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看著那熟悉的聖光餐廳招牌，秦楚神情複雜的走了進去。
    這就是昨天他來過的那家餐廳。
    而今天他還是受邀來的，不過不是卡羅爾，而是沐陽公司的主管趙康。
    真是連掩飾都不掩飾啊。
    隨便感歎了一句，秦楚很快找到了房間。
    蒼炎國貌似也很熱衷於在飯桌上談論問題，
    不過秦楚隻是沒想到趙康一個蒼炎國人也選擇聖光餐作為招待就是了。
    卡羅爾和沐陽公司背後有聯係，這個情況唐稚一早就透露了。
    過了有好一會兒，趙康才趕到座位。
    雖然作為邀請方還遲到了，但顯然趙康並沒有什麽歉意。
    他是個身材臃腫卻連帶著倨傲的中年男人，和秦楚這種小年輕沒什麽話題。
    兩人寒暄了一下，在尷尬的氛圍中吃完這頓飯，然後才漸漸熟絡起來。
    “你是說這家餐廳是李老板開的？”
    “沒錯。”
    趙康微微點頭，頭頂還在堅持的幾根頭發隨風飄蕩。
    “這是公司內都清楚的事，當初我們還費了好大力氣從聖光國挖來個高級廚師。”
    “但奇怪的是老板自己本人也沒來過幾次。”
    大概是給卡羅爾特供的吧。
    不過這樣看來，卡洛爾和沐陽公司的關係貌似就不是唐稚一開始猜測的合作關係。
    秦楚臉色在內心揣測道。
    反而更像是奴才和主子的關係。
    “秦楚先生，其實我來找您是有要事相求的。”
    終於，在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子，講了多少個冷笑話之後，趙康率先開口提起正事。
    來了。
    秦楚臉色一正，他過來赴宴就是想看看對方要玩什麽花招。
    “這次我邀請秦先生的目的很簡單，我想從你手裏收購一張卡牌。”
    “是卡羅爾叫你來的？你們沐陽公司和他走的還挺近啊。”
    既然對方不客氣，那秦楚也直言不諱。
    但這略帶諷刺意味的話語並沒有激怒趙康，反而讓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他蹙起眉頭，不解的問道。
    “卡羅爾？那個神棍？”
    口氣非常不客氣，甚至明顯帶著瞧不起的神色。
    這句話一出，直接給秦楚思緒都給打亂了。
    “你不是來收購我的聖光卡的嗎？”
    “哎呀，那怎麽行。”
    趙康聞言直接擺擺手表示否定。
    “怎麽會有人蠢到去收購別人的主力卡呢？更何況還是聖光係列紫卡。”
    “就算是有這個心思，我也開不了口啊。”
    “聽你這個意思，卡羅爾來找過你，還敢大言不慚的提出收購那張紫卡？”
    趙康冷笑，臉上的橫肉一顫。
    “到底是聖光國人，臉皮厚到他們的神子寧可被殺也不願意見他們。”
    “那你是？”
    趙康聞言抓了抓臉，即使周圍沒人，還是左右看看，然後才湊近過來低聲說道。
    “我這次是代公司裏的大少爺來的。”
    “是他想要收購你手裏的一張卡。”
    “大少爺？我認識他嗎？他怎麽知道我手裏有什麽卡。”
    秦楚摸著下巴問道。
    “你們見過麵的。”
    趙康的臉上寫滿了尷尬，甚至此時連手都不知道哪裏放，整個人顯得格外局促。
    “就是那個勸你輸掉比賽的那個。”
    雖然趙康難以啟齒，但猶豫了一刻，還是出言提醒。
    秦楚頓時恍然大悟，但是臉色很快變得不善。
    “那玩意就是你們的大少爺啊，認輸是你們的主意？”
    “不是不是。”
    趙康連連搖頭，晃得和電風扇似的。
    “公司本意隻是想讓比賽激烈點，其餘的都是他自作主張。”
    聽到對方這麽解釋，秦楚的臉色才緩和了些，但隨即又變得古怪。
    “他被我打了，還要你過來收購我的卡牌？”
    “對。”
    趙康應道。
    “希望收購你那張，力氣特別大，打人特別疼的卡牌。”
    語氣著重強調了大和疼兩個字。
    秦楚聞言臉色更加古怪了。
    “你知道他是被那張卡牌打的吧。”
    “這......”
