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養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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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場上最多的有兩種人:“千裏來做官,隻為吃和穿。做官不發財,請我也不來。”說的就是其中一種。這種人隻要手中有權,就大有大的撈法,小有小的撈法,總之就是拚命撈錢。另外一種就是比較有抱負的官員,不貪不腐,隻敢收一些人情往來的小紅包,“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他們追求的是更大的權力。
    權力是個令人上癮的東西,一旦沾上就戒不掉,隻想獲取更多的權力讓自己過癮。
    小毛崽感覺,江薔薇明顯就是屬於後一種官員,不簡單的女人啊!向前飛曾跟他說過,給寧教授做學生,你會打開一扇窗戶,看到許多不一樣的風景。如今與江薔薇相識,他仿佛也預感到,那也會是打開一扇窗戶,也能看到許多風景——許多南江城官場裏的風景。
    天蒙蒙亮,小毛崽便悄悄地離開了江薔薇,出了世紀花園小區,開車回到自己的住所,洗了個澡,衝洗掉了一夜未眠的困意。頭腦完全清晰,回憶起與江薔薇在一起交談、合歡的一夜,他的心境完全變了,猛然感覺不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都得到了某種升華,特別的奇妙。
    換了一套合體的深藍色西裝與白色襯衣,小毛崽更加顯得一表人才,器宇軒昂。
    這套西服是汪傑花費了1600塊錢,特意為他買的。目的就是用這西服掩蓋住他的一些活潑頑皮與痞氣、輕浮,彰顯出一些穩重和深沉氣質,讓人覺得他——靠譜!
    按向前飛的要求,小毛崽今天就得和蘭欣一道前往武誌所管轄的羅縣,去找擔任縣主的武誌洽談購買土地……等等事項。
    羅縣地屬於南江省境內,從南江城坐始發直快火車需要4個鍾頭才可到達縣火車站。
    小毛崽和蘭欣購買的火車票是上午8點20分的直快。一登上火車,放好簡單的隨身物品,坐下來後,小毛崽就對蘭欣說:“蘭姐,我昨夜沒睡好,眯會兒,有事你叫我。”
    “真的假的?”蘭欣不信,“我聽晶晶說,你們打麻將回來的時候才8點多啊,你怎麽……哦對了,你打了那個人以後,他後來沒叫人找你的麻煩吧?”
    小毛崽滿不在乎地說:“找了呀!昨天晚上……好像找到賓館去了,不過向總幫我處理了,已經沒事了。”
    蘭欣問:“沒事了,那你怎麽會……一夜沒睡好?”
    “這個……我晚上再告訴你吧,現在我真是有些抗不住了,我眯一會兒。ok?”小毛崽說著,頭一歪便靠在座位背上,兩手交叉放在胸前,閉起眼睛打起盹來。說困是假,借打盹思考是真。
    由於火車晚點,火車在下午2點30分才到羅縣火車站,這樣一來,小毛崽也足足眯了幾個鍾頭,思緒清晰,精氣神也十足了。出火車站,他和蘭欣在飯店裏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趕到長途汽車站,坐上了直達羅縣的普通大客車,一路顛簸,一路灰塵,終於在傍晚6點多鍾到達了羅縣縣城。
    蘭欣問:“周經理,現在去縣委,人都下班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去武誌家裏找他談呢?”
    小毛崽說:“向總交代過,讓我們最好是以公對公的形式與武誌接觸。武誌是縣主,要我們不要主動打電話給他,縣政府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不能讓他們覺得武縣主跟我們打交道是在以權謀私,官場險惡啊!向總叫我們來隻是……實地考察,談談具體的合約意向。”
    蘭欣點頭,“言之有理。那我們先找家賓館住下來吧,然後去吃點東西,明天一早再去。”
    小毛崽欣然同意,“好啊!順便在縣城轉轉,了解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噯蘭姐,你呀別總叫我周經理撒,聽著別扭。你啊就叫我小毛崽,叫毛崽也行,聽著親切。”
    “行!不過,在場麵上還是得正規稱呼。”蘭欣說著,左右環視起來,“去哪吃呢?小毛崽,晚上我想喝點酒,你陪我,可以嗎?”
