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中的這位這會是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坐了坐好自己的身子，讓自己顯得更正式高大一點，臉上擠出自認為合適的笑容：“那個，金力同學，對組織的調查不要這麽抗拒嘛，是不是？我們也是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來的嘛，你看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搞清事實的真相嘛，對不對？所以你應該積極地向組織靠攏嘛，對不對？這樣，我來問問題你來回答，我們早點完成這個任務對大家都好嘛，是不是？”
    金力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沒說話。那位也就當金力答應了，自顧自地打開早就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問：“姓名？”金力沉吟了會回答：“金力。”“民族？”“漢。”“年齡？”“20”“哪個院係哪個班級？”“62運輸管理一）班”……
    隻要是正常的問題金力都一一做了回答，問題又來到了剛才的那個問題上：“有人說你和信息係的林玉顏同學存在著不正當男女關係。”金力歪著腦袋問：“我還是那個問題，我和林玉顏同學存在了什麽不正當男女關係？我今年20，林玉顏同學今年也20，男未婚女未嫁，我們在一起怎麽個不正當法？”“額？”那人被金力一問回答不上來了。“如果說我們這雙方有任何一方已經存在了事實上的婚姻關係了，那麽我們現在這種狀態那確實不正當。可問題如我剛才所說我們雙方任何一方都沒有結過婚，那我們接觸戀愛有什麽不可以呢？學校條文裏並沒有禁止學生談戀愛啊，那也就是說我們的關係是被允許的。那請問您剛才提出的不正當男女關係又是從何而來呢？”“額？”那人的頭上流汗了。
    金力的這幾個問題把那人問不會了。他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但是，問題是林玉顏的同學作風極為不正派，據我所知和好幾個男同學都在談戀愛。”“哦，那麽您能說說這好幾個是哪幾個嗎？”“這個出於保護他人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那這就很奇怪了。如果事實真像您所說的話，那我不應該是受害者嗎？受害者還要被學校這樣約談、恐嚇和羞辱嗎？”“哪有這種講法？什麽恐嚇羞辱的？”“那您剛才的行為又怎麽解釋呢？這裏可不止我一個人在，剛才這兩位同誌也都在哦！”
    金力這時看見那個保衛科的同誌在一邊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中間的那位不停地拿出手帕擦汗，嘴裏也問不出太多的問題了，這時另外一邊的同誌說：“我看金力同學的調查到這裏可以了。我覺得沒有什麽問題。晁同誌覺得怎麽樣？”保衛科的晁同誌也點點頭：“我認為也是這樣，應該可以結束了。”
    金力從辦公室出來，走到一邊靜靜地等著。
    那三人從辦公室走出，向樓下走去，到了一樓各自分道揚鑣。
    金力遠遠地跟著保衛科晁同誌後邊，一直跟到學校教工樓附近，就見晁同誌轉過身笑嘻嘻地問：“你小子還要跟我到什麽時候？我可快到家了哦？”金力快步走過去，順手就塞了一包大前門過去：“晁同誌，還不知道您名呢？”姓晁的接過大前門一看：“謔，好煙啊！我啊叫晁立言，你就叫我晁叔挺好。”
    金力順著杆子往上爬：“晁叔，今天這什麽情況？”晁立言抽出一支香煙，金力很狗腿地幫他點上。晁立言深深地吸了一口：“到底是好煙！抽起來就是不一樣！”他伸出手點了點金力：“你給學校提供貨物讓人盯上了，你那小女朋友也讓人看上了，看上她的是學校劉高官的外甥。”
    金力很不解：“他看上我女朋友不該這樣做吧？往她身上潑髒水？那人都臭了還怎麽要啊？”“就是要不到所以潑髒水啊！毀了一個，然後弄臭你再逼你，懂了麽？”金力恍然大悟。
    他想了想：“這劉高官跟張副校長不對盤？”“死對頭！”“怎麽個死法？”“張副校的媳婦以前是劉高官追求對象！”“啊”金力明白了。
    金力又問：“那劉高官外甥是誰啊？”“跟你小女朋友一班的，叫賈寶貝。”“臥槽！”金力聽到這個名字瞬間笑崩。
    晁立言拍了拍金力的背：“剛查你那個叫陳忠偉，是劉高官的人；另外一邊的那個叫張偉，是校長的人。那也是個可以親近親近的對象。”“懂了！那什麽，晁叔，過幾天我看您去。您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隻管問我哈。”
    金力轉身想走，“哎，小子。”背後傳來晁立言的喊聲。金力又轉過來麵對晁立言，“那什麽？”晁立言臉有點紅，“你那有沒有自行車？叔這錢有了可沒票。”金力幹脆地問：“你要啥牌子的？”晁立言一聽有門，眼睛都發亮了：“永久的有嗎？”“您幾時要？”“越快越好！”“好！我三天後給您安排。”“好！爽快！”
    金力看看晁立言再沒話說了，轉身就走。
