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鬼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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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母遊弋著龐大的身軀探到吳邪身前。
    在這個渺小的人類身上,它嗅到了玄女的氣味。
    兩相對峙,皆是按兵不動。
    哨聲再響。
    吳邪身後隕玉的洞穴內骨碌碌地似乎滑落了什麽東西。
    蛇母飛快躥到洞前,頭頂接住一個,尾巴圈住一個。
    ‘哎呦’一聲,小孩的聲音分外熟悉。
    扒拉住蛇母的頭頂凸凸的兩個小犄角,關慎兒暈暈乎乎的爬起來,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
    西王母這濃眉大眼的。
    說是要消除她在天石裏見過的那些不可言說之事,以防有心人窺探,那一巴掌真是往死裏抽呀,半點情分都不留!
    一點都不愛幼!
    等關慎兒還想在心裏偷偷吐槽些什麽東西,眉頭微皺,眼帶茫然。
    剛剛……她想罵誰來著?
    脖間掛著的玉化骨笛散發著瑩瑩潤澤,沉默地守護著它的新主人。
    ……
    危機四伏的塔木陀。
    一道比火車還長的黑影肆無忌憚橫衝直撞。
    陳文錦被綁在蛇尾上八風不動,穩穩當當,長睡不醒。
    有一說一,黑瞎子那根地攤貨還挺結實的。
    坐在蛇母身上的吳邪一邊怕得要死一邊感歎刺激,拿著骨笛瀟灑指揮。
    張起靈短暫的恢複了意識,默默看著漸行漸遠的西王母宮,好像有什麽特別珍貴的東西被他落下了。
    關慎兒躺在王胖子懷裏睡著了,臉上泛著一絲紅暈。
    頂著張起靈陌生的視線,吳邪不死心的問:“小哥,你在西王母宮裏找到記憶了嗎?”
    張起靈黑沉沉的眸子看著他,不言不語。
    吳邪心道完了完了,這悶油瓶子不會是找到以前的記憶,腦子內存不夠,就把現在的記憶格式化了吧?
    他既有心疼也有埋怨:“就你這樣的,還找什麽記憶呀,找著找著就掉溝裏了,手腕的傷怎麽來的還記得嗎?算了算了,手伸出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就喝了幾口慎兒喂的小米粥你現在餓不餓?我還有……”
    張起靈:“……”
    好吵。
    但不討厭。
    張起靈遲緩地歪了歪頭,專注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他一伸手就能捏死的話癆青年。
    心底突然出現一個名字。
    “吳邪。”
    吳邪愣了愣,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是吳邪!胖子呢?胖子你還記得嗎?還有慎兒,你唯一的徒弟,她還是……胖子,你摸摸慎兒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燙?”
    吳邪本想把關慎兒抱過來給張起靈再認認臉,一摸上她臉就發現不對勁。
    關慎兒下頜連著鎖骨若隱若現浮現出一些墨青色紋路,額間蓮花火焰紋豔的灼眼。
    胖媽媽穩重得讓人十分安心,立馬做出措施,就地取材,把繃帶沾濕敷到關慎兒額頭上,拿衣服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這邊還沒鬆口氣。
    緘默不語的張起靈又倒了。
    吳邪抱著人手足無措,一摸,好家夥,大的比小的還燙手。
    我的天爺!
    這是要揍嘛呀!
    戈壁灘千裏無人煙,又或者某些暗中窺視的人煙看到了蛇母但沒那個膽子出來攔人,反正一路暢通。
    蛇母順從吳邪的指令,把人送到公路旁。
    然後非常不客氣搶過吳邪手上的骨笛,重新掛回關慎兒的脖子上。
    猶豫著甩了甩尾巴,輕輕蹭蹭關慎兒軟乎乎的臉頰,掉頭回塔木陀。
    主人眼光真好。
    選了一個麒麟和朱雀的混血崽崽當繼承人。
    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能化龍,真是愁死蛟了。
    正是晌午。
    渺無人跡的公路旁,三大一小蜷在衣服下遮陽,陳文錦臉上蓋著衣服躺屍。
    張起靈清醒一會兒,盯著關慎兒看了看,不假思索把人摟懷裏。
    血脈氣息和他的很像,是他家的孩子。
    又看了看盡心盡力不離不棄照顧他倆的吳邪王胖子,不由自主跟他們坐近了一些。
    燕追收到阿寧消息去接人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跟賣身葬母一樣的場景。
    上手去抱關慎兒,張起靈把人往懷裏藏了藏,眼神瞬間犀利,麵露警惕。
    渾身血氣。
    絕非良善。
    張起靈沙啞著聲音警告燕追:“走開。”
    燕追收回手,認真觀察了張起靈的狀態,皺眉道:“真不經念叨,又失憶了……”
    但燕追對張起靈失憶了還不忘保護關慎兒的行為非常滿意,直接忽略他對自己的熊熊殺意。
    分出一輛車扔給吳邪:“小張爺失憶就不認人,打起架來凶得要死,看他這樣兒,八成隻接受了你倆的靠近,老娘沒那個耐心哄人,你們自己照顧好這位祖宗。”
    視線下移,盯著張起靈抱著不撒手的關慎兒:“你們想個辦法,讓小張爺把小小姐交給我。”
    張起靈和吳邪對視一眼,在吳邪開口說話之前抱起關慎兒,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上車。
    ‘砰——’車門關了。
    ‘哢噠——’車門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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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有點尷尬地撓頭,求助的眼神飄向胖子。
    胖子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燕姐,您多寬宏大量的一顆心,天上人間頂頂好的真人物,您也知道他失憶了,別跟這不懂事的孩子計較……”
    胖子邊說,吳邪無腦附和。
    “孩子?”誰家孩子一百多歲?