    “喝酒?”小毛崽怔了一下,皺著眉頭凝視著蘭欣,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好像不對勁啊,是不是有什麽煩惱的心事啊?借酒消愁?”
    蘭欣緘默不言,黯然神傷。
    見狀,小毛崽更加肯定蘭欣心裏有事,但是她不主動說,他也不便多問。隻是溫柔起來,關切地說;
    “有什麽事就說,等會我們找個偏點的地方吃飯,這裏是丘陵地帶,山區,肯定有許多正宗的野味。等下我陪你喝幾杯。”
    羅縣縣城不大,隻有屈指可數的幾條主要街道,幾乎看不到像樣的建築,所有的店鋪都小而破舊,人們的衣著介於土洋之間,似乎普遍缺少某種精神。這裏到處可以感到鄉村氣息,到處可以感到貧困、落後,往往汽車一過,馬路上揚起的塵土便使人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裏好落後,窮啊!”蘭欣不由說。
    “是啊!”小毛崽說,“正是因為這裏貧窮落後,發展空間巨大,利潤也豐厚,向總才會選擇這裏。他也是想幫助一下自己的兄弟,和老百姓一道努力發展經濟,擺脫貧困。向總偉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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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找了幾家旅館,小毛崽都覺得條件太差沒入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像樣點的賓館,可卻隻剩下兩間標準客房,很不幸得是,居然有一間還是衛生間淋浴的水龍頭是壞的,不能洗澡。
    小毛崽很無奈,說:“嘿嘿,真是好笑啊,出師不利啊!算了,就在這將就一晚吧。蘭姐,你住那間可以淋浴的。”
    放下隨時帶的物品,小毛崽向女服務員詢問,哪有吃野味的酒家。女服務員很熱情,告訴他說,有一家叫“農家樂”的小飯店比較正宗。還特意走出服務台,出門為他叫了輛“摩的”送他兩人過去。
    “農家樂”飯店,是一家農戶利用自己建築的兩層樓房開的,一樓是“農家樂”飯店,二樓是農戶與家人的住處,樓房前後都有個很大的院子。可見,這裏的土地還是閑置的多。
    小毛崽和蘭欣進來,在最裏麵靠窗的桌前坐下,點了一個野兔子,獐子肉,野牛蛙,一盤小青菜和土雞蛋炒韭菜,另外還要了個土雞湯。
    等待上菜時,小毛崽點燃一支煙,剛吸一口就聽見窗外傳來幾聲“嗨、嗨”的聲音。小毛崽好奇,咕嚕道:“嘿嘿,真是好笑耶!這裏還有人打拳。”扭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年約24歲,身高約有一米七八的小夥子,赤裸著健壯、肌肉發達的上身,正在院子裏打拳。
    “你知道,他打的是……什麽拳嗎?”蘭欣好奇地問。
    “軍體拳。”小毛崽答道。看了一會兒,起身站了起來,“我去看看。”說完,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反正菜還沒炒好,沒上來。蘭欣遲疑了一會兒也離開座位跟了出來,站在小毛崽身旁。她曾見識過小毛崽一打四,秒殺對方,知他功夫了得,看著打拳的小夥子,她問;
    “他打的怎麽樣?”
    小毛崽搖搖頭,“他不是在打拳,而是在……發泄。”
    蘭欣滿腹狐疑,詫異地看著小毛崽。“何以見得?”她想這樣問。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見小毛崽走近兩步,大聲對小夥子說;
    “兄弟,別打了吧,再打下去……身體要吃虧哦。”
    小夥子停了下來,走近小毛崽,檫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禮貌地說:“你們好!你們是來吃飯的吧?”
    “是啊!菜還沒好呐,看見你在打拳,就過來看看,打擾你了。”小毛崽抱歉地說,又笑問,“你當過兵?”
    “是啊!在雲省邊境當了四年兵。”
    “在雲省邊境?那不是也……參過戰?”
