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張家古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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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麽能捅這麽大的簍子呢?
柳約簡略和吳邪交接完掃尾事項。
手機才放下,喝口水的功夫,桌上叮咚叮咚進短信的聲音就沒停過。
柳約端著茶杯很淡定。
如果是長沙盤口的事務,正主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他不會再費心了。
如果是約塞思的公務,阿寧常年和國際打交道,不會出什麽大事,休想打擾他休假。
如果是某個姓燕的小心眼兒,等她罵完再看也不遲。
所以等短信提示音停了,柳約倒上一杯熱茶晾上,拿起手機打開短信。
是燕追發過來的短信,但不是發過來罵人的話,是四姑娘山和巴乃發生的事情。
一條條短信看過去。
柳約眉心瞬間皺成一個‘川’字,閑懶的站姿倏地挺直了。
難怪、難怪……
柳約一下想通吳邪為什麽這麽著急要接手長沙盤口,原是要湊人手趕去救命。
老大說過張家古樓有很多蛋疼的防禦機關。
可小張爺也不至於出不來,他手上不是有老大留下的輿圖嗎?
柳約眼一眯,想到一種可能,呢喃了三個字:“千裏鎖?”
千裏鎖聽名字就挺好理解。
門鎖和鑰匙相隔千裏,一關扣一環,需要兩方人馬協作才能通關。
若是連錯三次,迎來的就是趕盡殺絕。
是他認為張家最沒事找事的防禦機關。
霍老太太留小張爺和王月半在巴乃通關。
吳邪必定會拚盡全力拿到通關密碼。
這樣的安排恰如其分,兩頭牽製,是為良策。
壞就壞在。
吳邪千辛萬苦拿到的密碼,錯了。
但小張爺不會懷疑吳邪會害他,他會按照吳邪給出的線索走下去。
若是按照錯誤的線索走過三次,機關全開,就算有輿圖,也再難出去。
柳約歎氣。
人怎麽能捅這麽大的簍子呢?
【燕追:撈人?】
【柳約:可。】
燕追說是商量撈人,其實發出信息的時候就已經上路。
一邊單手轉著越野車的方向盤,一邊霹靂巴拉回複柳約交互安排人手,肅著一張臉,精神高度集中。
燕追一直都不怎麽喜歡張起靈。
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的老妖怪,迷了一大幫子人為他要死要活。
記性不好,每次失憶就把她當粽子轉生還要擰她脖,虧得她累死累活給他送藥。
破嘴一張,真誠的諷刺比他媽的子彈還gin。
可有什麽辦法。
他是冤種老大認下的親兄弟,小小姐驕傲到不行的親師父……也是她立誓要打敗的對手。
被幾個廢物連累困死在張家古樓,絕不該是他張起靈的命。
交叉路口時。
右側路口衝出一輛悍馬,強勢截停燕追的前路。
一個極速甩尾,燕追在撞到護欄之前刹住了車。
她痛罵了好幾句俚語,眼底一片凶光,看向悍馬駕駛位下來的人卻不由地一怔,不確定地開口:“老、老大?”
‘張海棠’走近,看到呆愣愣的燕追傾身一笑,音色渾厚:“小燕追,你總也不長記性。”
“老高?靠——又來!!”
“乖乖,這是你編的棋譜不?”
蹲垃圾桶旁邊削蘋果的關慎兒瞅了眼關老手上的棋譜,回答道:
“吳邪說這是我在吳山居隨手畫的,雖然我沒啥印象,但黑白子的棋風都挺像我的風格,反正一半以上都是殘局,沒什麽參考意義,就裝自封袋裏了。”
“是,是你下的,兩邊都是你會用的攻守方式,爺爺能看出來。”
關老扶了扶他的老花鏡,一頁又一頁翻過去,挑出一局道:
“黑13扳,在白棋外圍留下斷點,下一手白14反扳封鎖黑棋,在角上形成對殺,黑棋下一手就走了步壞棋,然後就沒下文了,你說說看,黑棋怎麽破局。”
關慎兒咬了口蘋果,含糊道:“初棋無劫,黑棋完全不需要和白棋糾纏呀,在外圍抱吃就成,就算後期白棋多目,黑棋也是中腹拔花,爭到了全包圍的外勢,不用角地也能勝。”
關老琢磨了兩下,還是搖頭:“此消彼長,極易全軍覆沒。”
“中腹開花30目,不會輸。”
“右上角的白棋還可以連環劫殺黑棋。”
關慎兒反駁:“這不也意味著黑棋在這一塊兒可以有無窮的劫材嗎?它打劫不就突破包圍了。”
話一說出口,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多畫麵,關慎兒太陽穴突突一陣刺痛。
忍不住後退兩步,壓住心中異樣道:“爺爺,這樣兒,你要是想研究我編的這本棋譜,吳邪送來的萬書萃錦——”
“哎呦哎呦~”關老手上的棋譜一放,裝作頭風發作的樣子,“頭痛,爺爺這頭痛的喲……”
邊說邊健步如飛地離開關慎兒的視線範圍。
關慎兒瞪起死魚眼目送他離開,碎碎念:“臭老頭,總使這個借口也不嫌膩。”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蘋果核‘咚’一聲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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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攤開的棋譜隨風自然飄過去一頁,又是一局殘局。
一隻纖細的手猝然壓住書頁。
關慎兒彎下腰,在心裏飛速算出解法。
錯覺嗎?
