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寧坐下，心情不錯，愉快地問：“我床頭紅包是你放的嗎？”
    “是，壓歲錢，我父親給的，分你一半。”
    “謝了，回頭我也給你包個紅包，討個吉祥。”
    顧長晏笑笑，沒有拒絕。
    等回頭，溫長寧拆開紅包一看，裏麵裝的是一把金錁子，也俗稱金瓜子。
    如果說按照溫長寧知道的祈朝物價是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的話，現在這有三十個金錁子，每一顆差不多一兩重，合計就是大約三百兩銀子，現在這裏的百姓一年到頭忙活也才二十幾兩銀子，這夠普通人家花個一二十年了。
    顧府還真有錢啊。
    他爸他媽都沒有一次性給過他那麽多的壓歲金。
    溫長寧現在已經得到了香露月分紅，很有資產，禮尚往來，也給顧長晏包了金幣。
    上麵的圖案還是他畫的樣，正麵弄的ink星星的顏文字，奇奇怪怪。
    他問過顧長晏的生肖，知道是屬狗後，在金幣反麵的畫的樣式是q般柯基，可可愛愛。
    這枚金幣可能有點不符男孩子的風格，但溫長寧覺得，對於這類贈人的物品還是走溫暖治愈風的好，畢竟耐看可愛。
    當然，造金幣還是顧長晏幫忙找的人，但溫長寧將畫好的樣式折疊放在了信封裏。
    所以，顧長晏後來收到金幣的時候，也是有驚喜的。
    當然這是過兩天發生的事。
    在過年的這一天溫長寧收到了壓歲錢，也看到了招瀾穿的紅色戎裝，飛揚熾烈，鮮衣怒馬。
    這一天的顧府也很熱鬧，來顧府拜年的人有很多，絡繹不絕。
    宴客流語，瓊筳玉席。
    不過，這和溫長寧沒關係，他大多數時間都是躲在聽春亭偷閑，閑來練字。
    之後幾天也是如此。
    偶爾會去園子，涼亭假山處逛逛，但天氣太冷了，溫長寧每次待不了多久就又回了聽春亭內，好在府院大，一來一回也夠打發時間的了。
    有招瀾在的時候，他和招瀾聊天。
    顧長晏在，他就和顧長晏聊天。
    有時給白庭玉寫著回信。
    和白庭玉的書信往來，不知道白庭玉是不是在讀完之後，回信都是一口氣寫完的。
    但給白庭玉的信，信中的內容都是溫長寧從讀完到自己的信送出去之間，斷斷續續補填上去的，寫的內容很多，有的甚至是累贅。
    溫長寧感覺自己在信中像個話嘮。
    但沒辦法。
    目前為止，溫長寧隻有三個可以說話的人。
    他無聊。
    這幾天顧長晏晚上回來後，如果白天發生了些趣事或值得說的地方，他都會和溫長寧分享一下。
    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一晃半月去，上元佳節來。
    聽春亭裏。
    溫長寧驚訝：“晚上有宮宴，我也可以去？”
    剛剛說完事情的顧長晏手中正端著一杯茶，輕輕吹了吹茶水後抿了一口，聽到溫長寧話裏掩不住的驚訝，笑：“當然，陛下在麟德殿設宴，京中百官都要赴宴，可攜帶家眷。”
    如果是剛認識溫長寧的時候，受忠君思想影響的顧長晏必不會主動讓溫長寧去皇宮，他是隱身的狀態，搞事刺殺什麽的真的不要太方便。
    但現在，顧長晏覺得溫長寧不會這麽做。
    天漢帝，中庸皇帝，無功無過。
    在位二十年，年五十八，子嗣少，有二子一女，一個是嫡長子，立為太子；一是秦王，也是皇後所出，也在京中；還有一個宮女所出的小女兒，在宮中時也算受寵，現在已經出嫁。
    溫長寧聽完皇嗣的情況。感覺有點悟了，問顧長晏，“皇後母族勢力很大嗎？”
    顧長晏錯愕，但還是答道：“不大，其父親曾是六品小官。”
    溫長寧點頭，表示知道了。
    “為何如此問？”顧長晏問。
    “這不是聽你說皇帝兒子少嗎，還都是皇後所出，所以我才這樣猜測的。”
    溫長寧未直接說出中心意思，但顧長晏聽懂了。
    皇後母族勢力大，若野心大想把控朝政，就會對皇嗣把控強，好讓皇後的兒子登基。
    但可惜，溫長寧猜錯了。
    顧長晏解釋：“先帝兒子眾多，且個個優秀，能文能武，大多覬覦寶座，還有外家的幫扶，故為皇位爭得你死我活，不剩幾人，最後是當時不顯眼的陛下趁此登基了。”
    頓了頓，顧長晏繼續，“可能也正因如此，陛下厭惡兄弟鬩牆，外家勢大，故對後宮子嗣多有管控。”
    厲害，為了避免骨肉相殘，直接不生了，從源頭扼殺。
    這樣就可以胎死腹中了。
    對於喜歡開枝散葉，子嗣眾多的皇室，這真的很有種。
    看來，中庸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啊。
    溫長寧想了很多，感慨的更多。
    還有這真的很像九龍奪嫡版本的啊。
    除了結局不一樣，一個是最優秀的成為了皇帝，一個是撿漏登了基。
    這算是殊途同歸嗎？
    溫長寧現在很有分享欲，興致勃勃的對顧長晏說：“你知道嗎？我們那邊的曆史上也有一個類似的奪嫡經曆……他算是承上啟下了盛世。”
    一口氣說完，溫長寧舒坦了。
    顧長晏聽完，也是驚訝，“真沒想到……”
    溫長寧一錘定音，“這就叫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顧長晏不知該說什麽。
    顧長晏感慨：“如此明君，朝臣何求？”
    呃，溫長寧不敢說清朝已經在走向毀滅的道路上了，他也說了算是了，顧長晏理解有誤。
    但祈朝不是，溫長寧估計這裏要走出古代進入現代還要等個千八百年。
    這裏沒有被北方草原匈奴侵占過。
    這是一直都是漢人的天下。
    這裏……不是華夏。
    等到晚上的時候，顧長晏換上一身莊重的深色衣袍，就要出府赴宴了。
    幸好，顧長晏和他父親沒有同乘一輛馬車，想來是找了理由。
    溫長寧還是一身行動方便的黑金色的勁裝，黑色皮革護腕。
    這是一堆衣裳裏，溫長寧最喜歡的一身，感覺穿上走路都帶風。
    這次赴宴招瀾沒有跟著，車廂內隻有溫長寧和顧長晏。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馬夫駕著馬車一路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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