    小夥子點點頭……
    小毛崽又問:“看你剛才打的軍體拳,我猜……你應該是偵察兵吧?隻是你的拳法路子和出拳、用的勁都不對啊!你好像有什麽心事……打拳出氣?”
    小夥子愕然,“你怎麽看出來的?”心裏不由得對小毛崽佩服了幾分。因為,小毛崽全說中了。
    “我也當過兵。”小毛崽笑著說,“兄弟,帶著憤怒的情緒打拳對自己的身體不好,不但不能發泄,還會把自己給憋壞。你想發泄,要不……我陪你練練,過幾招?”
    “你?”小夥子再次驚詫,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毛崽又看了看他身邊的蘭欣,頓時流露出不屑的表情,說,“你們不是羅縣的吧?你想跟我……過招?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小夥子眼神裏流露出的不屑,小毛崽盡收眼底,靈光一閃,當即便產生試探一番,征服他的企圖,收入麾下歸己所用。要知道,大哥將要實現的宏偉藍圖,在羅縣開辟新天地,那是需要大量人手和人才的。於是乎小毛崽決定采取激將法,刺激刺激,把他的血性給激發出來。
    “閑著沒事,陪你玩玩。”小毛崽若無其事地說,“不過嘛,在我麵前,你隻是個新兵蛋子,太差了,算了,還是不來了吧。哦,菜可能好了,我去看看。”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小夥子喊住了他,一臉的惱怒,走近小毛崽,冷冷地說,“老班長,你口氣不小啊!來吧,你要是贏了我,你們的飯錢全免,另外,我還好酒伺候你們。要是……”
    小毛崽斬釘截鐵:“要是我輸了,全部餐費加倍翻番!”
    這時,不知是何人叫了一句,“看啊,外麵要比武了,要打架了。”此刻正是用餐高峰,在飯店裏準備用餐,或是正在用餐的人,聞訊紛紛從裏麵跑了出來,圍觀,議論紛紛……
    小毛崽環視了下圍觀的人,有些犯難了,不過想了一會兒還是走近小夥子,笑著說:“來吧,快點,我肚子餓了。”
    “老班長,你太瞧不起人了。”小夥子咬牙切齒地說。火冒三丈,猛然揮拳衝著小毛崽門麵就是一拳。
    小毛崽頭一偏,上身微微一斜,突然抬腳對準小夥子腹部就是一個側腳踢了過去。動作之快,根本容不得對方有何反應。好像是用了狠勁,但是腳背一接觸到小夥子的肚皮時,小毛崽便迅速地撤了回來,不容小夥子有下一步的反擊,卻已經退後兩步遠,穩穩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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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小毛崽這套快如閃電的動作下來,那小夥子暗暗吃了一驚,心知肚明,遇到高手了,要不是給自己留麵子的話,那就出大醜了。
    說巧不巧,就在這會兒,小夥子的父親,也就是“農家樂”的老板撥開圍觀的人群,趕了過來,對小毛崽說;
    “老板,你要的菜好了,都上桌了。”
    “老班長,吃飯吃飯。”小夥子尷尬地說,又轉向父親,“爸,這是我的……老班長,拿好酒出來,就拿‘養身酒’我跟我老班長好好喝一碗。”
    老板有些懵圈,但聽兒子這麽說,立馬道:“好好好,我去拿,你們先進去坐,進去坐。”
    在桌前坐下,小毛崽問:“你貴姓?”
