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工作安排,竟然如此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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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我等蕭市長走後,把門一關,先打一個電話給旭哥,說幫我留一個三四個人的包廂。
旭哥說:“上次跟你吃飯的那個小包廂行嗎?”
“行。”
打完這個電話,我再打譚軍的電話,說道:
“跟你商量一下,換到李旭日的店子裏去,另外有桌客,我到時去敬杯酒。”
譚軍靈活,回道:“那我跟你表姐打個電話,說臨時有事,改日再去。”
我糾正道:“是表嫂,不是表姐。表姐是有血緣關係的。”
譚軍是機靈人,笑道:“懂了。那我開摩托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先過去,你把李館長接過來就行,二樓1號包廂。”
下了一號樓,我就走路,走到大門口,打了一輛的士。
在路上,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旭哥。
他說:“好,我在門口等你。”
下了車,旭哥陪著我上樓。
兩人到小包廂坐下,他問:“你請客?”
我點點頭,他說:“那我去點菜,做到既客氣又實惠。”
我說:“三個人。”
旭哥走了。
一會兒,我手機響了,一看是譚軍,便說:“上來吧。”
我走出門,站在樓梯間等候。
譚軍領著李館長上來。李館長50來歲,一見麵,他就握著我的手說:
“我們見過麵,蕭市長視察文化係統二級單位時,到過我們館裏。”
我記起來了,說:“對對對,那時他分管文教衛。”
我把他們迎入包廂,服務員就上來倒茶,送幹果。
三人到沙發上坐下。寒暄幾句,談些時下的焦點話題。服務員送來一個菜單給我,說道:“李總請你審定。”
李館長一看,說:“我來請,我來請。”
我笑道:“我請。”
李館長把服務員叫過去,說道:“你請不好報銷,我有財會室。”
譚軍說:“李館長請,他是法人。”
我說:“這就不好意思呢,請你幫忙還要你請客。”
李館長說:“朋友之間,不談這些。”
他看了菜單,說要喝酒,就添幾個下酒菜。吩咐服務員之後,對我說道:
“我聽譚軍說過,你是一個肯幫忙的人。所以,你那親戚來我單位工作就行。”
真是一句話,工作的事就定好了。
我說:“那就感謝李館長這麽爽快,吃完飯,我請你們洗個足。”
當下閑談起來,我才知道李館長也愛寫字,畫畫。特別是談到畫畫上,李館長就有很多話要說。
我也讀過一些畫論,與李館長談得來。
譚軍說:“吃完就先去看看李館長的畫。回來再洗足,他有私房,離這兒不遠,我們可以走路過去。”
我說:“那太好了。”
這頓飯,我們也是邊談書畫邊喝酒。喝得十分痛快。
三個人喝完一瓶,下樓,步行去李館長家。
他是本地人,自建了一棟私房。還帶個小院子。走進他家,我不得不心裏感歎——有些人出生就決定了他過的日子與我不同。
這是多好的一座院子啊。
李館長領我們上二樓,有一個很大的畫室。他帶我們看牆上掛著的花鳥、山水畫,我不得不驚歎:比周處長的強一百倍。
隻是他手中無權,不然就是一座金庫。
看完,坐下,李館長煮茶。
我說:“館長,你要多參加省裏的比賽嘛。”
他冷笑一聲,說道:80年代,我還去參加。現在,不參加了。“
”為什麽呢?“
”80年代至90年代初,文藝正是複興時代,大家也沒有把書畫看成是錢,事實上,書畫也變不成錢。
所以,那個時代,包括白雲溪,胡子昂省美協主席)這些人,發現哪裏出了一個人才,喜歡得不得了。
這兩個人都稱讚過我的畫作和書法。我也入過不少省裏的展覽。
但,現在完全不同了。當字畫可以變成錢,甚至可以變成很多錢的時候,他們的腔調全變了。天下就隻有他們的作品好,其他人的就拚命打壓。
特別是胡子昂,他還裝作不認識我了。
所以啊,郝科長,一旦什麽東西與錢掛上鉤,所謂專家評價就不公正了。不僅不公正,而是毫無人性地踐踏藝術。
這兩位書法美術界的頭頭,見了省內其他藝術家的作品,都是一個腔調。”
等李館長講得口幹舌焦,端起杯子喝口茶時,我說:
“還要努力啊。”
李館長一拍大腿,問道:“你怎麽也聽說了?”
我笑道:“沒聽說過,我猜是這句話。他們絕對怕別人超過,所以不能說你們的好話,隻有還要努力,放之四海皆準——誰都還要努力。”
李館長豎起大拇指:“你當個文聯主席都夠格。一句【還要努力】可以說一輩子。”
譚軍在一旁聽著,笑道:“你們兩個談得投機。我不懂藝術,不過感覺李館長的書畫,確實不錯。”
我說:“十八歲的青春,是上帝的恩賜,八十歲的美,則是自己的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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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館長隻有四五十歲,卻超過了一些八十歲的老畫家。
他的書法,我姑且不論,但他的畫,概括起來是八個字:力勁氣厚,韻高情深。
自潘天壽先生之後,中國畫越來越纖細、柔弱、潘先生死後,中國花鳥畫就沒有那種雄渾了。
而李館長的畫,大氣磅礴,一花一鳥,初看寄情花草,實則如一股大風,橫掃纖細,望之,有回腸蕩氣之感。”
我剛說完,李館長站起,伸出雙手。我也隻好站起。
他握著我的手說:“知音,知音。”
我說:“我是看了點畫論,說幾句真話。”
他說:“你的水平,當個省美協主席都夠格。真正的美協主席,就不要選會畫畫的,要選公平的評論家來當。現在的美術界,就是個賣場。
那個賣場有幾百件貨,拿起一件,胡子昂的,拿起另一件,胡子昂的,拿起第三件,胡子昂徒弟的。就是個家天下。
所以,經濟搞活了,文化搞死了。”
我作為蕭市長的秘書,就事論事,談談李館長的書畫,尚可;談起整個書畫界,我就不好發言了。讚成他的,他就會到處說,郝秘書也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身在官場,許多人不是心裏沒有看法,隻是不宜說出來。
我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館長,慢慢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把你推出來,四水豈無人才?李館長就是一個。走,現在去洗個足。”
李館長說:“我們希望你當個文化局長,以後當個副市長,市長。你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
我說:“這句話不能再說第二次了。”
譚軍笑道:“他出了門就不會再說,李館是藝術家,同時也是館長。”
我心想,鄰居的工作安排穩當了。
一輪明月,照在四水,我們走上了洗足樓,一個電話打給旭哥,他說:
“上來吧,我在三樓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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