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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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後,汪傑去百貨大樓轉了轉,買了兩件剛上市的黑色山羊皮風衣。一回家,正巧猴子沒出去。她便要猴子試穿。猴子穿上後,她又要猴子走幾步,讓她瞧瞧是否合身、得體。
猴子和汪傑是有了小猴子以後,買了房才搬出向前飛家的。他們夫婦的房子是在一個叫“玫瑰園”的小區內,獨立式兩層建築,麵積277平方米,樓頂是四周裝有護欄的陽台,門前是獨立車庫和一個20多平方米的小院子。小區的所有建築都是以乳白色為基調,造型設計完全采用國外風格,每棟樓的四周都留有寬敞的空地,花草叢中一條條用石子鋪成的小路四處鄉連,特別具有現代感,完全是中產階層的生活寫照。這樣的住房,在南江城內是相當不錯的,有錢人家。
猴子穿上皮衣,走動了幾步,自我感覺也挺好,便誇道:“蠻好啊!嘿嘿,老婆,你的眼光不錯嘛!”
汪傑站在一邊觀看著,由衷地說:“嗯!有派頭,再配件好一點的襯衣、羊毛衫,紮條領帶,那就更像個大老板了。”
猴子脫掉山羊皮,問:“多少錢啊?”
“九千八!”汪傑隨口答。接過山羊皮,又走到掛衣櫃前打開櫃門,把山羊皮掛了起來,邊掛衣邊笑著說,“這錢啊就是錢,不會走錯路。我給大哥也買了一件,等下我給他送去。”
聽到這話,猴子心裏頓時就不是個滋味,剛才還是明媚的臉色當即便暗淡下來,掏出煙點燃吸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汪傑沒察覺,依然在為自己買的山羊皮而洋洋自得,“大哥穿了也一定更英俊帥氣。場麵上的人就得配上這場麵的衣。”
猴子嘲諷般地說:“嗬嗬,大哥也好福氣啊,自己的兩個妹妹對他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的。倒是你,對他關懷的無微不至,細致入微,就像他的傷一樣,這麽多年了,要不是你為他……”
“幹嗎呀你,又陰陽怪氣了。”汪傑聽出了話中的刺,一臉不悅。
猴子卻沒管這些,接著又說:“大哥有你照顧,就是一輩子不找老婆,我看都可以。”
汪傑生氣了,瞪著猴子說:“不要太過分了哈你。”
猴子故作輕鬆狀,笑道:“我可是實話實說哦。”
“行了行了!別自找沒趣了,我可不想跟你吵嘴。等下你把小猴子接回來,帶著他,晚上就不要再出去了,看看他的作業。你這個當爹的也應該好好管管他的學習了。”
小猴子已經六歲多了,上小學二年級,為了兒子能成才,課餘時間,汪傑還請了老師專門輔導兒子的學習,既付出了心血也花費了不少的金錢。
猴子卻吸著煙,低聲咕噥,“我想跟你吵嘴?哼!”對於兒子,他倒是沒費多少心思。
汪傑裝著沒聽見,拿起裝著山羊皮風衣的紙袋,又拿起自己的包包,然後說:“我和小毛崽一起去大哥家,今晚就不回來了。”
猴子一怔,“不回來了,那你住哪啊?”
“楚楚找了男朋友了,正在熱戀呐。我們姐妹很久都沒在一起聊天了,晚上和她聊聊,就和她睡。好了,我走了。”汪傑說完頭也不回就出門了。
猴子目送著,一臉的懊惱,自言自語:“哼,這麽多年了,我為什麽還是得不到你的心呢?”
汪傑一出來,正巧就遇到了小毛崽開著車子過來了。一鑽進車子,她就問:“你去哪兒了,這麽久才來接我。”
小毛崽開動起車子,解釋說:“噢。我去洪姐姐家了,我送了她一台彩電,她要給我錢呐,不過我沒要。嗬嗬,真是好笑。”
汪傑埋怨地說:“我說小毛崽,你這大手大腳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改呀?我們掙錢也不容易,你懂嗎?你也不小了,別整天專門找姐姐,這個也叫姐姐,那個也叫姐姐,算怎麽回事嘛你。”
剛進南江賓館時,向前飛按汪傑的要求隻是當了副經理,但前年賀敏珠經理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提出不做了,向前飛批準了。這樣一來,汪傑理所當然地當上了賓館財會部的經理。這麽多年下來,她兜裏也有錢了,隻要她認為有必要用的錢,花費起來,她也是不皺一下眉頭的。這不,給老公猴子和大哥向前飛一人一件山羊皮,就用去了她近兩萬塊錢,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心疼。但她勸小毛崽別大手大腳,節約用錢,那完全是指對待外人。
小毛崽自然明白汪傑的意思,但對她的話卻不以為然,嬉皮笑臉地說:“姐姐好啊,姐姐會關心我呀!就像你一樣。嘿嘿,我小毛崽啊,美女不怕多,好姐姐也不怕多,越多越好。再說了,錢嘛,哪是什麽啊?錢是王八蛋,用了還會賺!”
