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夜色更濃，95號四合院裏卻熱鬧了起來。
    易中海站在中院，手裏拿著一個銅鑼，“當當當”地敲了起來。
    “都出來！開全院大會了！”
    易中海的聲音洪亮，在四合院裏回蕩。
    各家各戶的門陸續打開，人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慢慢地聚集到中院。
    閻埠貴站在易中海身邊，手裏拿著一個賬本，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老易，這事兒……你真打算幫賈家？”
    閻埠貴壓低聲音，湊到易中海耳邊問道。
    “老閻，鄰裏之間，互相幫助嘛。”
    易中海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深意”，手指悄悄地比了個十。
    “嘿嘿，老易，你敞亮！這事兒，我幫你說話！”
    閻埠貴心領神會，他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個“你懂的”的笑容。
    “不過，老易啊，這賈家……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可得小心點。”
    閻埠貴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提醒。
    “放心吧老閻，我心裏有數。”
    易中海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
    很快，院子裏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郭陳氏站在人群的邊緣，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子中央。三個管事大爺已經端坐在四方桌旁，如同三尊泥塑的神像。她心裏有些忐忑，隱隱覺得今天這陣仗，恐怕不是什麽小事。
    這時，二大爺劉海中站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開了口：“咳咳，同誌們，街坊鄰居們，大家請肅靜！”
    他環視一圈，眼神在他認為“不夠嚴肅”的住戶臉上掃過，試圖用目光維持秩序，結果反而引來幾聲偷偷的嗤笑。
    劉海中假裝沒聽見，繼續拿腔拿調地說：“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全院大會，是經過我們三位管事大爺共同商議決定的！意義嘛，非常重大！目的嘛，非常明確！”
    他頓了頓，似乎在醞釀什麽更重要的講話，結果憋了半天，又重複了一遍：“意義重大，目的明確！總而言之，這次全院大會，就是要發揚我們四合院的光榮傳統，堅持院裏事，院裏畢的原則，解決我們院裏，呃，存在的一些問題！”
    劉海中說完，自己都覺得這番開場白說得四平八穩，很有領導風範。他得意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然後提高嗓門說道：“下麵，有請我們的一大爺，來給大家主持會議！”
    院子中間，易中海端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起身，他就這麽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住戶，隨即開口說道：
    “今天，咱們開這個全院大會，主要是為了解決一件事情。”易中海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下了院子裏的竊竊私語。
    “大家都知道，賈家的情況，確實困難。”易中海的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了賈東旭身上。
    秦懷茹在賈東旭的授意下立刻配合地低下頭，原本就有些蠟黃的臉上，此刻更添了幾分病態的蒼白，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佝僂著背兩手各環抱著一個孩子，努力營造出一種“我家最慘”的氛圍，而賈東旭站在旁邊也是一臉愁容，臉上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易中海看著賈東旭和秦懷茹的模樣，心中暗自滿意，真是好演技！
    他收回目光，語氣沉重了幾分：“賈家，一家五口人，擠在一間屋子裏，孩子們一天天長大，這住不開，是明擺著的事實！”
    “這年頭，誰家沒個難處？咱們街坊鄰居，就應該互相幫襯，共渡難關嘛！”
    “大家說是不是！”易中海慷慨激昂地說道。
    “而前院郭家呢，”易中海話鋒一轉，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人群中的郭陳氏，“有兩間房子，這情況，大家也都清楚。”
    “郭紹華，大學生，出息了！去外地上大學，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趟。”
    易中海的語氣變得意味深長，他特意加重了“兩間房子”和“一年到頭回不來”幾個字。
    郭陳氏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竄頭頂。
    她明白了，她徹底明白了！
    易中海今天這場全院大會，根本不是為了什麽“解決事情”，而是衝著她家的房子來的！
    郭陳氏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節發白。
    “所以，我提議，郭家給賈家勻一間房子，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助嘛。”
    易中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語氣。
    院子裏一片寂靜，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郭陳氏的身上。
    “我……我不同意！”
    郭陳氏的聲音顫抖著，但語氣卻很堅定。
    “紹華隻是去上學了，他還會回來的！”
    郭陳氏的眼眶紅了，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郭陳氏，你這話說的，郭紹華一年多沒回來過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賈張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的聲音尖銳而刻薄。