    燕追眼神一閃,對那筆‘聘禮’會花落誰家有了個隱約的猜測。
    似有若無的視線上下掃視吳邪,惹得吳邪起一身雞皮疙瘩。
    燕追撇開眼,鬆口說:“看好你們的高齡兒童,別一轉眼,他就帶著我家小小姐跑路了。”
    一行人出了塔木陀。
    各方勢力狂蜂浪蝶般一波緊接著一波的試探。
    燕追沒耐住性子處理了不少探子,高行己歎他一把年紀還要到處掃尾。
    陳文錦身體停止了異變,但沒有恢複成正常人,依然處於躺屍階段。
    張起靈抵抗天授的後遺症來的又急又猛,高燒不退,不省人事。
    關慎兒退燒之後也沒蘇醒,額間那朵蓮花火焰紋越開越豔。
    內憂外患的,吳邪和胖子天天唉聲歎氣。
    然後拚爹的時刻就到了。
    親爹怎麽對女兒,關起門來都是家事,旁人沒有資格置喙半句。
    外人敢動關慎兒,關遇就搞死誰。
    關遇出麵幹預了幾次。
    把騷擾頻率最高的裘德考公司直接趕出國內。
    掐斷和汪家接觸最頻繁幾個世家的現金流。
    最出格的,是關遇把關老爺子的幾位故交拉下了馬,氣得關老爺子差點中風。
    不過等關遇回家一趟,關老爺子就歇了要做主的心思,甚至把手上的人脈移交給了關遇。
    在關遇如此強橫的態度下。
    新月飯店拍賣鬼璽的消息還是送到了吳邪手上。
    張起靈看到鬼璽的圖片,醒來後一直表情淡淡的臉上立馬被‘想要’兩個字刷屏。
    吳邪壓根說不出拒絕的話:“那、那就去吧……”
    vip病房。
    關慎兒額間完全綻放成型的蓮花火焰紋迅速在眉間收斂成一枚小小紅點。
    眉間紅痣,主大吉。
    關慎兒眼睫微顫,悠悠轉醒,慢慢坐起,環視周圍一圈,靠在床邊緩緩抬手做了幾個動作在眼前晃了晃。
    關慎兒低著頭,明亮溫潤的眸裏有狐疑,有不解,還有不安。
    細看下。
    她的眼瞳有些渙散,像是找不著聚焦點。
    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還是那樣。
    她眼裏的景象。
    似乎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該怎麽形容呢。
    她能‘看’到每一粒塵埃飄浮在空中。
    能清楚的‘看’到房間裏的每一件物品,縱使是瓷磚下有些開裂的水泥板。
    伸手在眼前晃的時候,她能‘看’到隨著運動逐漸紅溫的手,甚至是血管上被針紮過的痕跡。
    這種視物能力,不管在白天還是黑夜都很有優勢。
    看得遠,能準確鎖定目標,不受任何外來因素幹擾。
    如果被催眠,眼睛的異樣可以提醒她偵破幻覺。
    但……有得必有失。
    所有東西在她眼裏都失去了色彩。
    她隻能看到物體表麵附著的‘溫度’。
    她看得見,也看不見。
    關慎兒扯過被子蓋住半個腦袋,腦子裏亂糟糟的。
    所以這算怎麽回事?
    瞎了還是沒瞎?
