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看著來。"
    白毅掏出那包華子，熟練地分給三人。
    馮衛國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嚴峻則掏出火柴，先給白毅點上，再給依次給張大力他們點上，最後才到自己。
    張大力猛吸了一口，吐著煙圈：
    "肯定沒吃啊！人家小馮連早點都沒顧上，他跟老王住得近，五點多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說著，他重重拍了拍馮衛國的肩膀，拍得小夥子一個趔趄。
    "這小子真不錯，能處，為了找老馮可沒少忙活，把整個家屬區都翻了個底朝天。"
    白毅聞言，目光在馮衛國身上停留片刻。
    年輕人眼圈發黑，他心裏也有點愧疚，自打馮老二進去，把他交給自己照顧，他好像真沒真沒跟馮衛國交流過。
    想到這兒，白毅嘴角嘴角微微上揚，衝馮衛國點點頭，又朝嚴峻揚了揚下巴。
    "得，你們仨中午跟我出去吃吧，去功德林。"
    "哎喲喂！"
    張大力猛地一拍大腿，煙灰抖落一地。
    "哥幾個聽見沒？功德林！白大廠長今兒個可是大出血啊！"
    他轉頭對兩個年輕人擠眉弄眼：
    "跟你們說，這功德林飯莊的素菜，那叫一個絕，上次我陪這小子去過一回，那素燒鵝，真是..."
    其實下麵一句話，張大力沒好意思說。
    嗯，功德林的老板娘，更絕。
    白毅懶得搭理張大力耍寶，笑罵："少在這兒貧，趕緊的。"
    然後，四人快步走向停車的地方，不到兩分鍾，他們就出發了。
    ......
    功德林飯莊，二樓的茶室裏。
    今天一大早程母、程鵬便離開四九城回家了。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陪家人，店裏的事幾乎沒過問，都是裴雲曼來幫忙。
    現在，程月鷗正用胳膊撐著腦袋，張著嘴快要睡著，那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這時，她茶室門被推開，一身加厚旗袍，略施粉黛的裴雲曼來了。
    別說，裴雲曼今天把頭發盤了起來，還有那麽一種魔都貴婦人的感覺。
    程月鷗也不差，白色高領毛衣，緊身褲，外加一雙靴子。
    在馬尾辮襯托下，她真是又美又颯。
    “噗....”裴雲曼看到程月鷗困得像小雞啄米一樣直點頭，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連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就在下一刻，程月鷗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絲清亮的哈喇子。
    這一幕讓裴雲曼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笑聲，她“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直到程月鷗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驚醒，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她迷迷糊糊地擦了擦嘴巴，睡眼惺忪地問道：“曼姐，你笑啥呢？”
    裴雲曼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指著程月鷗的嘴角說：
    “你看看你嘴上那口水，跟小孩兒似的。”
    程月鷗的小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顧不上什麽形象，手忙腳亂地趕緊擦了擦嘴巴。
    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哎呀，你就別笑話我啦，對了，曼姐，這幾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裴雲曼微笑著走上前，從包裏拿出了兩個用牛皮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茶餅，遞給程月鷗。
    “謝啥呀？咱倆跟親姐倆似的，你這麽客氣我可真要生氣的。”
    程月鷗滿心歡喜地接過茶餅：“嘿嘿，還是曼姐好，這茶我可喜歡了。”
    突然，她腦袋裏閃過一道人影。
    當初她答應過白毅，要送他一份禮物來著。
    畢竟這小子給自己送了那麽多好東西，如果不回禮的話，似乎有點不太好。
    而且眼看著快過年了，也該準備準備給四九城的這些朋友們送些禮物了。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夥計氣喘籲籲地跑上來：
    "老板，紡織廠的白廠長帶著幾個人來咱們這兒吃飯了，在一樓雅座。"
    程月鷗和裴雲曼對視一眼，表情各異。
    "這死小子...."程月鷗小聲嘀咕著，卻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迅速整理了下衣領，又掏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妝容。
    這些小動作，裴雲曼可是都看在了眼裏，這傻妹妹呀，哎。
    ...
    樓下。
    白毅瞧著二郎腿，在她店裏來回掃視，意味不要太明顯。
    張大力可完全不顧白毅的感受，帶著兩個小兄弟和夥計迅速點菜。
    四個人竟然要點八道菜？
    馮衛國不禁心生疑慮，他家境雖然不錯，但出門在外也知道要節約用錢啊。
    如此大手大腳地花錢，真的好嗎？
    嚴峻更是目瞪口呆，他想起上次他爹嚴老蔫兒請客吃飯時，吭哧癟肚才狠心點了五個菜，而且其中還有三道是素菜，每道四五毛錢。
    相比之下，張科長這隨便出來吃個午飯，三塊四塊的菜都照點不誤，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呢？
    “嘖，你們倆小子在想什麽呢？喜歡吃啥就點！你們毅哥請客，有啥好怕的？”
    張大力似乎察覺到了馮衛國和嚴峻的猶豫，拍著胸脯很是豪爽。
    馮衛國看到菜單上最便宜的菜也要七毛錢時，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一瞬間，他就對這頓飯興趣全無，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吃飯了。
    這時，樓上傳來“嗒嗒嗒”的踩踏聲。
    不一會，兩道漂亮身影出現，直接看傻了馮衛國和嚴峻。
    這倆姐姐，是從畫裏走出來的？
    張大力微微一愣，隨後瞥向白毅那邊，瞬間得意起來，看來點八個菜，少了。
    “怎麽來吃飯不給我打電話？”程月鷗有些嗔怪地走到白毅跟前。
    白毅看著裴雲曼笑了笑：“曼姐，好久不見啊。”
    “噗嗤...小毅，你是沒看見她剛才...哈哈...”
    “哎呀~曼姐，你煩死了~別說啦~！”
    程月鷗鬧了大紅臉，裴雲曼趕緊戰術性後退一下，這給白毅整不會了。
    嘶...這女人咋了？
    程月鷗美眸一瞥，說道：“去樓上吃吧？咱們一起？”
    白毅揚了揚下巴：“廠裏昨兒晚上出了點事，這不，我和大力帶倆小兄弟過來吃點好的，待會上去找你。”
    程月鷗回過頭去，看向點菜的三人，發現他們都看著這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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