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為何物？”菩提祖師曾自問。

    他想起上古之時，曾有一位女子跪在山門前，苦苦哀求他救她心愛之人。

    那男子命懸一線，女子卻願以自身性命相換。

    菩提祖師當時隻是淡淡一笑，告訴她：“生死有命，何必強求？”

    女子卻淚如雨下，叩首不止，最終以血為誓，願舍棄輪回，換那男子一線生機。

    菩提祖師終究動了惻隱之心，救了那男子。

    可那女子卻因違背天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男子醒來後，得知真相，悲痛欲絕，最終自盡於女子的墳前。

    那一日，菩提祖師站在山巔，望著那對癡情人的魂魄消散於天地間，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絲無力。

    “情之一字，竟能讓人舍生忘死，甚至不惜逆天而行。”

    菩提祖師歎息一聲，轉身離去。自那以後，他再未輕易插手紅塵之事。

    他知道，情愛如毒，一旦沾染，便難以自拔。那些凡人明知前路是劫，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投身其中，甘之如飴。

    而他，縱然法力無邊，卻也無力改變這一切。

    “或許，這便是天地法則的玄妙之處。”菩提祖師抬頭望天，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菩提祖師帶著靈兒離開了方寸山，女子一如往常在院中修煉。

    不過與平日相比，這一次她的招式稍顯淩亂、氣息明顯不穩。

    沐風雲站在隱霧山巔，望著腳下翻湧的雲海。近百年了，他終於回到了這片故土。

    山風獵獵，吹動他玄色長袍上的金色龍紋，腰間懸掛的人皇印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塊人皇印是九州鼎變化而來，九鼎融合一鼎，在沐風雲證道人皇後化作一印，這便是人皇印。

    &#;沐皇，各方人族強者已經到齊，正在大殿等候。&#;

    沐風雲身後，無極子踏雲而來，帶著恭敬之色，躬身言道。

    如今的無極子已是天仙修為，天道法則之力消失，久壓的修為終於得到釋放。

    加之沐風雲證道人皇後，隱霧山這批人也得到了好處，無形中修為有所提升。

    “師父，您不必如此，人皇隻是一種責任，並不是地位的象征。”

    沐風雲對無極子的態度很是無奈，當然也包括雷真人、青羊道人、魔宗老祖等舊識，這些人現在對沐風雲的態度與無極子並無差別。

    沐風雲也多次與他們說過，自己還是沐風雲，他們不必對自己這般尊敬。

    可這些人對他的話卻不苟同，讓沐風雲也無可奈何。

    好在君無塵、燕飛、雲之藍等一眾年輕修士還算適應的快。

    在沐風雲私下與他們飲了幾次酒後，幾人又放下負擔，恢複了以前的熱絡。

    沐風雲與無極子一同向山下大殿之中行去。盡管他的腳步很輕，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每一步落下，都讓整座隱霧山為之震顫。這是人皇之威，是天地認可的皇者氣度。

    大殿之中，數百位人族強者分列兩側。有須發皆白的劍道宗師，有身披鎧甲的沙場宿將，有手持拂塵的陣法大師。

    當沐風雲踏入殿門的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如天似地的威壓。

    &#;參見人皇！&#;

    眾人齊聲高呼，聲浪震得殿頂的琉璃瓦簌簌作響。

    沐風雲目光掃過眾人，對著他們施了一禮，他雖已成人皇，但一直認為人皇隻是責任，並非地位。

    “如今洪荒雖無了天道法則的束縛，但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沐風雲環視眾人，神色凝重。

    “天庭虎視眈眈，洪荒妖魔盡出，設下天道的聖人想要奪我人族氣運，我人族需團結一心，方能保得安穩。”

    沐風雲雖證道人皇，但接下來人族該如何走出困境，他卻沒有絲毫頭緒。

    天庭已收攏洪荒中的天尊，收編了黑暗森林的魔修，培養了諸多仙兵。

    並且據可靠消息，闡教那邊也有異動，部分三代弟子也回到了天庭。

    而且，近些時日，有不少西方世界的僧佛趕赴天庭，看樣子是敵非友。

    並且，天道法則被破，那些原本銷聲匿跡，從未見過的方外修士和異獸神魔也露麵了。

    種種跡象表明，洪荒之中即將掀起一場浩劫，而人族該如何麵對，沐風雲也沒有了方向。

    以前的目標隻是破天道，重新打通人族成仙之路。但現在看來，這條道雖然通了，但還需破去路上的荊棘。

    雖說沐風雲現在有真流大陸過來的仙修大能和無當聖母等人，完全無懼小小的天庭。

    可別忘了，現在他麵對的可不是普通的仙修和軟弱的天庭，而是真正的聖人。

    如果無當聖母、羽真這樣的準聖出手，聖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一份因，一份果。準聖下場虐殺闡教仙修，這份因便已種下，聖人出手鎮壓，便是果。

    因果相抵之下，聖人自不會有損。

    這也是為何鴻鈞和元始並未直接出手將隱霧山夷為平地的原因，因為他們需要理由，需要因。

    若是無因，哪怕是聖人也吃不下天地法則保護的人族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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