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質檢科科長終於抬起了頭。
    他看著郭紹華，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這怎麽可能？”
    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郭紹華和技術科的人，都愣住了。
    “怎麽了？出什麽問題了嗎？”
    郭紹華連忙問道。
    質檢科科長搖搖頭，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爐鋼的質量，簡直……簡直太好了！”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各項指標，都達到了優等品的標準！”
    “甚至，比我們平時用的那些進口鋼材，還要好！”
    他這話一出，整個質檢科都沸騰了。
    “真的假的？這麽厲害？”
    “不可能吧？咱們廠的設備，能煉出這麽好的鋼？”
    “快拿給我看看！”
    質檢科的工人們，都圍了上來，爭相查看那鋼錠。
    郭紹華和技術科的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成功了！”
    “咱們終於成功了！”
    技術科的人，都歡呼起來。
    張澤偉和李明遠，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郭科長，我們……我們成功了！”
    郭紹華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著說：
    “好樣的！你們倆，都是好樣的！”
    “這次，多虧了你們！”
    他這話，可不是客套。
    這次冶煉的成功，張澤偉和李明遠，確實功不可沒。
    他們的建議，對提高鋼的質量，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郭科長，您別這麽說……”
    “這都是您領導有方……”張澤偉和李明遠謙虛地說道。
    郭紹華擺擺手。
    “行了，別謙虛了！”
    “咱們技術科，就是要這樣，有什麽想法，就大膽地說出來！”
    “隻要是對的，咱們就采納！”
    “咱們就是要，不斷地改進，不斷地創新！”
    “隻有這樣，咱們才能，把咱們廠的冶煉技術，給它提上去！”
    他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擲地有聲。
    技術科的人，都聽得熱血沸騰。
    “郭科長說得對！”
    “咱們就是要，不斷地改進，不斷地創新！”
    “咱們技術科，一定能行！”
    大家紛紛表態，氣氛熱烈。
    接下來的幾天，郭紹華像上了發條一樣，帶著技術科的技術員們紮根在冶煉車間。
    他們圍著轉爐，眼睛緊盯著爐火，仔細記錄著不同礦種原料的冶煉數據，一遍又一遍地調整著冷料配比，力求找到最佳方案。
    這天，郭紹華正圍著轉爐爐後轉悠。
    他微微弓著背，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緊緊盯著爐內翻滾的鐵水，時不時地皺起眉頭。
    爐火映紅了他的臉龐，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浸濕了衣領，他也渾然不覺。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冶煉車間的車間主任老王，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
    轉爐車間裏，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捅風眼時發出的尖銳聲音，更是刺得人耳膜生疼。
    在這樣的環境下，別說交談了，就是麵對麵大喊，也未必能聽清對方在說什麽。
    老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顧不上說話，一把抓住郭紹華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把他往外拽。
    郭紹華猝不及防，被拽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一邊掙紮著穩住身形，一邊疑惑地看向老王。
    好不容易被老王拉出了車間，來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郭紹華摘下厚厚的防塵口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說老王，你這是幹啥啊？火急火燎的！”郭紹華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帶著幾分埋怨的語氣問。
    王主任也顧不上喘勻氣，急吼吼地說：
    “郭科長！你們學校的陸院長來了！就在廠長辦公室呢！”
    郭紹華一愣。
    什麽玩意？
    什麽陸院長？
    陸老頭？
    他不在學校好好待著，跑這兒來幹嘛？
    不會是來催我回去繼續搞研究的吧？
    可別啊！
    這邊的活兒還沒幹完呢！
    郭紹華滿心疑惑，問道：
    “陸院長？陸忠武？”
    王主任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地說：
    “這……具體叫啥名兒我還真不知道，廠長就說是東北工學院的陸院長來了，讓我趕緊來叫你過去！”
    果然是陸老頭！
    郭紹華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不至於吧，還真追到京都來了？
    郭紹華心裏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
    他向王主任道了聲謝，說了句“知道了”，然後邁開步子，朝著廠部辦公樓的方向快步走去。
    ……
    廠長辦公室內。
    紅木辦公桌上，擺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嫋嫋的白氣氤氳著淡淡的茶香。
    楊廠長和陸忠武相對而坐，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周正平規規矩矩地站在陸忠武身後，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手心裏全是汗。
    他偷偷地打量著四周，牆上掛著“為人民服務”的錦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茶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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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嚴肅的氛圍讓他感到局促不安，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老陸啊，你這次可是給我送來了一份大禮啊！”
    楊廠長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滿臉笑容。
    “紹華這孩子，真是太優秀了！年紀輕輕，就有這麽高的技術水平，還為咱們廠爭了光，真是後生可畏啊！”
    陸忠武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老楊，你過獎了。紹華能有今天的成就，主要還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和天賦，我這個當老師的，也沒做什麽。”
    “嗨，你這話說的！沒有你這個伯樂，哪來的千裏馬？紹華這孩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塊好材料，將來一定能成為咱們國家鋼鐵行業的棟梁之才！”楊廠長放下茶杯，語氣中充滿了讚賞。
    “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紹華這孩子的工作情況，順便也跟你這個老朋友敘敘舊。”陸忠武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後的眼睛。
    “另外嘛，也想跟你們廠談談合作的事情。”
    “你也知道，咱們學校的優勢在於理論研究和人才培養，而你們廠呢，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和先進的設備。咱們兩家要是能強強聯合，優勢互補，那對雙方的發展，都是大有裨益的！”陸忠武放下茶杯, 語氣誠懇。
    楊廠長一聽這話，心裏樂開了花。
    他早就想跟東北工學院這樣的知名學府搭上關係了，這可是提升軋鋼廠技術水平和知名度的大好機會啊！
    “好啊！我就知道你這老家夥無事不登三寶殿！”楊廠長哈哈大笑，指著陸忠武，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
    “說吧！怎麽個合作法？”楊廠長身體微微前傾，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能和一家高校合作，引進先進的技術和人才，他求之不得！
    這對於軋鋼廠未來的發展，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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