怎麽和上一局的解法大差不差。
關慎兒秀眉一擰,翻到下一頁。
留下這麽多解法相同的棋局。
當時的‘我’到底想表達什麽?
研究大半個上午,關慎兒都看困了,困倦的眨眨眼,扒拉過來沙發上的大白鵝抱枕,四仰八叉睡起午覺。
關老探個頭,拿根雞毛撣子上的羽毛蹭蹭關慎兒的鼻子,看她沒反應,輕手輕腳把棋譜順走。
過了一會兒,關老拎著他的大花被子,躡手躡腳蓋在關慎兒身上。
糾結了一下,又把棋譜放回了關慎兒手邊。
人剛走。
閉著眼的關慎兒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翻個身裹緊了被子。
關慎兒睡得淺,可是夢做得沉。
夢裏有很多人和物,光怪陸離之間這些景象扭曲難辨。
關慎兒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能往前拉住這些人,不能鬆開。
手像摸到空氣,一個個穿過去。
她迷茫的看著那些人影消散。
兀得睜眼,關慎兒腦子一陣沉沉的鈍痛,被深埋下去的記憶全部掘了出來,cpu運行的實在難受。
捂住狂跳的心口,低咳一聲唇角溢出血絲。
雙目失焦的瞬間,瞳孔轉換成了獸類的豎瞳。
一雙暗紅眼眸,野性,極具壓迫感。
……
最初意識到自己‘重生’在盜墓世界,關慎兒隻想規避掉所有的禍事,保全自身,不去涉險。
棋譜就是她早期發現開始遺忘劇情無意留下的後手。
而於現在的關慎兒而言。
棋譜算是一串有時效的‘激活碼’,能讓她短期重拾被祂剝奪的‘劇情’記憶。
關慎兒反手抹掉唇邊的血跡,拿過桌上的日曆,有序的串聯起最近發生的事。
鬼璽、新月飯店、巴乃、張家古樓、長沙盤口……
是了。
是師父胖叔深陷張家古樓,吳邪要假冒三叔清理門戶的時間節點了。
盤口查賬當天上午。
暗室。
柳約取下‘吳邪’的人皮麵具,在鏡中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麻木的吳邪。
視線向下睨了眼他手裏攥著的‘吳三省’的人皮麵具,說:“再抓緊些,小九爺得重新給你弄個新的。”
吳邪回神,把人皮麵具放到一邊,低低道:“抱歉。”
“如果你非要用吳三省的人皮麵具查賬,確實該和我道句歉。”柳約道:“‘吳邪’如今聲勢不錯,‘吳三省’此時冒頭,算是前功盡棄一大半。”
吳邪要坐穩長沙總瓢把子的位置,先要甩開的就是小三爺的名頭。
不然人人都會記得,吳邪是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生瓜蛋子,連吳三省的腳跟子都趕不上。
吳邪沉默。
柳約分析道:“陳皮命大現在還剩口氣,我讓陳文錦和他聯係過後,廣西那邊明確為你站隊,霍家的情況亂是亂了點,但霍仙姑餘威尚在,死訊不明,霍家明麵上也會支持你。”
“潘子為你做衝鋒陷陣的卒,小九爺為你做斷後的兵,歸屬小張爺的那批資金在營救期間你可以隨意調配,阿寧從約塞思專程運過來一批熱武器,不用擔心火力不足的情況。”
“慎兒年紀小,關老不太樂意她過早摻和這些事,把關遇扔過來幫忙了,有他下場,你的贏麵很大。”
吳邪才遭受完一些‘真相’的衝擊,正是懷疑天質疑地的時候,他語調無甚起伏的問:“為什麽幫我。”
柳約小小翻了個白眼,道:“燕追那個莽夫衝去巴乃失聯了,老高聯係不上不知道又去了哪座深山老林,剛回國不久,我的人手勢力分布在天南海北,短期內我沒法把他們召齊。”
“你才接觸到這個圈子真正的模樣,正是‘人品貴重’的好時候,不止是慎兒對你的評價頗高,你還有九門吳家的背書,與小張爺算是生死之交,必會全力救他回來。”
“這麽一看,你我目標一致,支持你上位,是我目前最劃算省事的選擇。”
柳約不想再囉嗦:“那麽吳小少爺,你是要想做‘三爺’?還是要想做‘小三爺’?”
吳邪低頭瞧著吳三省的人皮麵具,嘴角扯開一絲鬱悶的弧度,說:
“誰他媽樂意假扮這個成天到晚忙著坑我的老菜幫子。”
“小爺這麽俊一張臉,不放在外邊招搖撞市簡直可惜……”
可就是硬著頭皮上。
也沒頂著三叔的臉威懾那些老江湖來得快。
“我也這麽覺得。”
暗室的地道門猛地頂開,關慎兒頂著一張髒兮兮的小臉探出來,“吳邪,猴子請的救兵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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