“就隻有姐姐對你好嗎?蘭晶對你不好嗎?真是的。你別吃著碗裏的,又看著鍋裏的,生在福中不知福。”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嘿嘿,我還想著河裏的呐我。”小毛崽調侃道,一臉的滿不在乎。
汪傑又心疼又著急地說:“我說弟弟呀,你這樣是不行的啊,知道嗎?原來是苗苗,現在又有了蘭晶,你啊!色字頭上一把刀,萬惡淫為首,這可都是古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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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訓?!嘿嘿,真是好笑!”小毛崽調侃道,“人嘴兩張皮,上下隨便張和閉,怎麽說怎麽好。老古人一會兒說,男子漢大丈夫,富貴不淫,寧死不屈。一會兒又說,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會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一會又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還有什麽,宰相肚裏能撐船,又說有仇不報非君子。還說人窮誌不可短。可現在呢,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說得清楚嗎這。”
“可是……”
“得了,我的好姐姐。”小毛崽打斷了汪傑的話,“老實跟你說吧,我小毛崽光棍一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無牽無掛的,瀟灑走一回,開心就好。而你們呢,尤其是姐姐你。你呀,如果再不注意收斂一下的話,早晚得出事。”
汪傑覺得好笑,“笑話,姐姐有什麽要收斂注意的,能有什麽事出啊?切,胡說八道。”
小毛崽不冷不熱地說:“你別不信我的話,我可告訴你哈,我跟了大哥這麽多年,大哥、猴哥,扁頭,哪個我不了解?啥東西我看不清楚?你們這些人啊,特別是你,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嘿嘿,總有狂風暴雨的一天。不信啊,走著瞧吧你。”
“什麽狂風暴雨?我?我們……會出什麽事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哦。”
汪傑很不屑地說:“你以為你聰明,能卡會算啊你?出事,哼哼,我告訴你,你放心吧你,我們兄弟姐妹隻要有大哥在主持工作,掌管一切,就不會出亂子。你別神經過敏,胡思亂想。”
“大哥,哼哼,真是好笑!大哥是人又不是神。是人都會犯錯,更何況大哥呐。再說了,現在生意做大了,我覺得大哥的一些做法嘛,也很不妥當,考慮得也不周。”
汪傑一怔,立馬緊張起來,“不妥當?!什麽意思,大哥哪裏做的不妥當了啊?”
“我哪曉得啊!總之……一陰一陽之謂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唉,還是走著瞧吧。”
走著瞧吧。聽到這話,汪傑有些被耍弄的感覺,很生氣,罵:“死毛崽,你……”
“行了行了!”小毛崽急忙說,“到了到了,不說了不說了。”
汪傑往車外一看,果然發覺車子已經到了向前飛家的大門前停住了,隻好閉嘴,拿起東西開門下車來了。
可是,一走進客廳,汪傑就覺得納悶了,“怎麽沒人啊?”
“可能在樓上吧,上去看看。”
於是兩人又準備去樓上,可是還沒上樓兩人便驚訝住了,就連小毛崽也不自覺地吸了一口寒氣。因為,兩人聽到了從一樓樓梯旁邊,也就是楚楚的畫室裏傳出來的楚楚滿腔憤怒的叫罵聲;
“你卑鄙,你可恥!”
這是怎麽回事啊?楚楚在罵誰啊?汪傑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往畫室跑去。但小毛崽拉住了她,小聲對她說:“別進去,聽聽再說。走!”於是,兩人悄悄地走到了門前,偷聽起來……
楚楚的畫室裏,隻有楚楚和向前飛兩人在那,隻見楚楚淚如雨下,痛苦萬分地說:“你,你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幸福。你、你、你好壞,好壞!”
向前飛卻溫柔地說:“小妹,你冷靜一點,聽大哥跟你解釋。”
“不要!”楚楚大叫,“你不是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大哥!”
聽到這話,向前飛驚愕了,欲言又止。很顯然,楚楚的這句話猶如一把鋼刀深深地刺進了他的胸膛。然而,楚楚更是傷心欲絕,痛苦不堪,哭著說;
“你太可恥了,真卑鄙啊你。這麽多年了,你、你一直都在欺騙我,你這個騙子。你是勞改犯,社會渣滓。你、你走,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大哥,你……”
說到這,楚楚已然痛苦哭泣的沒有力氣了,身體後移無意中撞到了放油畫顏料的架子,猛然一怔,又隨手抓起一瓶紅顏料,突然使勁地向立著的畫板扔了過去,同時用盡了全身僅剩的一點點氣力,仇恨地衝向前飛吼道;
“騙子!騙子!你走,走啊——”
那畫板上畫的是向前飛赤裸上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素描,已近完成了。畫中的向前飛與現實中的惟妙惟肖,且上身肌肉發達豐滿健碩,宛如雕刻般的很有力度,他的表情肅然冷峻,雙目炯炯有神,蘊涵著男性的深度和魅力。不過,他臉上的那道因為逃生而留下的疤痕卻沒有畫出來。
不想,楚楚扔出去的顏料瓶子蓋沒蓋,瓶子擊打在畫板上時,那紅色的顏料就灑在了畫像中向前飛的胸膛部位,紅紅的顏料順著胸膛部位往下流淌著,仿佛是鮮血在流淌。
大哥!這可是楚楚心目中的神啊,很不幸得是,大哥這尊神,頃刻間跌落了神壇,碎了一地。
無疑,楚楚已經是歇斯底裏,痛不欲生,再留在這不走,必然適得其反。故此,向前飛吸了一口大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好,好,我走,我走。是大哥不好,連累你了。可是小妹,你也別太難過。”
說到這,向前飛便哽咽住了,猛一反身走了出來,並順手關上了門。然後無力地倒在了牆上,再也忍不住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湧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啊?楚楚為何罵向前飛騙子,向前飛究竟欺騙了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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