧過我妹妹啊。”金力爸繼續說：“不光要不虧，你還得寵。你看，你就一個妹妹，你自己個都不是太愛她，別人怎麽會在意她呢？就比方講你平時愛她愛的不行了，把她當前朝的公主格格養，那別人有伸手的時候不得想著她哥哥這麽愛她，我們幫把手，她哥回來肯定會好好回報我們的，那麽對雨水的客氣啊吃飯啊都會有不小的變化；而你這個哥哥都把她不當一回事，有要沒緊的，那別人能對她有多好是不？”
    金力媽在一旁說：“對！柱子，就是這個理！你啊就長點心吧！”何雨柱聽了兩人的一席話，低著頭不吱聲，想了半天，抬起頭說：“哎，金大叔，大媽我明白了。”說完站起來，從口袋裏拿出點錢票，想要塞給金力爸：“這是雨水吃的……”金力媽一巴掌拍了回去：“吃了什麽好的了？也就兩棒子麵窩窩頭！你這是幹啥？看不起你大媽？”
    何雨柱尷尬地笑著：“不是，這不是都不容易麽？”金力爸把香煙從嘴裏拿出，手指了指何雨柱：“拿回去！以後有的是事找你幫忙呢！”何雨柱隻好把錢票放進口袋：“金大叔，大媽，有事您說話！”金力媽這才笑著說：“這就對了！”
    何雨柱轉身：“那大叔大媽我走了！”他走向門口，走過金力身邊伸手拍了拍金力，沒說話，出門走了。
    金力看他的背影沒入了黑暗中，回過頭問金力媽：“媽，這柱子哥不是和一大爺關係好的很嗎？怎麽雨水餓肚子一大媽不管她呢？”金力媽說：“不知道。你一大爺這人心思深沉，旁人不太知道他心裏想的啥，不過他也就是那老思想重男輕女唄。”金力又問：“那院裏其他人也那麽看著？”
    金力媽歎了口氣：“你柱子哥性子急，嘴碎，容易得罪人。這大院裏也就那麽幾戶人家和他說的上話，其他的不看笑話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金力搖頭：“這叫個什麽事啊？”說著上去涎著臉拉著他媽的手：“還是我媽好！”金力媽拍開他的手：“滾邊去！你晚上作業寫完了？”金力一拍腦門：“沒呢！我這就去寫去！”
    夜深沉，燈昏黃。四九城裏，沉睡的沉睡，忙的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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