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被踹倒在地，痛地叫喚了兩聲，聽到金老頭問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我……那啥……”
    陳立勤早就定好的計劃。
    不管是誰執行任務，被發現，就領著人找金老頭，讓金老頭當替死鬼。
    這件事情，是大家都默認
    他其實對金老頭是有感情的，畢竟人家救過他，對他有恩。
    但陳立勤主持如意樓之後，經濟收入是以前的二十倍，為了錢他也接受了默認。
    現在金老頭發現了，他真的沒臉說出來。
    金老頭冷聲道：“狗東西，讓我當替死鬼，你們要是覺得我礙事，殺了我，就可以拋開如意樓的規矩。
    為所欲為嗎？”
    陳立勤突然哭著道：“我……我也很無奈，都是陳立勤要求的，他說你不應該守著老舊的規矩，現在是金錢社會，每個行業都在變革。
    農民，醫生，工人，老師，每行每業都在變化。
    但你一直守著一千多年前的規矩。
    這些不是我說的，是陳立勤說的。
    你不能把所有的錯，歸咎在我頭上。”
    金老頭老臉變得猙獰：“如意樓的存在，就因為那兩條規矩。
    如果規矩變了。
    如意樓就沒必要存在，你們也都沒必要存在！”
    說完衝著葉長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回到沙發跟前坐下。
    葉長青冷哼一聲：“殺人自己動手！”
    金老頭剛坐下，聽到葉長青這麽說，挑了挑眉：“你不是要殺他嗎？”
    葉長青冷聲道：“我想殺他，但懶得動手。”
    金老頭看著葉長青許久，微微搖頭：“年輕人啊，我都這麽大了，能不能尊敬點老人，非要我動手嗎？”
    葉長青走到一邊的沙發坐下：“快一點吧，我還等著跟你算賬呢。”
    金老頭扶著膝蓋無奈地站了起來，口中嘀嘀咕咕地道：“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親自動手。
    失敗啊，太失敗了。”
    六哥嚇的求饒：“叔，我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把我當子侄一樣看待，我把你當作親叔一樣。
    我現在已經成為殘廢，您就饒了我吧。”
    金老頭歎口氣：“你啊，這麽多年了，還是不了解我，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你們做錯了事情，一般情況我都能包容。
    但你們不能改變如意樓的規矩，誰改變，誰死。”
    說話間繞著六哥走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
    葉長青皺起眉頭，剛才沒有看到金老頭有什麽動作，卻突然回去坐下了。
    感覺很突兀。
    六哥看到金老頭回去，激動地道：“謝謝，謝謝金叔饒我一命，我會感恩一輩子的。”
    說完扶著地站起來，轉身就要朝門口走，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脖子不舒服，伸手摸了一下，看了看手，發現手上沾滿了鮮血。
    此時他脖子上的鮮血像是水管漏了一樣。
    他慌手慌腳地捂住了脖子，可是鮮血從指頭縫隙裏流了出來。
    他指著金老頭，張嘴想說什麽，結果沒發出聲音，嘴裏的卻鮮血直流，他伸手去捂嘴，沒想到突然咳嗽起來。
    嗓子裏發出類似喝水嗆著的聲音，他的臉上也變得鐵青。
    眼珠子也開始往外鼓著。
    隨後倒在地上，身體就開始抽搐，腳不停地踢騰。
    眼看著是活不了了。
    葉長青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殺過人，殺人的手段也很多，比如碎骨拳，比如用工具，但都需要動作。
    但剛才他根本沒看到金老頭怎麽動手，六哥就成了這樣了。
    很不可思議。
    陸定乾和馬曉帥已經震驚的站了起來，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剛才金老頭隻是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他出手。
    感覺殺人就像是魔術一樣。
    很快六哥躺在地上，沒了動靜，隻有脖子和嘴巴還在往外流血。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房間裏。
    金老頭又點燃了一根煙，他再也沒有了原來悠然，抽煙很用力，幾口煙就燃燒了一半。
    他時不時地看一眼葉長青，等一根煙抽完，他才開口：“我說如果是如意樓殺你，如意樓任你處置是吧。”
    葉長青點點頭：“對，我是這麽說過。”
    金老頭皺著眉頭問：“你想怎麽處置？”
    葉長青冷聲道：“如意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金老頭挑了挑眉：“你能做到嗎？
    不是我小看你，如意樓的殺手有多強，不是你能想象的。”
    是嗎？
    葉長青不是第一次跟如意樓的殺手打交道，在去尋找溫病派傳人時候，因為吳有愧跟的事情，因為廠子汙染水源，死了人，吳有愧診斷了出來。
    工廠知道後，找吳有愧，吳有愧不妥協，一口咬定是汙染問題。
    那個工廠老板就派人打吳有愧，正巧趕上他出現，救了吳有愧。
    工廠老板就對他懷恨在心，直接雇凶殺他。
    那一次來的殺手就是如意樓的人。
    第二次是在因為幫助劉在城，販賣鮮薑，被如意樓的殺手找上門。
    第三次就是懶猴出手。
    對於金老頭的威脅，他並不當回事：“一堆土雞瓦狗而已！”
    金老頭聽得眼神都變得冷厲：“你根本不了解如意樓，如意樓要殺的人，必須死。
    就算是第一次，僥幸沒死。
    但第二次一定會死的。
    沒有目標能逃過如意樓的兩次暗殺。”
    三次？
    金老頭難以置信：“怎麽可能，如意樓傳承一千多年，從來沒有人能夠躲過兩次。
    你怎麽可能躲過三次？”
    葉長青微微搖頭：“不信是嗎，我經曆過你們的殺手拿著狙擊槍暗殺，經曆過手槍，經曆過匕首。
    也就那麽回事。”
    金老頭盯著葉長青看了許久，發覺葉長青目光坦然，完全沒有撒謊的人的慌亂。
    仔細想想，發覺這人沒有必要騙他。
    能躲過懶猴的暗殺，就說明眼前這人絕對有實力。
    沉默良久道：“現在的如意樓，背棄如意樓的規矩，他們都該死。
    你殺他們，無可厚非。
    但如意樓不能消失。”
    金老頭被問住了，沉默良久，歎口氣，又過了一會兒，他表情沉重地道：“知道如意樓怎麽來的嗎？
    如果不著急，我可以跟你聊聊。”
    葉長青當然著急，但想找到陳立勤和其他如意樓的殺手，隻能通過眼前這個金老頭。
    他隻能耐著性子道：“聊聊吧，但盡量簡明扼要。”
    金老頭點點頭，再次給自己卷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才再次開口：“如意樓是有來曆的。
    我給你說一個擊衣報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