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光線有些昏暗，兩邊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宣傳標語。
    郭紹華跟著陳公安，走過一間間緊閉的房門。
    他能聽到，從那些房間裏，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有哭喊聲，有咒罵聲，有哀求聲……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兩人來到了一間接待室。
    公安局的接待室不大，四四方方，牆壁刷著白灰，有些地方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的磚塊。
    屋子中央擺著一張長條木桌，桌麵上坑坑窪窪，掉漆嚴重，幾條長凳分列兩側。
    窗戶上裝著鐵柵欄，陽光透過柵欄，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陳推開門，示意郭紹華進去，然後站在門口，沒有跟進來。
    “郭同誌，你先坐，我去把人帶過來。”
    郭紹華點點頭，在長凳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腰板。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試圖平複內心的情緒。
    “小陳同誌，麻煩你先把賈東旭帶過來。”郭紹華叫住了正要轉身離開的小陳。
    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郭紹華就不打算追究賈東旭的責任！
    區區不到一年的刑期，那和沒有有什麽區別！
    按照劇情，賈東旭隻要在軋鋼廠工作，兩年後就會因為事故工亡！
    不能為了這一年不到的刑期讓賈東旭逃過命運的安排！
    所以郭少華最終還是決定要尊重各人的命運！
    “好，你稍等。”小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小陳帶著賈東旭走了進來。
    賈東旭低著頭，腳步虛浮，臉色蠟黃，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小陳把賈東旭帶到郭紹華麵前，讓他坐在對麵的長凳上，然後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屋子裏隻剩下郭紹華和賈東旭兩個人，氣氛有些壓抑。
    “賈東旭，咱們又見麵了。”郭紹華開口打破了沉默。
    賈東旭緩緩抬起頭，看了郭紹華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事兒，判不了幾年？”郭紹華身子微微前傾，盯著賈東旭。
    賈東旭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你媽搞封建迷信，強占我家房子，你呢，犯罪未遂。”
    “頂多判你一年，對吧？”郭紹華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年，在監獄裏，會是什麽樣的？”
    “你那工作呢？你覺得你還能回去上班嗎？”
    郭紹華的聲音像一把錘子，一下一下敲打在賈東旭的心上。
    賈東旭猛地抬起頭，瞪著郭紹華，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你……你想怎麽樣？”賈東旭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顫抖。
    “我不想怎麽樣。”郭紹華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你媽那事兒，咱們就不說了，那是她罪有應得。”
    “你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關鍵在於，易中海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郭紹華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賈東旭。
    賈東旭的眼神閃爍，不敢與郭紹華對視。
    “易中海，他可不是單純的被你蠱惑。”郭紹華壓低了聲音。
    “他是為了什麽，才幫你們賈家，搶我家的房子？”
    “你心裏清楚，我也清楚。”
    郭紹華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隻要你把實情告訴公安，我就不追究你搶房子的事兒。”
    “你，可以立刻回家，你的工作，也能保住。”
    郭紹華拋出了誘餌。
    賈東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抬起頭，看著郭紹華，眼中充滿了掙紮。
    “我……我……”賈東旭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覺得，出賣易中海，不道義？”郭紹華冷笑一聲。
    “你覺得易中海是你的師傅，他對你有恩？”
    “可你想過沒有，他幫你，是為了什麽？”
    “他是為了他自己！”
    “他是個絕戶，他沒有兒女，他把養老的希望，都壓在了你身上！”
    “他幫你，就是為了讓他老了之後，你能給他養老送終！”
    郭紹華的聲音越來越高，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紮進賈東旭的心裏。
    “你現在不說，等判了刑，你工作丟了，你拿什麽給他養老？”
    “到時候，他還會認你這個徒弟嗎？”
    郭紹華的話，讓賈東旭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我……”賈東旭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除了這個，你再賠償我家200塊錢，這事兒，就算了了。”郭紹華又加了一把火。
    “什麽！200？！”賈東旭驚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我哪有那麽多錢？！”賈東旭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我一個二級工，一個月工資才33塊5，還要養活一家五口人，我上哪兒弄200塊錢去？”
    賈東旭的情緒激動起來，雙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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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敲詐！你這是勒索！”賈東旭衝著郭紹華大喊。
    “敲詐？勒索？”郭紹華冷笑一聲，“你搶我家房子的時候，怎麽不說敲詐勒索？”
    “你媽在院裏搞封建迷信，欺負我媽的時候，怎麽不說敲詐勒索？”
    “現在跟你算筆賬，你就說我敲詐勒索？”郭紹華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我……我沒有200塊錢。”賈東旭頹然地坐在凳子上，雙手捂住臉。
    “你別跟我哭窮。”郭紹華冷冷地看著賈東旭。
    “早些年你爹死了，廠裏給了多少撫恤金，你當我不知道？”
    “少說也有幾百塊吧？”
    “這些錢，你都藏哪兒了？”
    郭紹華步步緊逼。
    賈東旭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抬起頭，看著郭紹華，眼中充滿了驚恐。
    “錢……錢都在我媽那兒。”賈東旭低著頭，聲音微弱。
    “她藏起來了，我……我拿不出來。”
    賈東旭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
    “你拿不出來？”郭紹華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媽是你媽，你是你。”
    “你現在不說，等她出來了，你覺得她會把錢給你嗎？”
    “到時候，你可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郭紹華的話，像一把尖刀，刺進了賈東旭的心髒。
    賈東旭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他抬起頭，看著郭紹華，眼中充滿了絕望。
    “我……我說。”賈東旭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哭腔。
    “錢……錢在我家床底下，最裏麵的那塊磚下麵……”
    “我媽用一個鐵盒子裝著，就……就200塊錢……”
    賈東旭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至於易中海，你放心，我……我會跟公安說的……”
    郭紹華看著賈東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站起身來，走到賈東旭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嘛。”
    “行了，你先跟著公安同誌回去交代事情，稍後你就能回家，我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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