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別人迷茫,我有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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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六月。
    果然如社會上傳聞的那樣,書記和市長鬧翻了。過完農曆年之後,市委就沒有研究過幹部問題。
    若在平時,這很正常。
    但輪到張書記要走了,他也不能提拔自己人,凡在官場中混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奧妙。
    通俗地說:蘭市長上麵有人,把張書記想提拔幹部這件事攔住了。
    大家都懂,隻有憶蘭不懂。
    有一天晚上,等孩子睡了,她問:“聽說張書記要走了?”
    我說:“嗯。”
    “他不準備提拔花局長?”
    我說:“嗯。”
    “那你當局長的事不是沒有希望了?”
    “嗯。”
    她有些惱火了,按說,我這種回答,如果不是孩子睡在身邊,她一定會發作。
    現在,她為了不驚醒小智超,耐著性子低聲說道:
    “你怎麽老是【嗯、嗯、嗯】?也不去找姨父說說?”
    我說:“別操這麽多心,你姨父也沒辦法。”
    她才有些失望,抱怨道:
    “張書記也太無情了,你給他服務幾年,要走了可以送個順水人情嘛,小氣得要命。”
    我說:“睡吧,我到衛生局也隻有這麽久,他有他的困難。”
    “什麽困難?哪個領導走之前不提拔一批人?”
    “你不懂官場,加上天天在家帶小孩,對現在的局勢一點也不清楚?”
    她問:“什麽局勢?”
    “你就閉著眼睛也猜得出,張書記想提拔別人,也是有心無力。”
    “這樣啊。”
    “睡吧,不是你的,天天想也沒用,該你的,不想也會找上門來。”
    她才感受到官場這麽複雜。連續幾周,連做愛的心情也沒有了。
    這是家裏的情況,至少我跟憶蘭說了幾句真話,告訴他連蕭書記也無能為力。在單位,我的態度則是一團迷霧。
    同事們也覺得風向變了。一個領導在走之前,總會突擊提拔一批人。
    但怪得很,一個也沒提。
    首先是花局長,聽說她要走,可沒有任何一點跡象證明她會走。
    她是張書記的人,都沒升一級,就更談不上我升級了。
    在局裏的人看來,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天,很快就要變了。花,郝,這兩位前朝臣子,很快就要成為棄子。
    因此,各種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有人告訴我,說局裏局外的人都在傳遞一個消息:
    花上不去,要在局裏當【釘子戶】。再幹幾年,平調到人大政協去當個什麽委室主任,然後退休。
    至於我,花局長不走,就沒有上升的機會。或者在衛生局一直副職下去,或者調到並不重要的小單位當個什麽正職。
    總之,我的去向大約如此。估計仕途沒有什麽大發展了。
    甚至,連很久都不跟我聯係的表嫂,她竟然打電話給我,說我不應該去衛生局,衛生局很複雜。
    我不想跟她說什麽,聽完說了一句【謝謝關心】就掛了。
    難怪,我來衛生局當副局長之後,他們兩個就不再跟我聯係。因為,衛生局內有食堂,可接待一般客人,外有海洋大酒家,局裏的生意基本放在那邊。
    加上我不去表嫂那店子,她認為我沒有一點權,照顧不了她半點生意。
    我也懶得跟這樣的親戚打交道。
    總之,關於我的前途,人們普遍認定已基本完結。
    因為我是張書記的秘書,在書記走之前都沒有提拔我,以後換了領導,新來的書記對我就沒有感情,也不會特殊關照我。
    如果是蘭市長當書記,我就更糟。
    本單位的人,他們不好表露出來。因為我再不濟,目前還是二把手,大家有什麽想法都藏在心裏。
    隻有兩個人非常關心。一是陳秀敏,二是陳堅強。
    有一天,陳秀敏走到我辦公室,把外麵的門一關,悄悄問我:
    “書記都要走了,花局長都沒動?”
    我笑笑,不回答,王顧左右而言他,笑著問道:
    “你喜歡釣魚嗎?”
    她恨鐵不成鋼地瞟我一眼:“哪個女同誌釣魚嘛?”