    趙康此時的臉色已經完全繃不住了，他再次壓低聲音。
    “這個，秦先生你也懂得，這個男人嘛....總有些奇怪的小愛好。”
    “咱們大少爺呢，平日裏最喜歡的愛好就是找些良家女，給她們鞭子.....”
    “停停停，別說了。”
    秦楚連忙做出手勢表示打住。
    剩下的可就不能繼續聽了，繼續聽了辣耳朵。
    “大少爺還說了，隻有昨天被狠狠揍的時候...”
    “停下，我不想聽。”
    “他才感覺自己升上了....”
    “砰！”
    趙康那略微粗渾的聲音，頓時被拍桌子的巨響壓住。
    包間內頓時安靜下來，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趙康抬頭望去，那來到以來一直態度溫和的年輕人，此時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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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時整個人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壓，逼得趙康向後靠著椅背。
    略顯修長的軀體卻帶有莫名的氣勢。
    他沒有動怒、沒有生氣，也沒有破口大罵，更沒有一般年輕人的毛躁。
    隻有寂靜的臉龐和一雙死水般深邃的眸子。
    那射過來的目光並不尖銳，卻讓趙康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
    “我說，別說了。”
    他加重了自己的語氣，雖然依舊平淡，但趙康知道自己確實不應該繼續了。
    舉起雙手，訕笑了幾下，趙康試圖說兩句話緩和氣氛。
    但秦楚並沒有給他麵子，略顯冒犯卻又好像那麽理所當然的眼光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他閉嘴了。
    “趙總管，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是操控禽獸機械的卡士，所謂卡牌在你們眼裏隻是工具。”
    “但我是人卡的適應者，我的卡牌不是死物。”
    “她們將來會有自己的靈性，會哭會笑、會有欲求，但也會無條件的支持我。”
    “我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有時候會對這方麵有些敏感。”
    “而且最近我已經被一個人惡心的吃不下飯了，請不要再給我找另一個麻煩。”
    “所以收購卡牌的事情到此為止，可以嗎？”
    麵對秦楚那不容拒絕的態度，趙康隻能連連點頭。
    伸手抽出餐桌旁的紙擦拭著額頭，趙康勉強笑了笑，然後拿出兩張卡擺在桌子上。
    “另外，這是對大少爺冒犯您的賠禮，也是老板主動要求賠償的。”
    小手一伸，秦楚便將卡牌收走。
    白撿的東西不拿白不拿，好像還是四星卡呢。
    “那今天就談到這裏吧，我就先告辭了。”
    丟了這句話，趙康幾乎是逃竄一般，迅速離開這裏。
    “嗬。”
    秦楚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
    然後給自己演技點了個讚。
    他這輩子確實是個孤兒，可上輩子可不是啊。怎麽可能會存在什麽莫名其妙的敏感。
    不過話說出來，也並非全都是假的，還是摻雜了點情緒在裏麵的。
    秦楚打開卡包，將自己覺醒記憶以來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三張卡牌擺在眼前。
    葬送少女、神侍少女和異樣少女，三張牌立在手上，卡麵上似乎都在看著秦楚。
    “你們說我剛才是不是很帥？”
    葬送少女和神侍少女頓時回應似的發出光芒。
    “馬屁精，你們還懂人話？”
    秦楚笑罵了一句。
    沒多久，神色怪異的唐稚在餐廳外不遠的大街上過來迎接秦楚。
    她的目光夾雜著同情和理解，甚至摻著一丟丟的憐憫。
    “別鬧，裝的。”
    秦楚白眼一翻。
    “是是是，我都懂。”
    唐稚點點頭，臉上帶著大姐頭的餘裕。
    工作之餘的她倒是沒有那副死板冷漠的表象，反倒是大大咧咧的，愛開玩笑。
    秦楚已經有些為自己突然的中二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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