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已經中午。
    去食堂吃了飯，我與顏勝雪回車裏休息。
    等下午上班時間，我們要去找方老師。
    其實方老師想要見的人是顏勝雪，我是送她過去而已。
    “哥，小雪姐，我下午不能陪你去了，我下午有點事兒。”
    “沒事兒，不用，你忙你的。”
    開學了，第一天，雖然沒有正式的課要上，但是學校裏還是有許多事情的。
    我劉彩蝶告別，我們肩並肩走在校園裏，就像剛入學的新生一樣，對學校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如果有機會，你願意繼續學業嗎？”
    其實我有種預感，覺得方老師八成是要勸顏勝雪點什麽，應該與學習有關。
    所以我想提前知道顏勝雪的態度，如果她願意，我絕不會阻攔她的。
    顏勝雪見我這麽問，心裏也猜出來我大概的意思。
    “你是想問我，如果方老師勸我繼續學業，我的想法是吧？”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放心，就算我答應了，努力考上了北舞，我也要把你帶在身邊，畢竟你是我的家屬，要保障我的飲食起居的。”
    顏勝雪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也隻是猜測，也可能是別的什麽事情吧。”
    在沒見到方老師之前，我們想再多的東西，也隻能是幻想。
    我牽著顏勝雪的手，像校園裏其他的情侶一樣，享受這難得的清靜時光。
    其實說不羨慕是假的，沒來劉彩蝶的學校之前，我對大學沒什麽概念，隻想著就是一個繼續學習的地方，不會有什麽特別的。
    可是進到大學校園裏，看到那麽多年輕的麵孔，大多與我們都是同齡人，他們的陽光、開朗，充滿著活力與朝氣，有自己的思想與追求，對未來充滿希望。
    我來到這裏才兩天，我就深受感染，也有了安心下來學習的衝動。
    “什麽年齡段幹什麽事兒，該學習的年齡，就不能一心想著賺錢，這樣恐怕也會誤入歧途。”
    下午見著方老師，她語重心長地與我們說道。
    我們連連點頭，我也思考到了這一層。
    我們還年輕，是該以學業為重的。
    以後賺錢的時間還長，機會還多，但是能靜下心來學習的機會就沒有那麽多了。
    車還是停在籃球場那邊的樹下，今天報到日，學生們都有事情忙，中午就沒見著有同學打球了。
    我在球場邊看一眼，發現場上角落裏有一隻籃球，不知是學校放的，還是學生放的。
    管不了那麽多，我問顏勝雪，想不想比試比試？
    顏勝雪也來了興致，“怎麽比？”
    “投籃，一人三次機會，誰進球多，誰勝。”
    我已經進入場地，拿起球拍在地上感受手感。
    “贏了有什麽獎勵嗎，還是有什麽好處？”
    顏勝雪放下手裏的傘，從包裏拿出防曬噴霧往露出的皮膚上狂噴。
    順便也往我身上噴了一些。
    陽曆九月的北京，氣溫有所下降，有了秋天的涼爽，但是正午的時候，陽光還是非常強烈的。
    開始前，顏勝雪提出要求，“我們性別不同，身高不同，體力上肯定你們男生更占優勢，要是我們都站在同一個點位，我覺得這樣對我們女孩子不公平。”
    “有道理！”
    我心想也是，“那你說怎麽樣才算公平？”
    “你站三分球半圓外麵，我則往裏麵走兩步，這樣投籃才算公平。”
    “可以。”
    我答應了她的要求。
    “誰先來？”
    我問道。
    “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先來。”
    “可以。”
    然後我們就開始出拳。
    我出的確實錘子，她出的剪刀，這樣的話，就是我先來。
    三分線外，我拍了幾下球，然後縱身一躍，把球拋了出去。
    遺憾的是，球碰到籃筐就飛了出去。
    第一投，沒進。
    力道用的有點大了，但準頭還是可以的。
    我不氣餒，隨即調整心態與力道，撿回球，馬上發力第二次投球。
    與先前一樣，這一次力道小了點，還沒接觸到籃筐就掉了下來，拋物線與籃筐完美錯過。
    顏勝雪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說小老弟，怎麽故意讓著我嗎？”
    “你別得意太早，我還有一次機會呢！”
    我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我知道她在刻意諷刺我，但也有可能是在真心鼓勵我，但這誰又能知道呢。
    第三次，就剩一次機會了，我也無所謂了，這麽一想，反而覺得身上的壓力小了。
