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方老師打來的，問我們下午幾點有時間，她在辦公室等我們。
    顏勝雪轉身問我，“凱哥，方老師問，我們幾點過去？”
    “馬上。”
    我重新洗漱一番，還特意刷了牙。
    “馬上過去，方老師。”
    顏勝雪畢恭畢敬道。
    好久沒有上學了，這一接觸到老師，還是緊張的情緒的。
    穿過半個校園來到創意學院樓，上樓之前我問顏勝雪，“你覺得方老師今天找我們能有什麽事兒？”
    顏勝雪搖搖頭，“不好說，有可能是為了今晚的演出吧。”
    “演出？我覺得不是。”
    我拍拍顏勝雪的屁股。
    “我去，你敢拍我屁股。看招！”
    顏勝雪追上來，瞄準我的屁股，就要來一槍。
    我則捂著屁股往樓梯上跑，要是被捅到，菊花豈不是要廢了。
    咚咚咚。
    一仰頭，見樓梯上下來了人，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東張西望，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人一轉彎下樓，我又飛速跑起來。
    “別跑，看招，看我捅不捅你就完了。”
    顏勝雪大步流星，眼瞅著就要追上我。
    二樓，迎麵，是韓玄珍。
    她看見我，先是一愣。
    又發現我身後的顏勝雪，特別是看到她手上的手勢，雙手握緊，食指、中指伸直聚攏，手槍的形狀。
    在再看到她盯著我的屁股，心裏已經明白了一切。
    訕笑著衝我們打招呼，“o，兩位，這是？”
    “沒，沒什麽，我倆鬧玩呢。”
    我昂首闊步地從韓玄珍身邊走過，還不忘防範式地往後望一眼。
    顏勝雪則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慢慢接近我，“巧啊，又見麵了。”
    “嗯，好巧，你們也是來找方老師的？”
    韓玄珍剛從方老師辦公室出來，沒想到出門就撞見了我們。
    看她表情，貌似心情不錯。
    “嗯，有點事兒。”
    我與顏勝雪同時回到。
    “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去上課了，有事兒微信聯係。”
    韓玄珍衝我們揚了揚手機，然後擺手與我們告別。
    “回，回見。”
    我們也揮手告別。
    “啊，還來！”
    韓玄珍走到樓梯口，聽到動靜，回眸就看到顏勝雪以一個半蹲且衝鋒的姿勢將“手槍”頂在了薛凱的屁股上。
    “靠，玩兒的這麽花嗎？”
    韓玄珍捂嘴偷笑，匆匆下了樓。
    我則捂著屁股表情怪異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到辦公室才知道，原來方老師找我們來，竟然是問顏勝雪要不要進北舞學習。
    “這個……”
    顏勝雪望向我。
    我聳聳肩，這麽好的機會，你自己把握呀，可別日後說我耽誤了你的前程，我可擔待不起呀。
    在一起相處了這麽久，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顏勝雪就能猜出我在想啥。
    她蹙眉狠狠瞪了我一眼，想擺脫我，自己出去瀟灑，門兒也沒有。
    她的表情，我也是瞬間秒懂。
    “咳咳咳。”
    我咳嗽幾聲，拳頭抵住人中。
    顏勝雪則繼續對我擠眉弄眼，且撇了撇嘴，抒發心中的不滿。
    她好麵兒，我知道。
    她這分明是急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拒絕。
    我則幸災樂禍，在一旁偷笑。
    我可不想管，人生大事，沒準她命運的齒輪此刻已經開始轉動。
    我可不想變成卡住她車輪轉動的那根棍子，影響她的前途。
    方老師則是笑得很是慈祥地看著顏勝雪，等待著她的回答。
    顏勝雪心想完了，這小子難不成真想拋棄我？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我才悠悠地說道：“方老師，你您這麽欣賞顏勝雪，我們感到很榮幸，如果能進到北舞這樣好的人生舞台學習，那更是祖墳冒青煙，我是非常願意顏勝雪同學能加入北舞的，也真心羨慕她能被方老師還有學校賞識。”
    “然後呢？”
    方老師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我說得這麽多奉承話，當然是要為後麵的話做鋪墊。
    北舞這麽好的學校，能考進來的學生，也都是人中龍鳳、馬中赤兔，而且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學習多年的舞蹈，且自身還要有些天賦的，我們要是輕輕鬆鬆就進來了，豈不是要被大家非議？
    當然這個我並沒有說，我知道顏勝雪是有實力的，說了這個，也是有點貶低自己的，就轉而讓顏勝雪說說自己的心意。
    顏勝雪見我把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再讓我繼續說的話，就有點不尊重方老師，同時也會被方老師誤會太霸道，阻礙別人的人生的意思了。
    她向我這邊靠近一些，不動聲色地掐了我的大腿一下，整的我差點跳起來。
    你說你不感謝我就算了，怎麽還能對我“下黑手”呢？
    我不知道她這麽來一下是幾個意思，難道怪我不給她解圍？
    這也不能賴我呀，你自己的人生，還是得你自己做主的。
    見我有點不悅，又伸手給我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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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老師，您也知道，我與薛凱，我倆現如今在攜手合作，拍短視頻，而且也在直播，有時候也帶貨，有自己的賬號，有我們固定的一群可愛的粉絲支持我們，如今粉絲量也已經突破了五百萬大關，算是在短視頻平台上有一點名氣了。”
    說到這，顏勝雪望向我，然後抓住我的手，接著說道：“您可能看到了我們有一些成就，我們的自身有點被大家看到，並且因此關注了我們。但是我想說，我本來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不怎麽愛與人打交道，每天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裏，有時候會感到很孤獨，很無助，很寂寞。”
    方老師看著我們，是一對開朗的年輕情侶，活潑、青春、活力四射，是應該著重培養的好苗子。
    她決定收顏勝雪為學生，也是看中了這一點，而且，顏勝雪在舞蹈方麵，還很有天賦，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位很好的舞者。
    她今天喊我們來，也是想聽聽我們的意見，要是顏勝雪能同意加入北舞學習，她會想辦法讓顏勝雪被學校破格錄取的。
    而我們的賬號內容，她前一夜回去都認真地一一看過，覺得我們目前的狀態，她自己心裏也沒底，不知道這算不算拆散我們，棒打鴛鴦。
    她也聽說過網絡上有好多情侶都是合作關係，拍視頻也隻是例行工作，在凹人設而已，其實根本不是真情侶。
    她今天也是想試探試探我們，看我們到底是真情侶，還是假的情侶。
    從一進辦公室，其實她就已經在觀察我們了。
    隻是，她有些拿不準。
    聽了我們到目前的陳述，她心裏大致對我們有一些了解了，看情況，我們是認真的。
    聽到這裏，方老師表情稍微嚴肅一些，點點頭，示意顏勝雪接著說。
    “自從認識了薛凱，我的這種狀態才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欣賞我，寵著我，並讓我知道了世間還有這麽多的美好在等著我們去發現，去探索。我的心情自此變得開朗、活躍起來，經過幾年的相處，認定他就是我往後餘生要攜手到老的人。”
    到這裏，顏勝雪不再往下說，她抿了抿嘴唇，希望方老師能夠理解她，給她自由抉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方老師還想努力搶救一下，希望顏勝雪能認清現實，繼續學業，畢竟她還這麽年輕，是要把握住往更好的人生前進的機會。
    隻是看到我們緊握著的雙手，還有相互欣賞的眼神，她又猶豫了。
    什麽是更好的人生，她也有點懷疑起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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