    我說:“釣魚不分男女老少。如果喜歡釣魚,就跟我去,不要數錢的。”
    她再瞟了我一眼。知道我不喜歡議這些事,閑聊幾句,走了。
    其次是陳堅強,他也找過我一次,有些憤憤不平,說道:
    “張書記怎麽是這樣一個人?花局長一直緊跟他,在走之前提拔一下,誰擋得住?如果是提拔你,還有人反對,說你任職時間太短,提她完全符合條件。”
    我笑笑,不參與他的討論。
    他接著說:“張書記這個人不可思議。”
    我還是笑笑。
    他覺得再說下去,沒有意思了,也就笑笑。有些失望地走了。
    除了他們兩人,我想不到還有一個人也會破例跟我來討論這件事。
    這個人就是曹再升。
    這段時間,他格外活躍,有一天竟然跑到我辦公室來坐坐。
    我來衛生局之後,與他也沒撕破臉,一向見麵就點頭,偶爾也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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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來了,我當然是倒水泡茶、發煙請坐。
    他有些憤憤不平:
    “張書記真是嚴格要求自己,快要走了都不提拔幹部,像花局長這樣的好領導,一直緊跟書記,連她都不提拔一下。”
    當然,我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便笑道:
    “你這麽關心花局長,就要仗義執言到書記麵前去講幾句公道話嘛。”
    他一聽,尷尬地笑道:“我講有什麽用?”
    我說:“有時間嗎?跟我去釣魚啊。”
    他說:“你釣魚?以前你不釣啊。”
    “周末沒事,現在釣釣。”
    他沒有回答釣魚的事,反而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歎道:
    “書記隻要遲走一年,你就會到哪個單位當一把手的,衛生局隻是你過渡的地方。”
    聽話聽音,他等於是公開諷刺我——張書記要走了,連花局長都沒提拔,你資曆還不夠,當不上衛生局長。
    我笑笑,從抽屜裏找了找。
    並不真找,而是故意做出找的樣子,半天才找出一盒煙來,發了一支給他,自己也抽上一支,笑道:
    “曹局,我沒想過當什麽衛生局長,祖祖輩輩當菜農,現在能當個副局長,按農村的說法是燒高香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你前程遠大。30歲不到就是副處級了。”
    我再笑笑。
    他到我這兒坐坐,表麵上關心我,實則是奚落我一番。
    我也無所謂。虛與委蛇地和他聊聊天。
    他一直陰陰地笑著。
    這是他一貫的笑容,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不冷淡。就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局裏的幹部都怕他這種陰陰的笑。
    等他走後,我在心中罵道:
    一副小人嘴臉。以前根本不到我這兒來坐。現在,他嗅了一些異常。覺得張書記一走,我就完蛋了。
    與張書記一直明爭暗鬥的蘭市長絕對不會喜歡我。
    在他的思維定勢中,是這樣推理的:
    蘭市長當不當書記,反正我是沒有什麽希望的了。
    不說當局長,連這個副局長都岌岌可危。說不定蘭市長會把我平調到哪個小單位去當副職。讓我從此不得翻身。
    其實,自從師父跟我分析局勢之後,我也想好了退路。
    一是靜待變化。
    二呢,萬一不是師父分析的那幾種情況,我還有一條退路。
    這條退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蘭市長想要打壓我,最後,我還隻能找張書記。
    畢竟他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兒。
    這點,張書記可以做到。他是一名副省級幹部,幫我到省城找個合適的單位平調過去,這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如何進退的路,我都想好了,所以,我不動聲色,不管別人怎麽看我,我總是挺胸抬頭,天天上下班。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那一份工作。
    時局在變化中……
    所謂大氣,就是不慌不忙。
    六月份過去了,張書記沒有走。
    時局又迷茫起來。
    有人說張書記不會走了,有人說張書記還是要走,不過要到年底。
    在各種紛繁複雜的傳聞中,蕭書記向我透露一個消息:
    張書記七月中旬,絕對會走。
    麵對未來,我以怎樣一種態度來迎接動蕩的變局?下節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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