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得給我們寫個保證書，以後誰要再拿這件事出來鬧咱們也有個憑證不是？”
    “您看是寫保證書還是找公安過來？”
    蘇曉曉說完，看向老太太，一副貼心等她選擇的模樣。
    這哪是等她選擇？分明是沒得選。
    老太太在心裏暗罵，但一想到即將到手的醫藥費，愣是咬著後槽牙答應了。
    蘇曉曉從挎包裏拿出來紙筆，她習慣隨身帶著，正好派上用場。
    印泥的話，空間商城裏就有。
    老太太識字不多，保證書是蘇曉曉代替她寫的，隻需要她摁手印就可以。
    她著急拿到錢，態度倒是急切。
    “你趕緊寫，我還得去照顧我大孫子。”
    說完，見兒媳婦還守在病床邊，冷嗤：“還愣在這幹啥？你個沒眼色的東西，還不趕緊去照顧我大孫子？要是我大孫子出什麽事，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這話說得相當難聽，蘇曉曉聽了忍不住蹙眉，床上的小女孩明顯病得更加嚴重，卻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老太婆這心怕是要偏到太平洋去了。
    這樣的人拿到醫藥費真的會舍得給女孩治病嗎？
    蘇曉曉本來已經寫完了保證書，想到這一點，默默在後麵加上一句。
    如果醫藥費沒有用於兩個孩子的治療，甲方有權收回。
    寫完，她將保證書遞給老太太，還以為老太太會猶豫，沒想到她迫不及待地就跟蘇曉曉要了印泥摁手印。
    “行了，保證書我也簽了，給錢吧。”
    蘇曉曉點點頭：“劉主任，我這就去問問兩個孩子的醫藥費，直接把費用繳上。”
    “行，回頭來找我報銷。”
    劉主任應聲。
    她轉身就要出去，剛轉過身，手腕就被人一把薅住。
    “大娘，您這是？”
    蘇曉曉故作不解回頭。
    “不用那麽麻煩，你直接把錢給我就行，我剛才已經問過醫生，一共是四十五塊錢。”
    “不行，這保證書上白紙黑字寫著呢，這錢隻能用作醫藥費。”
    老太太信誓旦旦保證：“你給我就行，我肯定拿去給孩子交醫藥費。”
    反正等人走了，她交不交，誰知道。
    “行，這錢您拿著。”
    蘇曉曉沒有任何猶豫將錢放到老太太手裏。
    這死丫頭真好騙。
    老太太嘴角的笑容還沒有揚起來，就聽蘇曉曉道，“您去繳費，我跟著就行。”
    “這就不用了吧，怪麻煩……”
    老太太心裏有些不耐煩，這死丫頭事咋這麽多？
    隻是還沒等她話說完，就聽到蘇曉曉說：“你要是不願意我跟著，咱們可以叫個公安同誌過來……”
    要公安真來了，這還能有她的好？
    老太太臉又白了幾分，拉長著臉：“行，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她心裏快把蘇曉曉恨死了，都怪這死丫頭，這錢看來是拿不到一分了。
    跟著老太太去把費交上，回到病房的時候，劉主任幾個人已經讓人給小姑娘買了些吃的。
    這會小姑娘正狼吞虎咽地喝著白粥。
    醫生走之前叮囑過，孩子腸胃還沒好利索，這會隻能吃點好消化的。
    這孩子說是已經六歲，但瘦得皮包骨頭，看上去最多也就四五歲的樣子。
    小女孩正喝著粥，忽然瞥見走進來的老太太，身子一抖，差點將手裏的飯盒扔出去。
    “就知道自己吃，你咋這麽饞？你弟弟還餓著肚子呢？不知道給他留點？”
    小女孩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縮著身子將飯盒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忙活半天沒掙到一分錢，老太太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行了，沒什麽事，你們走吧。”
    蘇曉曉臨走看了小女孩一眼，她知道這個年代，大部分女孩的處境都是這樣。
    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幸運。
    小陳年輕一點，看著老太太對個小孩子這麽呼來喝去，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剛在另一個房間照看小男孩的時候，那孩子胖得跟小牛是的，跟這孩子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見蘇曉曉衝她搖了搖頭。
    她們就算是罵老太太一頓，也改變不了女孩的現狀，還可能讓老太太對小女孩態度更加惡劣。
    物質上的幫助更是不可能落在小女孩手裏。
    如果不是她堅持，她相信就老太太這個德性，恐怕直接就會把小女孩的醫藥費拿走，放任她在那自生自滅。
    一行人心情複雜地離開醫院。
    短暫的悲傷後，牛馬的生活還得繼續。
    蘇曉曉現在是這麽定位自己的，回去匆匆做完第一百貨的培訓，她就被劉主任帶著馬不停蹄趕往第二百貨。
    用劉主任的話來說，就是時間緊，任務重，請她多擔待。
    她不想多擔待，但無奈劉主任給得太多。
    在原來出差補貼的基礎上，劉主任又給她增加了每天兩塊錢的生活補助。
    她這一個月直接就掙了百貨商店好幾個月的工資，當牛馬就當牛馬吧。
    就這樣跟著劉主任起早貪黑忙碌了一個星期，總算到了借調結束的日子。
    劉主任對於這段時間壓榨蘇曉曉的事情，很是不好意思，臨走的時候愣是塞給她一堆海寧市特產。
    海寧市臨海，海產豐富。
    新鮮海貨不方便攜帶，劉主任給蘇曉曉裝了一大堆海鮮幹貨。
    什麽鮑魚幹、魚翅、蝦幹、帶魚幹，全是她們本市買不到的好東西。
    蘇曉曉本來就想著順道買點回去，沒想到這下子倒是省了。
    “小蘇啊，你以後就不考慮來海寧這邊發展？你要是過來我最少給你安排個門市部主任的位置，可不像是某些人摳摳搜搜的，給個代理職位，還要收回去。”
    送蘇曉曉去火車站的路上，劉主任試圖撬牆角。
    這丫頭他瞧著喜歡，嘴甜、心細，還幹活利索。
    聽出劉主任明顯是在陰陽他們總經理，蘇曉曉嘴角抽了抽，委婉道：“主任，我家裏孩子多，我媽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暫時不方便離開家太遠，而且門市部主任的位置也是早就內定好了，當時說好的就是讓我代班幾天。”
    劉主任對她不錯，但嚴總經理現在還是她的頂頭上司，這事她必須得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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