    我拍著球，眼睛瞄著球框，心裏默默祈禱，“老天爺，你開開眼，發發慈悲，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再不進，我可是要被女朋友笑話的。要是能進，我馬上給您磕頭。”
    這一次，我輕輕縱身拋球，身體上的幅度比之前兩次都小了。
    球脫離我的手掌後，像是有定位一樣，一路往著球框而去，接近籃筐時，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籃球撞到球框上麵的板麵後一個回彈，不偏不倚彈射進了籃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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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我雙手合十跪在了地上，“上天保佑，感謝上天的眷顧！”
    一旁的顏勝雪見我這樣，當場傻在原地，驚得目瞪口呆。
    “幹嘛，投個籃至於嗎，還請上神了？這算不算作弊？”
    顏勝雪眼神斜視著我，指著我這不爭氣的樣子笑罵道。
    “這也不能怪我呀，這個隻能算玄學吧，一種心裏暗示罷了。”
    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關鍵時刻也不得不邪乎一回。
    “到我了，快起來，別在這裏給我丟人。”
    “本小姐讓你看看，什麽叫小小投籃，拿捏拿捏。”
    顏勝雪撿回球，站到了我的麵前。
    看著她修長的身形，優雅且略顯單薄的背影，我真懷疑她連籃筐的邊都碰不到。
    隻是沒讓我得意太久，幾秒鍾後，隻見顏勝雪將球往麵前輕輕一拋，好像很隨意的樣子，看上去就沒打算進球的感覺。
    可偏偏，就是這麽的隨意，球高過籃筐，穩穩地墜落在籃筐裏。
    “不不，這不科學呀，你剛剛是不是也祈禱了？”
    顏勝雪轉身白了我一眼，“瞧不起誰呢？”
    然後撿球回來，也不休息，站到剛剛的位置，又是很隨意的一拋。
    “你這要是再進了，我馬上給你磕一個。”
    隨著我的話音剛落，“砰”的一聲，球又進了。
    我去，不回吧，運氣這麽好的嘛？
    我都有點崩潰了。
    “你剛剛說什麽？”
    顏勝雪可能是剛才專注投球沒有聽清我說的話，這時候球進了，才轉身詢問我。
    “沒，沒什麽。”
    我嚇得額頭上直冒虛汗。
    “我好像聽到你說，你要給我磕一個。”
    “這怎麽可能。”
    我唏噓著擺擺手，示意她繼續。
    “不是嗎，難道我聽錯了，不可能呀，分明聽到你說要磕一個的。”
    顏勝雪搖搖頭，“我累了，你去給我把球撿回來。”
    我對著她撇撇嘴，“你這次要是再進了，我馬上給你磕。”
    “此話當真？”
    這次顏勝雪聽得清清楚楚，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恐怕我反悔。
    我也是說過就後悔了，怎麽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了呢，萬一她走了狗屎運，我豈不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女朋友跪下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啥時候能跪女朋友了。
    我暗罵自己嘴賤。
    但說出去的話，怎麽當著自己女朋友再反悔呢。
    我隻能再次祈禱上蒼，不要再讓顏勝雪進球了。
    無神論者開始拜神了。
    隻是，上蒼不太眷顧我呀。
    三分鍾後，我被啪啪打臉。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隨意一拋，“duang”，球又進了。
    沒搞錯吧，要不要這麽玄乎，小說都不敢這麽寫呀，我剛剛不是拜神了嗎，怎麽這次不管用了。
    “來吧，跪吧。”
    顏勝雪直勾勾地看著我，一臉壞笑。
    我左顧右盼，還好，大中午，校園裏此刻沒什麽人。
    我索性心一橫，眼一閉，抱著顏勝雪的大腿，跪了下去。
    “唉，我鬧著玩呢，你怎麽還真跪了。”
    “你咋不早說。”
    我將臉埋在顏勝雪的腿間，後悔自己怎麽可以這麽衝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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