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張俊吼了一嗓子，用盡力氣把林雪往旁邊一根看著還算結實的石柱子後麵猛地一推。
    同時，他身體裏那股熱烘烘的氣流自己就動了起來，這次不是被動挨打，是他主動去控製！
    一股滾燙的力量衝到拳頭上，他擰腰沉胯，一套最基礎的拳架子，卻打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和速度，直接轟向衝在最前麵的那個黑衣人。
    “嘭！”
    一聲悶響。
    那黑衣人顯然沒把張俊放眼裏，也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快，力氣這麽猛，倉促抬手一擋，竟然被震得噔噔倒退了兩步，胳膊一陣發麻。
    他臉上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
    “練家子？”張俊心裏咯噔一下。這些人身手利索，氣息穩得很，絕對不是一般混混。林震的人？媽的，追得也太快了！
    更多的黑衣人圍了上來，互相配合得滴水不漏，招招都往要害招呼，又刁鑽又狠。
    張俊雙拳掄開，熱力滾滾，每一拳都帶著灼人的勁道，逼得那些人不敢硬碰硬。
    他的速度、力量都比以前強了一大截，一時間竟然憑著一股蠻力，把幾個訓練有素的練家子打得有點手忙腳亂。
    “幫…我…”林雪靠著石柱，費力地想調動體內僅存的那點內力，指尖好不容易凝出幾點冰冷的星芒，射向一個繞到張俊背後想偷襲的家夥。
    可她傷得太重，內力運轉不暢，那幾點寒星慢吞吞的，也沒什麽力道，被那人輕鬆一側身就躲開了。
    這一下非但沒幫上忙，反而因為分了神，被另一個敵人瞅準空檔，一掌朝著她肩膀就拍了過來。
    張俊察覺到林雪那邊不對，急忙回身救援，拳風掃開拍向林雪的那隻手掌，自己卻也因此門戶大開。
    一個身手明顯高出一截的家夥抓住機會欺身而上，一記帶著陰冷勁力的爪擊抓向他胸口。
    張俊急忙抬臂格擋，隻覺得一股透骨的寒氣順著胳膊鑽進來，搞得他氣血一陣翻騰。
    兩人配合根本談不上，林雪差不多徹底廢了，張俊再猛，也架不住人多。
    幾下交手，兩人就被死死壓縮在一個小角落裏，眼看就要撐不住。
    就在這要命的關頭，情況又變了！
    幾道更快的影子，像是從冰川頂上直接跳下來的，他們的穿著打扮完全是另一個風格，透著股子原始的野性，衣服顏色主要是灰白，跟周圍的冰雪差不多一個色。
    這幫人一句話不說，一露麵就直接動手，目標是那群黑衣人，出手又狠又幹脆。
    這夥新來的人實力好像更強，招式大開大合，帶著山裏人那種不要命的凶悍勁兒。
    他們一摻和進來，立刻就把黑衣人的陣腳衝亂了。
    領頭的黑衣人一看情況不對，跟同伴遞了個眼色，虛晃一招，半點沒猶豫，扭頭就往來時的石階方向撤，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風雪裏頭。
    新來的這夥人也沒追，就停在原地，鬆鬆散散地圍成個半圓，看著狼狽不堪的張俊和林雪。
    為首的是個臉膛冷硬的中年男人，顴骨很高，身上套著件灰白色的皮毛坎肩，手裏慢悠悠地轉著一把造型挺怪的骨頭短刀。
    他先是上上下下打量張俊，然後又掃了眼虛弱地靠著石柱的林雪，開口了，聲音低沉，帶著山民那種特有的調子。
    “外來的。”
    “踩過界了。”
    張俊把林雪護在身後，體內的熱力暗暗戒備，盯著對方。
    “多謝出手相助。我們不是故意的，迷路闖到這兒來的。”
    那中年男人哼了一聲，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他的視線在張俊身上多停了幾秒，又轉回林雪身上。
    “純陽體，玄陰體…嘿，稀罕玩意兒。林震那老家夥，手倒是伸得夠長的。”
    他頓了頓，指間的骨刀轉得更快了，刀刃閃著冷颼颼的光。
    “帶你們下山，行。”
    “不過，這裏頭的事，你們得給我爛肚子裏。”
    “以後嘛，說不定還得請你們‘幫個忙’。”
    他特意加重了最後三個字。
    “到時候，別跟我說不。”
    張俊沒吭聲。
    這條件，跟賣身契沒啥區別，還是特麽空白的。
    可眼下這情況，他和林雪有得選嗎？
    先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搞清楚這亂七八糟的一切，才有機會回去找林岩和林震那倆狗日的算總賬。
    他側頭看了眼林雪，她臉色白得嚇人，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把球踢回給了他。
    “行。”張俊應了，“我們答應。”
    “記住你說的。”中年男人把骨刀插回腰間，朝身後擺了擺手。
    立馬有兩個穿著同樣灰白皮毛的山民過來，動作麻利地從鼓鼓囊囊的包裏掏出兩件厚實的毛氈披風，直接扔給張俊。
    下山的路，比他們倆摸爬滾打上來那會兒，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也險了多少倍。
    這些山民跟長在雪山上似的，腳底下就是黑不見底的冰縫子，寒氣直往骨頭裏鑽，他們卻跟走平地一樣，連大氣都不喘。
    張俊背著軟綿綿的林雪，磕磕絆絆地跟在後麵，全靠身體裏那股熱力撐著。
    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繞了多少道彎，風雪小了，空氣裏那股子凍死人的勁兒也淡了些。
    天邊隱隱約約能看到城市燈火的影子了。
    山民把他們帶到一條看著就廢棄了好多年的國道邊上，那裏停著一輛破破爛爛、但明顯改裝過、輪胎比人都高的越野車。
    “就到這兒。”中年男人從車上跳下來，還是那副冰塊臉，“記著你們答應的事。”
    說完，連個屁都沒多放，帶著他的人，幾個閃身就融進了越來越濃的暮色和山林影子裏，好像從沒出現過。
    張俊把林雪弄進車裏，引擎跟野獸似的咆哮了一聲衝上公路，把那片冰天雪地的鬼地方遠遠甩在後麵。
    車開到熟悉的城市邊緣，看著外麵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和堵得一塌糊塗的車流，張俊反倒覺得哪兒都不對勁。
    才幾天功夫，這世界好像偷偷變了個樣。
    空氣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心慌。路邊有些隱蔽的角落，偶爾能看見幾個穿著練功服的人影一閃而過。
    古武圈子…好像比以前活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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