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師父一席話啟發了我,我要做一棵參天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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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我打了一個電話給夏旭輝,說請假之事,他還是要先打電話給花局長。
夏旭輝說:“對對,我等會向她匯報。”
到了下周星期一,我早早地去了局裏,趕在開會之前,把夏旭輝的診斷證明交給花局長。
上了二樓,見花局長辦公室的門開著,我直接走了進去。
坐下後,我把周六陪夏旭輝看病的事,向她匯報了一遍。
然後把醫生開具的證明交給了她。
花枝芳很不高興,說道:“書記要來了,他就要請假。遲幾天不行嗎?”
我笑道:“當時也不知道這個治療過程要是連續的。不然,就開了會再去住院囉。”
她不耐煩地說:“那沒辦法,如期開會吧。”
上午九點,黨組會議召開。
花局長強調:譚書記是一次例行走訪,到每個單位都要坐一坐,看一看。那麽就統一思想,由她為主匯報。其他同誌,書記不問,就不要主動發言。
就算書記向你們提問,也要盡量精短,不要自我發揮,不要想表現自己,不要出風頭。我們一定要幹淨利落,不要耽誤書記的寶貴時間。
她這番講話其實就是向大家打招呼,就是她匯報就行。
說完,她掃視了一遍眾人,問道:
“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我說:“我已交待辦公室,通知食堂做好準備。以備他們在這裏吃飯。”
花局長很不高興,反問我:“他在哪一家市直單位吃過飯?”
“目前沒有,以防萬一。因為我管後勤這一塊,必須有所準備。”
弄得她下不了台,便說:“那就也做好準備吧。”
會議很短,不到十分鍾就散會。
回到辦公室,我無所事事。
宋誌寫的材料,我已看過,簽了字,叫他送給花局長去審閱。
接待工作,包括食堂要作準備,這一塊,我已交待辦公室主任李遠山去操辦。
剩下的,就隻有一件事——蕭書記那兒,不知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正想著,張文傑打我的手機。
我把門關上才接電話。
他問:“一個人?”
“對。一個人。”
他說:“有人告狀我們局裏的曾雲溪局長違規進人。”
我知道,關鍵時刻,蕭書記開始反擊了。便問:
“到底違規了嗎?”
“也說不清楚,曾局長可能沒打招呼,但郭守群一直是工人身份,一下就轉為教師,一下就調到局裏。這件事本來就有問題。認真查起來,總有些問題吧。”
我提醒道:“你也不分管人事,不要參與。”
“我也隻是打一個電話給你。絕對不議論,不傳播,更不參與,這潭水很深。”
掛了手機,我坐在那兒想:這事目前很複雜,到底走向何方,沒法估量。
也許雙方會鬥個你死我活,也許會偃旗息鼓。這是我不能左右的,擔心也沒有用。
目前隻能觀察動靜。
中午,我沒在局裏的食堂吃飯,而是回了機關。
吃過飯後,我就敲開師父的門。
仍然是兩人對坐,喝茶。
我發了一支煙給師父,為他點上火,自己陪一支。
兩個人都抽著煙,我才把張文傑打我電話的內容說了一遍。
師父點點頭,說道:
“我本來想找你晚上談一談。既然你來了,就好好跟你聊一聊。
因為我退了,閑雲野鶴,上午在老幹活動室動棋,聽到的版本是蕭書記先退了一著。跟譚書記提出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
“就是自己當初確實做錯了,但也不能脫離曆史背景,隻追究他一個人的責任。十年前,領導寫條子,簽意見是常事。
要追究,那就把所有的幹部檔案全查一遍。有多少人違規,是誰簽的字,都擺在桌麵上來論一論。”
我沒想蕭書記來這麽一手,衝口而出:
“這不是給譚書記出了個難題嗎?十年來,真要查的話,那就查不下去啊。”
師父說:“譚書記也沒答應,說找蘭市長一起商量。”
我問:“那麽現在紀委又查教育局的事,是幹嘛?”
