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軋鋼廠的食堂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
    傻柱剛剛分配完中午大鍋菜的任務，正準備卷起袖子，在小灶台上大展廚藝。
    “嗨？昨兒一頓不夠，今兒個你小子直接來廠裏吃了是吧？”
    傻柱突然聽到一聲招呼，轉頭一看，原來是白毅，他不禁笑著調侃。
    白毅嘴角一揚，抽著煙慢悠悠地走過來，看了看傻柱菜板上準備好的配料，笑著說：
    “那可不，不吃白不吃啊，喲嗬？這配料是要來一水煮肉啊？可以可以。”
    傻柱一臉得意，拍了拍胸脯說：
    “那是，我這手藝你還不知道嗎？你這麽早過來幹嘛？到飯點兒再來唄。”
    說著，傻柱的小眼睛瞥見了白毅手中拎著的一個口袋，好奇地問道：“你這拎的啥啊？”
    白毅笑了笑，把口袋遞過去，說：
    “行了行了，別看了，這是給你的牛肉，中午給做一盤，剩下的晚上你拿回去。”
    傻柱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口袋，喜笑顏開地說：
    “嘿嘿，要不說還是你好呢小毅，得，中午啊，我好好給你露一手。”
    沒過多久，李劍鋒就領著老方，還有張奎他們一同走進了食堂。
    一見到白毅，張奎等人興奮異常，臉上都洋溢著欣喜的笑容。
    而傻柱這邊也毫不遜色，上菜的速度那叫一個快，不一會兒，一桌子豐盛的菜肴便呈現在眾人麵前。
    眾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開始享用這頓美餐。
    白毅原本還想著趁此機會向老方詢問一些事情，但看著眼前這歡快的氛圍，他意識到此時飯桌上的場麵實在不適合開口。
    於是，他隻得強壓下內心的疑問，若無其事地與大家一同吃喝起來。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下午將近兩點，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
    要不是傻柱突然過來說楊廠長來了，恐怕李劍鋒還舍不得結束這場愉快的聚餐呢。
    ......
    回去的路上，張大力嘴裏叼著一根煙，煙霧從他的嘴角緩緩升騰起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有些遊離，透過車窗玻璃，望著外麵的街景，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坐在一旁的白毅不經意間瞥見了張大力的樣子，心中有些好奇，便隨口問道：
    “你琢磨啥呢？”
    張大力聽到白毅的聲音，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說：
    “這話不該我說吧？我看你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白毅被張大力這麽一問，突然愣住了，他沒想到張大力會這麽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情緒。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嗯，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本來想問老方點事兒來著，剛才人太多，不太方便，所以就想著等明兒再說吧。”
    張大力聽了白毅的解釋，心裏還是有些疑惑。
    他知道白毅這個人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會把事情放在心上，像今天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反常。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看你今天這狀態，好像不隻是這麽簡單吧？”張大力追問道。
    白毅笑了笑，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說：
    “真沒啥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魯省那邊的情況。”
    回到廠裏，白毅將車緩緩停下。
    他剛打開車門，就看到不遠處的馬華、王山川等人正扛著沙袋、鐵鍬，忙碌地鋪設著道路。
    白毅定睛一看，原本結冰積雪的道路，經過這一下午的努力，已經被他們收拾得差不多了。
    路麵上的積雪和冰塊都被清理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厚厚的沙子，看起來既平整又安全。
    白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快步走向正在幹活的工友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時，張大力也從車上下來，他大聲吆喝著，還順手從白毅的車裏拿走了三盒華子，然後毫不客氣地拆開一盒，給大夥分了起來。
    白毅見狀，並沒有阻攔。
    而且，這些工友們這麽辛苦地幹活，也確實值得享受一下好煙。
    於是，白毅二話不說，又從車裏拿出兩盒華子，拆開後遞給了正在幹活的工友們，笑著說：
    “來，大家都辛苦了，抽根煙休息一下吧。”
    工友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接過白毅遞來的香煙，臉上都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四點半的時候，白毅再次看上吉普車離開了廠裏，朝小洋樓那邊駛去。
    .........
    五點多，夕陽照亮陳雪茹那張略顯疲憊的臉。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落在搖籃裏的兩個小祖宗身上，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兩個小家夥，一個是小樹苗，另一個則是陳美玲家小康毅。
    陳雪茹看著他們，心裏暗自思忖：
    “好哇，陳美玲，怪不得非要我到這邊來生孩子，原來是為了方便一起照顧小康毅啊！”
    這兩個孩子，一會兒哭一會兒鬧，仿佛永遠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陳雪茹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
    更糟糕的是，這兩個孩子哭鬧的時間完全不一致，小樹苗剛剛哭完，小康毅就接著哭了起來，簡直讓人頭大。
    就在陳雪茹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
    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絲希望，仿佛看到了解脫的曙光。
    她激動得差點喜極而泣，連忙站起身來，準備迎接這個可能帶來幫助的人。
    然而，就在她剛剛走出房間一米遠的時候，小樹苗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嗷嗚”一聲又哭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哭聲，讓陳雪茹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她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回到搖籃邊，繼續哄著這個讓人頭疼的小祖宗。
    白毅拎著兩兜吃的進門，聽到閨女的哭聲他趕緊跑了過來。
    到房門口看到陳雪茹頂著黑眼圈，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誰啊？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陳雪茹嗎？
    幾天不見，她好像老了十歲似的，頭發沒法洗，然後還不能睡懶覺。
    晚上陳美玲負責看孩子，可她有陳燕兒幫忙呀，白天人家陳燕上班沒法來，陳美玲有事出門，就剩下陳雪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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