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瑤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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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玉帝暫且躲在西王母的瑤池之中。
西王母作為道祖的另一位童子,其本身修為實力並不弱於玉帝,瑤池也是其道場所在。
在這個紛亂的洪荒之中,瑤池算的上一片淨土了,並沒有受到量劫的波瀾。
此地終年紫氣繚繞、仙霧瑤池,傳說中西王母所居的聖地,坐落於昆侖之巔,雲霞深處。
此處終年紫氣繚繞,仙霧氤氳,宛如一幅流動的丹青畫卷。
池水晶瑩如玉,澄澈見底,泛著淡淡的碧色光華,似融化了萬千星辰。
微風拂過,水麵泛起細碎的金波,如鋪陳了一層碎金,又似有靈性的生命在低語。
池畔生滿奇花異草,千年靈芝吐納靈氣,九葉仙蘭幽香浮動,更有那瑤草琪花,四季不凋。
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皆是天地精華所化,凡人飲一滴便可延年益壽。
池中央立著一座白玉仙台,雕欄玉砌,祥雲環繞。
台上設宴時,仙娥持霓裳羽衣,翩然起舞,仙樂嫋嫋,似鳳鳴鸞和,清越悠揚。
四周瓊樓玉宇隱現於雲海之中,金闕銀台若隱若現,簷角飛翹,懸掛著風鈴,隨風輕響,其聲如玉磬,聞之令人心神俱淨。
瑤池上空,常有青鸞、彩鳳盤旋,羽翼流光,鳴聲清麗,與仙鶴、玄鹿共棲於此,悠然自得。
遠處雪山巍峨,終年積雪不化,映襯著瑤池的溫潤靈秀,更顯聖潔。
每當蟠桃盛會,群仙駕雲而至,霞光萬道,瑞靄千條,整個瑤池籠罩在祥瑞之中,恍若夢境。
此處時間凝滯,四季如春,無塵世喧囂,唯有大道玄音回蕩。
凡人若有機緣踏入,必覺身心滌蕩,俗念盡消,方知何為“仙境”。
這樣一處仙境寶地,自有靈物至寶滋生,蟠桃和瓊漿便是瑤池之中誕生的稀世之物。
這日王母閉關結束後,聽聞玉帝在瑤池前再次喝的酩酊大醉,不覺秀眉微蹙。
"師兄又去碰壁了?"
西王母輕撫著懷中白澤神獸,望著瑤池邊醉醺醺的身影搖頭。她身著的九霄霓裳在蟠桃樹下流轉著七彩霞光。
玉帝正舉著昆侖玉壺對月獨酌,瓊漿順著胡須滴落在雲錦龍袍上,腳邊散落著七八個隻咬了一口的九千年蟠桃——
這等能讓凡人立地成仙的聖果,此刻就像爛柿子般被隨意丟棄。
"啪!"
玉壺突然在假山上摔得粉碎,滿地狼藉。
這個曾經統禦三界的玉皇大帝,此刻眼中血絲密布,冠冕歪斜,哪還有半分天帝威儀。
王母輕邁蓮步,彎腰拾起一個被吃了一小半就扔掉的蟠桃,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跟隨在身旁的女仙立時忙了起來,將散落一地的酒杯、桌椅、蟠桃等快速收拾,撤去了酒桌。
不消片刻,被玉帝糟蹋的雜亂的小廳恢複原狀,整齊利落、一塵不染。
“酒呢?給寡人上酒!”
玉帝晃晃悠悠,衣袖揮動,頭上從未舍得摘掉的冠冕,此刻也斜著,玉珠跟隨身子晃動。
“你們下去吧。”
王母見狀,對幾位仙侍吩咐。
瑤池仙境,薄霧氤氳,仙葩吐蕊,本該是清心滌慮的所在,此刻卻被一股濃烈醇厚的酒氣侵染。
蟠桃樹下,玉帝斜倚玉案,平日裏莊重威嚴的冕旒有些歪斜,幾縷發絲垂落額前。
他臉頰酡紅,眼神迷離渙散,望著池中倒影癡癡發笑。
“嗬嗬,師妹,你來了啊……”
玉帝的聲音含糊不清,帶著濃重的醉意,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便是一個響亮的酒嗝衝出喉嚨,“嗝——!”
那氣味混雜著極品仙釀的醇香與某種令人不適的酸腐,瞬間彌漫開來。
侍立兩旁的仙娥們屏息垂首,不敢稍動。
王母娘娘蓮步輕移,剛至近前,便被這氣息衝得黛眉緊鎖,那精心描畫的遠山眉幾乎擰成了結,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厭煩與無奈。
“唰!”
王母廣袖一揮,動作優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瑤池碧波之上,一片青翠欲滴、大如華蓋的仙荷應勢而動,輕盈地飄至她麵前。
荷葉中心,幾滴凝聚了瑤池本源精華的清澈水珠微微顫動,在氤氳仙氣中折射出七彩霞光,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正是能滌蕩萬穢的瑤池玉露。
王母伸出纖纖玉指,對著水珠遙遙一點。
那幾滴玉露仿佛有了生命,倏然離葉而起,化作一道清冽的流光,精準地射入玉帝因打嗝而微張的口中。
水珠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瞬間在他體內擴散開來,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衝刷著四肢百骸中淤積的酒氣。
僅僅一息之間,神奇的變化發生了。
玉帝臉上那誇張的酡紅如潮水般退去,恢複了慣常的威嚴色澤。
迷蒙癡醉的眼神也如同被拭去塵埃的明珠,重新凝聚起屬於三界至尊的清明與銳利。
然而,這份清醒並未帶來輕鬆,反而像撕開了遮掩的幕布.
深重的愁苦如同實質般從他眼底彌漫開來,比醉時更濃,沉甸甸地壓在眉宇之間,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頹然了幾分。
“唉……”
一聲長歎,仿佛包含了萬千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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