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坐在辦公桌前，身子微微後仰，臉上帶著幾分愜意與滿足，心裏想著：現在日子過得好了，手頭也寬裕了，可不能忘了一起打拚的大夥。這麽想著，我猛地大手一揮，滿是豪情地對會計說道：“把我的個人分紅都給工人們分了吧！”
    會計聽聞，先是一愣，緊接著無奈地白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下拉，帶著幾分嗔怪道：“你哪還有個人的分紅呀！你先後幾次從醬牛肉廠拿的錢，早就把你的個人分紅拿沒了。不光如此，你其他兩項分紅合計起來，也隻剩30多萬了。”
    我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訝與疑惑，不禁脫口而出：“這是怎麽回事？我沒覺得我從醬牛肉廠拿那麽多錢呀。”我撓了撓頭，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滿心不解。
    會計無奈地輕歎一聲，目光溫和了些，耐心地開始一項一項給我列出明細：“你在村裏買了兩塊宅基地，這就花了8萬多；又給高榮發和吳剛的媽治病買藥，花了七八千塊；高榮發家的吃喝多數也是你出的；王紅瑤上學的夥食費、住宿費等一切開支都是你負責；你蓋木頭四合院的錢，也是從這裏出的，你平時還從醬牛肉廠裏拿零花錢。所以你確實就剩這麽多，我可一點兒都沒算錯。”
    聽著會計的話，我恍然大悟，心裏暗自感慨：原來每月開的那1000多塊錢工資，根本不夠我平時的花銷。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一開始聽說有60多萬，我心裏那叫一個高興，想著能好好規劃一番，這一下子少了將近一半，雖說有些落差，但如今我也不太在乎了。
    我思忖片刻，對會計說道：“從這30萬裏我拿12萬，就當我每月收入達到1萬，也算是高收入了。”接著，我又鄭重其事地安排起來：“這年底了，多做幾鍋醬牛肉。給關心咱們的領導們每家都送幾斤去，咱得好好感謝人家。再給村裏邊的貧困戶們每戶送300塊錢的福利過去，大家日子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另外再給所有的工人多發一個月工資，當成過年費，大夥一年到頭都辛苦啦。這些開銷都從我剩餘錢裏麵出。如果還有剩餘的，就算到明年的夥食補助裏麵。明年開始小食堂要開業，讓高榮發當大廚，給工人做工作餐。明年再給工人們普漲100塊錢工資。”
    會計一邊認真聽著，一邊點頭，迅速拿起筆在本子上一一記下，而後說道：“我會把這些事情都落實下去，你就放心吧。”
    如此一來，我到最後拿了12萬塊錢，這便成了我在醬牛肉廠這大半年當中掙到的實際錢數。
    再看養殖場這邊，利潤就沒有這麽高了。除去一切開支，純利潤隻有6萬塊錢。不過我們養殖場卻多了好些牲畜，這也是實打實的收獲。而且年底了，我爹媽養的那些野雞，雖然個體還沒有長到完全的成年體，但是為了不耽誤下一波的野雞進欄，我還是決定把大多數的公雞處理掉。我心裏想著：母野雞留著下蛋吧，賣野雞蛋也是個營生。而我們養的紅腹錦雞，這個品種投資有些失誤。苗苗在網上打了廣告，滿心期盼著有養殖園、觀賞園或動物園來跟我們購買，結果全年一個都沒有。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暗自決定把它淘汰掉，隻留下幾對，當做觀賞好了。我們捉到的那些花尾榛雞，因為是單獨圈養的原因，吳剛跟常月娥也對它們進行了專門培養，它們居然下了70多枚蛋，被吳剛和常月娥收集了起來。
    吳剛一臉興奮，眼睛亮晶晶的，湊到我跟前說道：“我打算卡點飼養，統一孵化，統一出欄。那意思就是要踩著五一、十一和春節這三大節日讓雞出欄。所以什麽時候開始孵蛋，什麽時候出苗這都要卡住時間點。這叫做科學飼養。”
    吳剛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補充道：“第1次使用孵化機沒有控製好溫度，所以雞苗裏麵的公雞太多了些。現在正好借著年底元旦到春節這一個檔期，出掉一批。”
    我聽後，點了點頭，說道：“行，就按你說的辦。”隨後，我讓人印了一部分包裝袋，買了一個抽真空的塑封機器，準備把吳剛說要出掉的那些野雞，全部宰殺清洗幹淨，然後塑封包裝起來。我笑著對大夥說：“我就成了養殖場的第1個顧客。”我買了一百隻野雞，兩隻雞搭配三斤醬牛肉，算是一份。我對小川說道：“小川，我把給予過我們幫助的縣鄉兩級領導送這份禮的事兒交給你去辦。一是鍛煉鍛煉你的能力，二是讓你認識認識各方麵的領導，方便以後我把醬牛肉場交給你們姐弟倆，你們好處理各方麵的關係。”小川聽了，胸脯一挺，堅定地說：“哥，您放心，我一定辦好！”