    “你……你胡說！我看你兒子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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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陳氏的身體晃了晃，她瞪著賈張氏，眼中充滿了憤怒。
    “我怎麽胡說了？大家都看著呢，郭紹華要不是死了，能一年多不回來？”
    賈張氏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的模樣，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狠狠地拍著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赫然是她的招牌絕技招魂術！
    “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啊！你走了之後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
    “該死的郭陳氏她咒我兒子死，你快把她帶下去吧！”
    賈張氏的聲音淒厲，在院子裏回蕩。
    郭陳氏被賈張氏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幾步，臉色更加蒼白了。
    “賈張氏，你……你別太過分了！”
    郭陳氏的聲音顫抖著，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過分？我怎麽過分了？你占著兩間房，讓我們一家五口人擠一間，你還有理了？”
    賈張氏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郭陳氏的鼻子罵道。
    “都別吵了！”
    易中海眉頭緊鎖，盯著賈張氏和郭陳氏，聲音裏透著不耐煩：“郭家嫂子，你也別太強了！賈家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勻一間房給他們怎麽了？”
    “我不！”郭陳氏的聲音尖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身板卻挺得筆直，“那是紹華的房間，誰也別想動！”
    “嫂子，你家就一個人占著兩間房，這…確實有點浪費啊！你看是不是……”三大爺閻埠貴也腆著臉湊了上來，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郭陳氏看著眼前這群人，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眼裏寫滿了絕望，嘴唇哆嗦著：“你們……你們……”
    一旁的傻柱再傻也聽明白了，這是合起夥來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啊！他心裏那團火“蹭”地一下就躥了起來，剛要邁步上前，眼角餘光卻瞥見了秦淮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傻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拽了一下，剛邁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了回來，像被釘在了原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淮茹，像是要把她刻進心裏。
    許大茂一直盯著傻柱呢，瞧見他這副德行，嘴角一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說：“我說，一大爺，三大爺，你們這事兒辦的可不地道啊！人家郭家嬸子就一個人，守著兩間房怎麽了？礙著誰了？”
    他故意頓了頓，斜了賈張氏一眼，繼續說道：“再說了，賈家困難，那也是他們家的事兒！憑什麽讓別人讓房子？這院裏誰家不困難？要都像賈家這樣，那還不得亂了套？”
    賈張氏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了起來：
    “哎呦喂！老賈啊！你快睜開眼看看啊！你走了之後，我們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成啥樣了啊！許大茂這個挨千刀的，咒我們一家不得好死啊！老賈啊，你快把他帶走吧！”
    許大茂翻了個白眼，這老虔婆又來這招！
    他也不跟賈張氏廢話，轉頭對傻柱說：“傻柱，你倒是說句話啊！平時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麽這會兒啞巴了？是不是看上秦淮茹了，連良心都不要了？”
    傻柱被許大茂這麽一激，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他瞪著許大茂，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我……”
    許大茂冷笑一聲：“我胡說？你敢說你沒看上秦淮茹？你敢說你不是想幫著賈家欺負郭家嫂子？”
    “我……”傻柱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心裏那點小心思，被許大茂當眾戳穿，讓他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懷茹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什麽，賈東旭倒是在秦懷茹和傻柱兩人的臉上來回掃視。
    最終還是房子戰勝了帽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傻柱後也沒說話！
    易中海看到許大茂出來壞事，不悅地開口說道：“許大茂！這裏有你什麽事？”
    “鄰裏之間互相幫助那是應該的！做人不要太自私，要互相幫助！”
    易中海開口後，許大茂也不再鬧騰，留下一句“這事是你們做得不地道！”後就自己回房去了。
    易中海在四合院裏那是積威已久，若不是看傻柱不順，他還真不敢當麵嗆易中海呢！
    看著許大茂自覺地離開後，易中海看著滿地的狼藉說道：“郭家嫂子，這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明天賈家就搬進去！”
    說完也不管郭陳氏同不同意，他也甩手離開了。
    而其他人看到一大爺離開後，也先後散場了，一大爺決定的事在這個院子裏可沒人敢反對！
    可不是誰都有許大茂的勇氣敢站出來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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