師父笑道:“紀委書記李守正是蕭子良推薦上任的,他與蕭是同穿一條褲子。查教育局是虛張聲勢。目的是讓蘭清楚。
你想大做文章,人家也準備大做文章,要搞就搞個底朝天,把四水這床爛絮被撕開,把過去的底色全亮出來。”
我說:“這一著高明,這樣,蘭有所顧忌,譚書記也不想這樣做。”
師父說:“譚書記才來,四水就風風雨雨,醜事會越翻越多,他當然要出麵壓製。蕭書記這一著,也算是絕地反擊,十分高明。”
我問:“這件事,最後會不了了之?”
師父說:“也不一定,要看蘭的態度,如果他堅持要查,也會搞得不堪收拾。”
我沉默了。
師父說:“對這件事,你隻能觀望,特別是這個關鍵時期,你不要去蕭書記家裏。”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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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經過風浪,事情到了這一步,雙方都有一班人馬,誰去蕭家,都有人盯梢。”
“會這樣?”
師父冷笑道:“你還嫩了點。一直是在溫室長大。在培訓中心有張文傑罩著,後來就是給兩位領導當秘書。一路順利。
真正的鬥爭是對決,可以說是血雨腥風,你死我活。”
我點點頭。心想,在鄉裏,兩戶人家有意見,如起衝突,你拿菜刀,他握鋤頭。原想著進了城市,大家會文明一點,想不到同樣是刀劍相搏,十分殘忍。
師父見我不吱氣,安慰道:
“我見得多了,所以說得重一點,也許不會這樣吧。但是,不說得嚴重一點,又生怕你到時候接受不了。所以,這門職業很殘酷,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問:“那我要怎麽辦呢?”
他說:“這也是我想要和你談的另一個大問題。目前來說,你已成為了單位二把手,是該獨立麵對一切了。
隻要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做事三思而行。沒有什麽辮子供人可抓,犯不著過分擔心。你個人的命運,還是要由自己主宰。”
“請您詳細教教我。”
師父喝了口茶,說道:
“你要改頻道了。”
“改頻道?”
“對。蕭書記也不可能當一輩子的書記,沒有他,你就不能成長了嗎?
過去,我建議你縮著翅膀,現在不同了,形勢在變,你要把自己的翅膀張大。萬一蕭書記調走了呢?你不立點人設,別人就會欺負你。
一人捶,眾人踩,那將不堪收拾。在現在這個條件下,你要威武點,亮出你的獠牙。這叫世移時易,=變法宜矣。
過去,我叫你謙虛,現在,謙虛解決不了問題。
你剛你就強,清風拂山岡,這對蕭書記,對你自己都有好處。”
我們細談了好久,才散。
回到家裏,我一個人坐在屋裏,心想,師父看得遠。
他說對啊,我不能老倚著蕭書記這棵大樹。
如果他不當書記,或者調到其他地方去任職。甚至退一萬步,蕭書記在這個事上受個處分。難道我郝曉東就一蹶不振?
難怪憶蘭有優越感,她認為我的成長全是依賴於她家親戚。
也難怪到了局裏這麽久,和我親近的幹部並不多。在他們的心裏,我就是一個關係戶。一直有人罩著的幸運者罷了。
我能做出一點什麽成績,比如醫養中心的設立,也是張書記、蕭書記的全力支持。
也就是說,我的成功,不是自己有什麽本事,全是借助於別人。
師父說得好——世移時易,變法宜矣。
我必須自己成長,自己壯大,頂天立地,獨擋風雨。
那下一步要采用什麽姿態?
我想,就從星期三開始,隻要譚書記動員大家發言,我就一定要發言。
你們以為我隻是個關係戶,我要向你們證明:
我有膽量,有見識,有魄力,敢說話,不怕事。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於是,我走到書桌前,構思起我的發言。
就是花局長不要我說話,我也要說。我就一定要說透如何治理衛生係統,發展衛生事業。無所顧忌,亮出我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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