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個用毒針偷襲他的黑衣人，跟周牧最後玩命時掏出的“血符咒”，都是一個根子出來的！
    但這老頭身上的，更濃，更毒，更……活！
    老頭不退反進，幹枯的爪子往前探，指甲變得又黑又尖，帶著撕破風的尖嘯，直奔一個黑衣人麵門。
    那黑衣人反應快，手腕一擰，短刀往上一架。
    鐺！
    火星子亂冒。
    黑衣人被震得噔噔噔退了三步，握刀的手抖個不停。
    老頭那爪子上呢？就幾道淺淺的白印子。
    “邪門玩意兒！”另一個黑衣人低吼，身子一晃，從旁邊切入，短刀對著老頭肋叉子就捅！
    老頭躲都不躲，硬挨了這一下。
    噗嗤！刀子入肉的悶響。
    他臉上反而咧出一個扭曲的笑，另一隻手快得像道影子，一把掐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
    哢嚓！
    脖子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這夜裏聽得清清楚楚。
    那黑衣人連哼都沒哼，身子就軟了下去。
    老頭肋叉子那兒往外冒血，顏色是暗紅發黑的，還帶著黑氣。傷口周圍的肉皮子蠕動著，居然在自個兒愈合！
    “夠邪性。”張俊看得腦仁疼。
    這老家夥，比想的難對付多了。
    林雪眉頭也皺緊了。“這幫黑衣人，不像濱海本地的。身法，配合，家夥事兒，都是練家子，專門幹髒活的。”
    場子裏的廝殺更狠了。
    黑衣人不怕死，配合又好，總能找著老頭的空子下手。
    老頭邪功怪，恢複快，下手也毒，招招都要人命。
    兩邊打得地上坑坑窪窪，樹都斷了好幾根，空氣裏全是血腥味和那股讓人想吐的陰冷味兒。
    時間一點點過。
    黑衣人又倒了仨。
    老頭身上也多了七八道傷，有深有淺，雖然還在好，但速度明顯慢了，喘氣也粗了，顯然消耗不小。
    他死死護著胸口那個裝銅片的盒子，黑衣人就盯著那兒打。
    又是一次硬碰硬。
    老頭被三個黑衣人聯手打退，踉蹌著撞在一棵大樹上，“哇”吐出一口黑血。
    那三個黑衣人也不好受，被老頭臨死反撲的爪風掃到，衣服破了，露出裏頭的護甲，但也受了內傷，動作慢了一拍。
    就是這時候！
    張俊和林雪，幾乎同時動了！
    兩人跟兩支沒聲的箭，從影子裏射出來。
    林雪在前。
    她沒直接打誰，兩隻手猛地往地上一按！
    嗡！
    一股冷到骨頭縫裏的寒意，以她為中心炸開！
    地麵哢嚓哢嚓結了一層薄冰，冷氣跟潮水似的湧向打鬥的中心。
    不管是那老頭，還是剩下的黑衣人，動作都猛地僵住，跟掉進黏糊糊的泥潭裏似的，血都快凍住了！
    就這一頓！
    對張俊來說，夠了！
    他身體裏那股純陽的熱流轉到極致，腳底下步子一錯，身形快得隻剩一道模糊的金線，直接從僵住的黑衣人旁邊掠過去，目標——枯瘦老頭因為後退，護著盒子的手，鬆了那麽一丁點！
    老頭渾濁的瞳孔猛地縮緊，想回防，可身子被冷氣凍住了，慢了！
    張俊的手指頭，已經碰到了那個冰涼的金屬盒子！
    幾乎就在這零點幾秒，反應最快的一個黑衣人掙開了一點寒氣的束縛，嘶吼著一刀砍向張俊後心！
    張俊頭都沒回。
    盒子到手！
    腰猛地一擰，左手捏了個印反手拍出去！
    純陽罡氣聚在掌心，後發先至，結結實實印在那黑衣人胸口！
    砰！
    一聲悶響。
    那黑衣人跟被高速大卡車撞了似的，胸口整個塌了下去，慘叫著往後飛，人在半空就沒氣了。
    成了！
    “走！”張俊低喝，看都不看那又驚又怒的老頭和剩下的黑衣人，拉起林雪，轉身就紮進另一邊更深的黑影裏。
    唰唰唰，幾條黑影從暗地裏鑽出來，是墨家接應的人。
    他們動作麻利地製造混亂，幾顆煙霧彈丟出去，瞬間把那塊地方全罩住了。
    槍聲終於響了，夾著老頭氣急敗壞的吼叫和黑衣人冷冰冰的呼喝。
    但張俊和林雪早沒影了。
    ……
    墨家莊園，後院僻靜的客房。
    燈光暖暖的，驅散了外頭的涼氣。
    張俊把那個搶回來的金屬盒子擱在桌上。
    入手冰涼，比他之前那個盒子沉，上頭的花紋也更複雜，更老舊。
    他定了定神，試著調動純陽之力去碰。
    盒子沒反應。
    林雪伸出手指，指尖繞著幾縷玄陰的冷氣，輕輕點在盒子上。
    哢噠。
    一聲輕響，盒子彈開了。
    裏頭沒啥機關暗器，就一塊巴掌大的青銅片，靜靜躺在絨布墊子上。
    銅片表麵坑坑窪窪，全是銅綠，邊角毛糙得很，確實像是從什麽大東西上硬掰下來的。
    湊近了細看，能認出上頭刻滿了密密麻麻、扭來扭去的符號。
    這些符號，跟他之前弄到的黑色薄片，還有昆給的那個鐵盒子上的花紋，風格很像，但又不太一樣，感覺更古老，也更……完整點。
    張俊把自己那塊黑色薄片，還有記錄殘缺心法的那塊獸骨也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擺在青銅片旁邊。
    三樣東西擱一塊兒。
    那些原本亂七八糟的符號，模模糊糊的，好像能對上，能互相補上，跟一幅巨大拚圖上掉下來的三塊碎片似的。
    “這些符號……”林雪低聲說，她脖子上那塊藍晶石微微發亮，也在跟這些碎片呼應，“好像能連起來。”
    張俊試著把三塊碎片按著符號的走向拚。
    果然！
    雖然缺口還很大，但有些線條和弧度，能勉強對上，隱約勾出了一個賊複雜圖案的輪廓一角。
    那圖案說圓不圓，說方不方，透著股說不出的邪乎美感和老掉牙的味兒。
    “昆……”張俊摸著下巴，腦子飛快地轉，“拍賣會上，他的人把價抬那麽高，最後撂挑子了。他是不是早算到有人會來搶？甚至，今晚這出戲，根本就是他安排的？”
    林雪抬起臉：“借刀殺人？讓我們鷸蚌相爭，他好坐收漁利？不對，這東西最後到了我們手裏。”
    “有可能。”張俊盯著那拚了一小半的圖案，“他給了我們心法殘篇，現在又‘送’來一塊碎片……他到底想讓我們幹嘛？這拚起來的東西，又是個啥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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