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不對啊？
    看著天空，秦楚很納悶。
    他能理解天魔之眼為什麽來。
    畢竟是八星卡士，有能力呼喚或者接觸祂很正常。
    君不見當時鎮海市，皇尊能把天魔叫來完成自己的卡牌儀式。
    近了就說這次天使秘境。
    如果不是天魔，估計那些灰袍人也找不到自己蹤跡。
    所以這不稀奇。
    但問題是，天魔之眼來了怎麽好像不做正事。
    遠處的天空，那常人看不見的眼眸平放，正對著紅袍老頭三人。
    猶如風眼，數不清的黑氣扭曲旋轉，龍卷風般被卷入其中。
    這一幕完全不像神在賜予力量，反倒像是魔鬼在收割靈魂。
    “啊！！！！
    慘叫聲原先還不顯，之後卻逐漸變得淒厲。
    搭配著呼嘯的風，顯得格外滲人。
    大主教抬著頭，原先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眼白泛著血絲，猶如惡鬼。
    他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捏著，躲開了天尊的致命一擊，心中卻沒有絲毫高興之情。
    劇痛。
    深入骨髓、從靈魂內噴發的劇痛，瞬間席卷整個身體。
    肌肉止不住的抽搐，四肢也開始扭曲。
    “無上.....”
    “深淵...啊。”
    嘴在打擺子，劇烈的顫動讓他幾乎合不上嘴。
    他想起自己首次接受深淵，那股掌握天地般的舒爽，與現在身處地獄般的遭遇，形成了絕佳的對比。
    這是深淵的懲罰，還是考驗？
    他不清楚。
    他隻知道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再屬於自己。
    “啊！！！”
    又是一陣劇痛。
    但此時的他已經近乎麻木，靈魂都未掀起什麽波瀾。
    是了，這根本不是什麽饋贈。
    而是在垃圾回收。
    看了許久，秦楚終於確認了。
    紅袍老人的身體或許還沒什麽變化，靈魂卻在迅速的溶解。
    那種溶解仿佛是自發的，沒任何外力，卻就是那樣轟然倒塌。
    就像是豆腐渣工程。
    每一分材料都被摻了假，腐蝕成了篩子。
    大主教看似輝煌的八星傳說靈壓，探究下去就如同朽木。
    能支撐下去的唯一原因，便是天魔幫你支撐。
    如果祂不想了，隻需要輕輕將力量一抽。
    轟。
    落得個滿地狼藉。
    還有那兩張卡牌。
    卡士和金卡的關係比一般的鏈接更為親密，近乎為一體。
    因此，天魔也就順勢進入到卡牌的靈性核心。
    平日裏當然看不出什麽。
    但一旦特殊情況。
    他已經能看到墮天使無力支撐自己的進攻，而被龍息命中。
    大地被犁出一道深痕，高溫炙烤後，留下一道道結晶。
    而墮天使早已不見蹤影。
    “哇！！！！”
    夭折使徒緊隨其後。
    伴著一聲啼哭，消失於天地間。
    隻剩下那穢之海失去控製，洶湧的大浪向四麵八方肆虐。
    幸虧這四周都是山。
    估計這裏很快就會變成一道充斥渾濁聖光之力的湖泊。
    他們兩個的全部，靈性與靈基，全部被分解成最原始的靈力，供奉與天上的黑眸。
    “嗬~~~”
    嘴中發出死亡的呼吸聲。
    大主教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
    但他能感知到自己與卡牌的鏈接斷了。
    “嗬。”
    隻留下一道自嘲的笑聲，身形消散，化為最簡單的粒子。
    萬籟俱靜。
    秦楚透著天尊視角向上，那道黑眸不見蹤影。
    是的，天魔確實看重傳說卡士。
    但看重點與他預想的不同。
    天魔的看重貌似更聚焦於回收價值，而不是保護價值。
    秦楚記得過去被自己擊殺的天魔生物。
    它們的死並沒有引起任何關注。
    但這紅袍老人的死，卻能讓天魔親自過來收屍。
    這或許也是有種器重吧。
    不過麵對此情此景，秦楚卻有些許興奮。
    他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會在乎一個八星卡士的能量，那天魔就並非料想中的那般無窮無盡。
    否則祂會做些多餘的事？
    當然，這或許不能說明什麽。
    “父親！！！”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秦楚不知道天尊聽覺器官在哪，但就是能聽到。
    看過去，遠處的山頂跑下來幾個騎馬的人。
    是王躍飛和他母親，阿萊克絲。
    身後還跟著幾個護衛。
    而他們的目的地，自然是那個不知何時已經落地，半依著巨石的冷冽老人。
    “咳咳咳。”
    咳嗽聲響起。
    親自麵對殺子仇人的死亡，卻並沒有讓他興奮。
    反而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要知道，他也曾經被深淵蠱惑過，如果不是那座山。
    如果不是那個天使....