    他心急如焚，他這裏被這樣子調查，想來姑娘那裏應該也是，想到林玉顏遇上這樣的陣仗會是什麽樣的狀態，他就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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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校門，找個沒人的地方他就拿出坦克500，一踩油門不管不顧地就往城外飛奔。
    陳誌良覺得自己見鬼了。那天找不到那輛白色的車子令他神思不屬了幾天，今天居然在城裏發現了這輛車子，他趕忙讓司機跟上去，奈何他的吉普車和對方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跟著跟著就發覺越跟越遠，最後連對方的影子都跟不上了。
    金力把坦克500開得像低空飛行的飛機，也不管路上的顛簸，他一心隻想著快點趕到姑娘的身邊。
    很快地金力趕到了豐台車站附近，他把車收進空間，大步流星地走向林玉顏她們的宿舍。
    剛到宿舍門口就聽見裏麵有人在爭吵。“誰不要臉了？自己在背後不知道幹了什麽齷齪的事，還說人不要臉！”“我幹什麽都沒有像她那樣招蜂引蝶的，招的男同學都圍著轉，這下好了吧，學校都來查了，要是她是個好東西學校能來查她？”“放你娘的狗屁，我撕爛你的嘴！”
    金力聽得出來裏麵一個是胡麗晴的聲音，想不到這個小小個子的女生居然有這麽大的戰鬥力。
    裏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叫罵聲，勸說聲，阻擋聲，唯獨金力沒有聽到想聽到的聲音。
    他想了想，從空間裏拿出前段時間買的兩隻烤鴨連著甜醬蔥絲黃瓜絲，加上椒鹽鴨架子，再拿出一飯盒老媽包的媽媽牌餃子。走上前敲了敲門。
    裏麵的聲音瞬間停止，過了會有人問：“誰呀？”“我！林玉顏對象！”“哎呀！”就聽見裏麵亂成一團，過了好一會，門才打開，那站在門口眼睛紅腫的不是林玉顏又是誰？
    金力衝她舉了舉手上拎著的東西：“全聚德又香又美的烤鴨！要吃嗎？”林玉顏怔怔地看著他，一句話不說，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淌，金力手忙腳亂地把東西交到另外一隻手裏，摸出手帕來給她擦眼淚。
    “哭啥？別哭！你哭了那些個王八蛋看了才高興呢！”金力又喊：“胡麗晴同學！”“哎！”胡麗晴一下蹦出來，跳到了金力麵前，金力把一隻烤鴨遞給她：“獎勵你的！”胡麗晴眼睛都眯起來了，忙不迭地接過去：“哈，打牙祭了！”
    金力順手牽起林玉顏的手往外就走，轉身的時候他深深地盯了秦嵐嵐一眼。
    秦嵐嵐被金力一眼看得全身發毛，金力眼裏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那種赤裸裸的冰冷是她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沒有看到過的，她被盯得差點尿了。
    金力拉著林玉顏走出來，走到宿舍邊堆著的一堆枕木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然後弄出一個布袋鋪在枕木上，又弄出一瓶水洗了洗自己和林玉顏的手。然後打開烤鴨的油紙包，又打開盛著餃子的飯盒，弄出一雙筷子先給林玉顏夾了個餃子喂給她。
    林玉顏被金力的這一係列操作弄懵了，這會她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委屈，腦子裏全是金力從哪弄出來的這些東西，她在黑暗裏努力地想看清金力身上什麽地方能夠藏的下這些東西。
    金力在黑暗裏露出個大牙笑著說：“你想看我從哪變出來的是吧？告訴你你也看不出來。等會吃完了再看也來得及。”
    金力細心地給她用餅子包了一卷烤鴨，遞給她，林玉顏也不說話，金力給她夾餃子她就吃餃子；給她遞烤鴨卷她就吃烤鴨卷。她的心裏這會什麽委屈、羞辱、氣惱都沒有了，有的隻有甜蜜。
    喂了幾隻餃子和幾卷烤鴨後，金力又拿出一瓶“健力寶”，打開喂給林玉顏。林玉顏覺得這東西好喝，就把健力寶接到手裏，往自己嘴裏倒。
    金力看她平靜下來了就說：“我已經知道是誰幹的這事了，你別管，我來處理，相信我不？”林玉顏點點頭。“你就看好戲吧！咱不生氣哈，我念首不氣歌給你聽。”
    金力清了清嗓子：“他人氣來我不氣，
    我本無心他來氣。
    倘若生氣中他計，
    氣下病來無人替。
    請來醫生將病治，
    反說氣病治非易。
    氣下為害大可惟，
    誠恐因病將命廢。
    我今嚐過氣中味，
    不氣不氣真不氣。”
    林玉顏聽了眯了眼睛：“哪有這種的，你編出來騙我的吧？”“你看，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有這首詩，是清朝的一個大學士閻敬銘寫出來的，不信你以後去查去。”
    林玉顏也就不言語了，她把頭靠在金力的肩上：“你喂我吃！”“好！”
    夜空裏的星靜靜地望著他們，淡淡的星光給他們以淡淡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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