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肉來咯！”
    傻柱洪亮的嗓門穿透廚房，他雙手端著一個搪瓷盆大步走來。
    紅豔豔的辣油上漂著香菜，花椒粒還在滋滋作響，香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圓桌上已經擺得滿滿當當。
    炸貨擺兩盤、宮保雞丁、紅燒肉、還有傻柱拿手的幾道川菜。
    老太太笑得假牙直打顫，棒梗和小當眼巴巴盯著糖醋排骨，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都坐好了，人到期不準吃。”秦淮茹拿著筷子輕輕敲了下小當手。
    尤鳳霞則在臥室裏忙著給倆孩子喂奶粉，現在外麵炮火連天，睡是睡不著了。
    雨水像隻雪地兔子似的在兩個廚房之間穿梭。
    京茹守在門口當二傳手，每次接過菜都要叮囑一句：
    “雨水你慢點兒！地上滑！”
    “知道啦~放心！”
    雨水最期待白毅給她做的就是紅燒肉、糖醋裏脊。
    現在廚房裏已經傳出濃鬱地糖醋味兒了。
    一大爺數著桌上的盤盞直咂嘴：“十二個菜了，往年八個都算多，別讓他倆做了吧？”
    他扭頭衝廚房喊：“小毅，別忙活了，夠吃。”
    見白毅不說話，一大媽起身掀開簾子鑽進廚房，正瞧見白毅在剝蝦仁。
    青白相間的大對蝦在盆裏堆著，得有兩三斤的樣子。
    “哎喲我的孩兒啊，這麽好的東西你初二帶回去孝敬丈母娘多好？”
    一大媽急得直拍大腿。
    傻柱掄著炒勺頭也不抬：“您甭管了，這最後一個菜軟炸蝦仁兒，孩子們都愛吃。”
    說著‘呲啦’一聲把沾滿糊糊的蝦仁放進油鍋。
    “哎，你這孩子，就這一個了啊。”
    一大媽覺得外麵四涼八熱，十二道菜已經夠了，他跟傻柱再這麽做下次得吃幾天？
    突然，廚房外傳來孩子們的歡呼。
    隻見京茹端著一盤金炸春卷進來，傻柱在對麵廚房忙著，好像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老易你快去對麵叫柱子別做啦！等會桌上的都放涼了。”
    聞言，一大爺起身呼喚雨水回屋吃飯，自己跑對麵找傻柱去了。
    ....
    “劈裏啪啦~！！”
    窗外的鞭炮聲此起彼伏，聲音大的像是要把整個四九城掀翻。
    屋裏大圓桌邊，十幾人擠得滿滿當當。
    白毅舉著酒杯站起來，咧嘴一笑：
    “奶奶，您二老，還有大夥兒，新年好！”
    “新年好。”
    十幾個杯子‘叮叮當當’碰在一起。
    傻柱仰脖幹了杯中酒，辣得直咧嘴，秦淮茹小口抿著橘子汽水，眼角卻悄悄泛了紅。
    連小當和棒梗都學著大人模樣，把盛著北冰洋的搪瓷缸子碰得直響。
    “動筷兒動筷兒！多吃，使勁造，不夠待會晚點還有餃子。”
    白毅看著幾個小的，聲音中氣還挺足。
    一大媽忙不迭給老太太夾了塊最嫩的魚肉。
    棒梗嘴裏塞得鼓鼓囊囊，還不忘給妹妹碗裏放兩個肉丸子。
    尤鳳霞身後的搖籃裏，白宇航正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
    秦淮茹懷裏的小宇凡更絕，聽見鞭炮聲不但不哭。
    反而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張成o型。
    雨水趁機用筷子蘸了點果汁逗他，小家夥快給筷子尖吮下來，給一桌人逗得哈哈大笑。
    槐花是大姑娘，自然坐白毅懷裏，小丫頭飯量一般，但是不挑食。
    突然一聲巨響，四九城組織放的煙花在窗外炸開，說是大半個四九城都瞧見。
    煙花的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每個人臉上。
    老太太眯著眼睛，顫巍巍舉起酒杯：
    “我這把老骨頭啊..就盼著年年都能這麽熱鬧。”
    說完，她老人家佝僂著腰起身，衝大夥露個笑模樣。
    大夥甭管男女老少，全都舉著杯跟隨老太太一飲而盡。
    屋外的雪還在下，而這一屋子歡聲笑語，把最濃的年味印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
    大年初一清早。
    鞭炮聲還是連連不斷，胡同裏熱鬧非凡。
    白毅起個大早，懷裏抱著穿成紅棗子的槐花。
    身後跟著小當和棒梗，雄赳赳氣昂昂隨時準備出發！
    “走！討壓歲錢去！”
    白毅大手一揮，孩子們歡呼著衝向前院。
    二大爺家剛貼上新春聯，紅紙上的墨跡還沒幹透呢。
    “二大爺爺新年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倆孩子齊刷刷作揖，吉祥話跟連珠炮似的往外蹦。
    就連剛學會說幾句話的小槐花，都在白毅懷裏學著作揖。
    二大媽樂得見牙不見眼，忙不迭往他們兜裏塞紅包。
    每個紅紙包裏都包著兩塊錢。
    轉到許大茂家時，這老小子正蹲門口啃凍梨呢。
    見白毅領著‘討債團’過來，梨差點卡嗓子眼裏。
    “許叔新年發大財！”棒梗機靈地喊一嗓子。
    喊得許大茂掏錢的手直哆嗦，最後忍痛摸出三張皺巴巴的票子。
    他心裏不願意，但是必須得給啊。
    白毅都跟旁邊看著，他也不敢，回頭出啥事白毅不幫他咋整？
    然後就是六嬸兒、四叔家，輪番兒轉一圈。
    好家夥，棒梗樂的嘴都要咧後腦勺去了。
    最後到三大爺家，算是出於禮貌，白毅沒指望能給孩子啥。
    果不其然那，就給孩子分了點水果。
    三大媽隻字不提壓歲錢的事兒，還是閆解放看不下去，抱怨自己爹媽摳門。
    他給仨孩子一人一塊錢。
    ...
    回到後院。
    “白叔，我這壓歲錢能留下三塊嗎？我想買點鞭。”
    棒梗抬頭看著他，眼神兒裏全是祈求。
    大過年的，白毅沒想難為孩子，而且現在棒梗比以前強太多了。
    知道幫忙幹活，也能吃苦，受了欺負也不會做啥出格的事兒。
    還知道回來告狀，找不到白毅的話，他就跑去找一大爺一大媽。
    反正總有人給他撐腰。
    “一共收了十塊錢，是吧？這個假期你最多花五塊，剩下的存著，明白了嗎？”
    白毅點著跟煙，低頭看著他。
    “好！我一定存著！嘿嘿，謝謝白叔！”
    孩子樂的不行，小當倒是挺乖，把自己那十塊錢塞白毅手裏：
    “小毅爸~我不要錢，你給我做好吃的。”
    白毅聽到這話，心都快化了，哎，這孩子也不錯。
    仨人的對話，屋裏的秦淮茹和尤鳳霞全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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