    他費勁的抬起眼，看向也屹立於天邊的十二翼天使。
    雖然麵目猙獰，卻散發著純正的聖光氣息。
    “嗬，信仰。”
    他搖搖頭，然後被一陣哭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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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的小女兒阿萊克絲，她湊過來，隻是對著一昧的哭泣，就像是小時候那樣。
    這是他最寵愛的孩子，唯一的不滿就是大概被寵壞了，選錯了伴侶。
    “姓王？”
    “分明是姓龍。”
    是啊，那個人到最後離開都沒說真話。
    隻留給他的女兒一個孩子。
    一個與龍靈力契合的私生子。
    “阿萊克絲，我要死了。”
    他的聲音低沉，似乎是感知到死神在降臨。
    “不，父親！！！”
    “像什麽話。”
    他輕輕教訓著，然後說出自己囑托。
    “我死後，你便是多拉格的代家主，但不可以冠多拉格的名字。”
    那是一個榮耀，卻也是一個束縛，和詛咒。
    “諾頓那裏我提前和教會打過招呼。”
    “不會來搗亂。”
    “龍王，交給你了。”
    他輕輕撫摸著手中金卡，這裏麵凝結了他的青年、中年直到臨死前所有的血與淚。
    說完，他便看向王躍飛。
    “孩子，你來。”
    王躍飛走過去。
    “你和那個人真像，這也是我平日不想見你的原因。”
    “祖父.....”
    王躍飛半跪在地，將臉埋入陰影。
    但卻被接下來的話震住了。
    “你願意未來接起多拉格的名號嗎？”
    “什？？”
    他猛抬頭。
    “別急著回複，選擇留給你自己。”
    多拉格擺擺手，然後才看向大眼珠子。
    他想了想，說道。
    “隻要那個天使沒有攻擊多拉格的駐地，不要打攪祂。”
    “是。”
    兩人答應道。
    聽到回答聲，他才緩緩閉上眼睛，伴著抽泣聲，呼吸逐漸微弱。
    “啊。”
    他想道。
    “也該結束了。”
    然後是無邊的黑暗，
    這才是英雄故事裏從不會講的結局啊。
    天堂山。
    眼前倒映著托孤畫麵，秦楚也心生感慨。
    然後對山靈問道。
    “他還有救嗎？”
    山靈搖搖頭，猶豫片刻，又點點頭。
    什麽意思？
    秦楚的眼神疑惑。
    山靈解釋道。
    “他的靈魂本源裏有天堂山的力量。”
    “如果主人你願意的話。”
    “或許可以通過灌輸勉強維持。”
    “隻不過這樣的話.....”
    山靈敲了敲腦袋，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
    雖然在此時的秦楚看來有些小惡魔。
    “那個糟老頭子的命就得時時刻刻靠主人你來維持了哦。”
    沉默良久，秦楚才問道。
    “你能維持？”
    “其實不大行。”
    鬆了口氣，一個腦瓜崩打過去。
    “那說什麽話。”
    “嘿嘿。”
    她笑著。
    “啊，主人，你看那邊來人了。”
    秦楚也看著天尊視角，果然看到一群人過來。
    看清楚之後，秦楚樂了。
    這不是卡爾加斯還有那個追殺他的家夥嗎？
    還帶了一大群灰袍人，氣勢洶洶的。
    來的正好。
    秦楚擼起袖子。
    自己剛得到天堂山，正愁拳頭癢癢呢，
    這必須給自己安排個拳頭按摩。
    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就該這樣。
    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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