    小夥子回答:“我叫羅軍。這店是我家開的。老班長,你們來羅縣……”
    小毛崽說:“我姓周,這位美女姓蘭。我們是從南江城過來的。噯羅軍,你到底有什麽煩心事啊?可否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到你。”
    羅軍說:“還不是工作的事。唉,說起來就氣人。我是今年一月份退伍回來的。一回來就去了縣裏‘退伍軍人安置辦’,他們說大概要過三個月,也就是四月份可能會安排,讓我們等。三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可坐在家裏無聊啊!我們就去外地打工去了,掙一個是一個嘛,對不?可是我們左等右等一直都沒等到通知。我想,這不對頭啊,於是我們前天就回來了,又去‘安置辦’找了他們,可他們的回答還是讓我們等。等、等、等,老班長,你說這……這叫怎麽回事嘛?你說氣人不氣人?我們好歹也是參戰退伍兵呀!我們……”
    這時,羅軍父親拿著一壇酒過來了,埋怨兒子說:“嗨呀,別說了軍子。”又轉向小毛崽和蘭欣,笑容可掬,“來來來,老板,喝酒,喝酒!”最後又叮囑羅軍,“軍子,好好招待客人,我忙去了。”
    羅軍打開酒壇為小毛崽,蘭欣倒酒,邊倒邊說:“這是我家泡了十多年的老酒,今天開封。”給兩人倒滿後,他才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杯是三兩三的杯子。
    小毛崽見那酒的顏色就知羅軍所言不假,酒的年份的確在十年以上,屬於難得一見的好酒,這樣的陳年老酒,他隻是在十萬大山裏跟師傅嚴奮喝過。他酒量本就大,所以沒拒絕羅軍倒酒,隻是用食指敲了幾下桌麵,表示感謝!可他瞧著蘭欣在羅軍倒酒時居然也沒阻攔,竟然也是滿滿的一杯三兩三,忍不住提醒說;
    “蘭姐,這老酒後勁大哦。你……”
    “沒事。”蘭欣笑著說。
    “來來來,老班長,我敬你,謝謝你剛才給我留了麵子。走一個,我幹了,你們隨意。”羅軍說完,仰首一幹而盡。
    小毛崽豪氣地舉杯,“幹!”也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吧唧吧唧了幾下嘴,皺著眉問,“羅軍,這酒裏放了……蛤蚧?”
    蘭欣舉杯也是一飲見底,說:“這酒好甜,好喝。”
    羅軍說:“酒裏放了冰糖。”
    蘭欣又問小毛崽:“蛤蚧是什麽?”
    “一種野生小動物,就像是四腳蛇,不過比四腳蛇要大許多。這酒是……”小毛崽解釋說,可說到這便卡住了,麵對蘭欣,他不知該怎麽用詞了。
    “養身酒,是養身酒。”羅軍忙笑著說,拿起酒壇又要倒酒。
    對於蛤蚧浸泡的老酒,它的後勁和喝過之後的反應,小毛崽那是有切膚之感,終身難忘的。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十萬大山裏也有許多野生蛤蚧,師父抓了,殺了曬幹,然後用來浸泡在酒裏,他曾跟師父喝過。當時喝了一斤,喝過之後,勁兒上來時,渾身燥熱,感覺充滿了力量,憋的難受,隻得深夜爬起來跑步,打拳,最後還在涼水裏泡了半個小時,才讓那勁兒慢慢散發掉。
    故此,聽到羅軍的話,小毛崽隻覺又好氣又好笑,在心裏嘟嚕道:“真是好笑耶!什麽養身酒啊,狗屁!這塌馬的明明就是壯陽酒,而且還是非常棒的壯陽酒,效果奇佳。”
    “好了好了。半杯就可以了,夠了。”小毛崽抓住羅軍倒酒的手說。
    羅軍停住手,作出委屈狀,“老班長,看不起咱新兵蛋子?”
    “不是那意思。”小毛崽有苦難言。
    “那是怎麽個意思呢?都是當過兵的,就這一杯滿上,下一杯隨你。”
    “行啊!咱舍命陪君子。”小毛崽無奈地說。
    倒滿小毛崽的酒後,羅軍又轉向蘭欣,微笑著問:“美女,還能……喝點不?”
    “不行不行!”小毛崽急忙阻攔,“羅軍,她不能再喝了。”
    “沒事。”蘭欣卻說,“我還能喝……一杯!”
    小毛崽錯愕地看著蘭欣,問:“你確定,這酒……起碼有50度以上哦。進口味很好,可後勁……”
    蘭欣說:“再喝一杯,應該……沒問題。你不用擔心我。”
    聽到這話,小毛崽隻好說:“那好,慢慢喝。”
    可他心裏卻暗暗為蘭欣捏了一把汗,蘭姐啊,蘭姐,等會酒勁上來了,看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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