    說她瞎了,她的感知力直接點了滿格。
    說她沒瞎,現在隨便來個人站到她麵前,她看見的可能隻是一團人形紅溫。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關慎兒探頭看過去。
    果然……
    如她所想。
    關慎兒自閉了。
    關遇甫一進門,就和那雙瞪得圓溜溜的小貓眼對上,微微一怔,心頭一喜,轉頭讓秘書把醫生叫過來。
    “我不要。”關慎兒板著一張小臉:“不許叫醫生。”
    關遇搞那麽多混賬事都是為了這個女兒,秘書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看看關慎兒,又看看關遇。
    意思很明顯:boss,我聽誰的?
    關遇盯著關慎兒看,心裏一個咯噔,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試探著勸她:“是謹心首府的私人醫生。”
    關慎兒背過身:“誰都不要。”
    關遇一針見血:“你身體是不是出毛病了?”
    關慎兒:“……”
    什麽都瞞不過這個活爹。
    關慎兒不願意說,關遇不勉強,示意秘書出去,坐到病床旁閑聊起最近發生的事,把他摻和在其中的手筆輕輕帶過。
    關慎兒突然打斷他:“吳邪他們去哪兒了?”
    為了挽救和關慎兒岌岌可危的父女情,關遇沒有搪塞關慎兒,如實交代了他調查到的消息:“霍家霍仙姑拿鬼鈕龍魚玉璽在新月飯店做了個局,把人勾走了。”
    關慎兒聽得眉頭一皺,“真是好大一張臉,拿我師父的東西做局。”
    旋即想到變成禁婆的霍玲,哼了聲,問:“我讓老高從格爾木帶回來的那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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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那隻打斷了四肢的禁婆嗎?”關遇拿著一個蘋果在削:“關在這家醫院的停屍間。”
    關慎兒摸了摸脖子上那枚骨笛,眼底意味不明,最後小聲嘀咕句算了。
    “我要見她。”
    “可以,我等會兒把人帶過來。”關遇切了一小塊蘋果給關慎兒:“但你得先吃點東西。”
    眼睛產生的異變並沒有對關慎兒的生活造成太多影響。
    她隻是有點可惜從此看不到山川河流,四時美景,風花雪月……
    心事重重吃完一頓飯。
    關遇派人把一個罩著黑布的鐵籠送進關慎兒的病房,他得回公司處理一些善後工作。
    關慎兒手上端著一碗綠油油的膏狀不明物體,惆悵地看著跟條死屍一樣的霍玲。
    變成禁婆的霍玲太能鬧騰,關遇嫌她會擾了關慎兒清靜,耽誤養病,想也不想就給她注射了能藥倒十頭大象的安定。
    安靜是挺安靜的。
    這藥該怎麽吃下去?
    關慎兒隨機抽取一位小可愛幫忙:“來,你過來,對,就你,給我掰開她嘴。”
    喂完藥後不久。
    霍玲那顆沉寂許久的心髒。
    在關慎兒的注視下,慢慢開始了跳動……
    話分兩頭。
    燕追把堂上燕的牌子借給了吳邪。
    於是,全身上下湊不出一千塊的鐵三角順利過了新月飯店驗資那關。
    剛在大廳落座,仨土包子還沒研究明白菜單,吳邪就被迫掛上假笑麵具和琉璃孫打機鋒。
    直到琉璃孫玩味兒著說:“最近道上沒了吳三省的消息,聽說是折在了墓裏,有這回事兒嗎?”
    吳邪的嘴角一下就垮了。
    王胖子拍案而起。
    默默喝茶的張起靈倏地盯著他。
    “吳三省要是知道有人在背後這麽編排他。”解雨臣穿著西裝和標誌性的粉襯衫走過來,表麵看著和和氣氣的,說出的話卻不怎麽客氣:“這個人的舌頭可就保不住了。”
    到底積威許久,吳家沒發喪,吳三省在明麵上就還活著。
    琉璃孫能屈能伸,賠著笑臉說了會兒好話。
    轉身上包廂時,臉色陰沉下來,心道一定要給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吳家小三爺好好上一課。
    見礙眼的人走了,解雨臣和吳邪他們坐到一桌,拿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茶到嘴邊皺皺眉,招呼新月飯店的夥計點了一壺太平猴魁。
    吳邪看著上了壺十八萬的茶,眼皮子狂跳。
    解雨臣看他滿臉肉痛,頓覺好笑:“燕追不是把堂上燕的牌子借給你們了嗎?新月飯店和堂上燕有不少生意往來,掛賬走的都是業務招待,你就是要拿貨,新月飯店也會幫你留著。”
    還有這種操作?吳邪有點意動:“那鬼璽……”
    “是留著,不是送,照樣要付錢的。”解雨臣指了指幾個包廂,還有大廳裏坐著的一些人:“而且壓堂貨沒那麽好留,這些人都是為了鬼璽來的。”
    最後指了指自己,笑道:“包括我。”
    吳邪表情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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