    還有再多的給每個職工發一隻，剩下不多一些就自己留著家吃了。
    養殖場6萬塊錢的利潤雖說是少了點兒，但養殖場的人也辛苦半年了。我給所有工人的待遇也都跟醬牛肉廠的工人一樣。我還個人悄悄給吳剛和常月娥塊錢和6000塊錢，算是給他倆分紅了。他倆推辭了一番，見我堅持，便滿臉感激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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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那天，大夥都聚在一起吃晚飯。大妞兩口子，房曉宇兩口子，吳剛一家三口子，四個村幹部，小川也帶著他女朋友來了。小川女朋友跟那飯店的合同到期了，以後也會到我們的醬牛肉廠來上班。我把高榮發也叫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高，今天可得辛苦你幫我做飯啦。”高榮發笑著應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開了兩桌，歲數大的人一桌，我們年輕的人一桌。飯桌上小川有些緊張又帶著幾分自豪，向我們介紹他的女朋友：“這是我女朋友，從東山省的，比我大一歲。”他女朋友中等個頭，模樣還算清秀，就是皮膚有點黑，此刻她微微低著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不太愛說話。
    開始吃飯沒多久，小川和他女朋友就被叫到那一桌去了。我們遠遠瞧見我媽滿臉笑意，拉著小川女朋友的手，把一個紅包塞到她手裏。
    這時，趙專端著酒杯，神色有些局促，緩緩走到我身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臉上帶著一絲期待又怕被拒絕的緊張，說道：“初五，我想跟你借16萬塊錢。廠子開工了，訂單也有了，但是廠子裏還缺一輛送貨的車，希望你能拉我一把。”我毫不猶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洋溢著豪爽的笑容，大聲說：“放心，肯定幫！畢竟我在你的廠子裏還算是大股東呢。”
    吃飯的時候，我悄悄把大妞拉到一旁，眼神裏透著神秘，還帶著點興奮，壓低聲音說：“村裏要是有賣房的，一定趕緊買一個。”大妞一臉疑惑，眉頭緊緊皺成了個“川”字，不解地問：“我家新房剛蓋沒兩年，又要買什麽房呀？”我神秘地對她一笑，身體前傾，湊近她耳邊，故意賣關子般輕聲說：“我讓你買你就買，有能力還要多買。要是沒錢，可以找咱媽借一點兒。我絕對不會坑你就是了。”我心裏暗自想著：可不能明說過了年他們那個地方就要被縣裏拆遷了，會把那塊地方騰出來給老道蓋道觀。要不然可能會給我老道大哥蓋道觀帶來阻力。
    大妞瞅瞅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倒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第二天養殖場開始殺雞了。長毛和小黑貪玩，把那些漂亮的野雞毛做成了兩個兜帽。他們興高采烈地把兜帽頂在頭上，腦袋晃來晃去，活像兩個印第安人。
    苗苗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心裏想著：這可是現成的招牌呀。於是，她連忙指揮著，手指在空中比劃著：“你們倆頂著這個行頭，再帶一隻沒褪毛的野雞，到縣裏邊各大飯館去賣。告訴他們，60塊錢一斤，不能便宜。但是買三隻可以送一隻，買10隻就送飯店一隻沒褪毛的野雞，讓他們當招牌。”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倆小子還真行。頭一天就賣出去50多隻。苗苗臉上笑開了花，對他們進行了每賣一隻就各獎勵一塊錢的嘉獎。他們每人拿到了50塊錢，眼睛笑得眯成了縫，美滋滋地把錢收了起來。
    時間很快就到了燒餅和艾又荷舉辦結婚儀式的前兩天。文靜也從京都趕了過來。她一臉興奮，腳步輕快地走進來，告訴我們：“我去了一個國安的部門，現在正在接受培訓。過完年全國收假的時候我便要正式上崗了。還說幸虧前段時間初五帥哥帶我們打靶了，在接受檢測的時候我有了操槍的經驗，我也以步槍和手槍打靶及格的成績，進入了外事外勤組。以後我就會有很多奔赴世界各地執行任務的機會了，要不然在內勤組裏麵很可能就會坐一輩子辦公室，朝九晚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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