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您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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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長寧沒有聽出顧詡話裏的深意,認真點頭,並表示記下了。
    該問的問完了,該回答的也回答完了。
    最後,顧詡不知道抱著什麽樣的心態,聲音很輕很輕地問:“你有辦法救下他嗎?”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顧長晏。
    溫長寧抿了下唇,才道:“我可以帶他逃獄,但是他不願意。”
    顧詡聽到這個回答,有些訝異,他當然清楚晏兒不可以逃獄,但是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做到這件事就很令人驚異了。
    詔獄是什麽地方,是進的來出不去的地方,再硬的骨頭到了這裏也隻有求饒的份,他卻說可以帶人逃走。
    他現在是真的好奇這個年輕人是誰、什麽身份了。
    但顧詡隻是道:“他不願就算了,我們父子倆共赴黃泉路。”
    溫長寧沒想到顧詡也是這個態度,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活下來嗎?顧長晏不願意,顧詡也不強求了。
    “你去找晏兒吧。”顧詡開始催人走。
    溫長寧一時沒有動,顧詡道:“如果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的樣子,我可以閉上眼睛。”
    “你想看嗎?”
    “顧某心中是想的。”
    “那好,我就不讓你帶著困惑下去投胎了。”
    我會竭盡所能救下長晏,所以顧伯父你也不能在黃泉路上問他我長什麽樣了,他心想。
    溫長寧從來都是尊敬長輩的,唯獨麵對四十多歲的顧詡,他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
    說完讓人投胎的話,溫長寧從顧詡身後用布條給他蒙上眼睛。
    顧詡眼前一黑,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他真心感慨道:“小友真神秘啊。”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纏上了什麽東西,那個人的聲音傳來:“這是長晏的玉佩,你如今見不到你兒子,就睹物思人吧。”
    他的手裏被塞了一小塊東西,摸起來確實像玉,形狀也很像兒子一直戴著的玉佩。
    顧詡感覺自己有點不太理解這人的想法,他問:“這玉你從哪裏得來的?”
    如果真的是他兒子的玉佩,那麽玉佩來曆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顧長晏被抓前給出去的,但又是什麽時候給的?是剛出事前給的還是好早之前給的暫且不論;二是這個人在顧長晏被抓後,從別人手中拿回來的。
    但是這兩種情況,都讓顧詡越發看不透這個青年人。
    溫長寧正在給顧詡解眼罩,也不隱瞞地說:“你兒子被抓時扔給我的。”
    當時那個情況確實可以說是扔的。
    這句話讓顧詡差點以為站在他麵前的青年也是個錦衣衛。
    但是遮擋物褪去,他看到溫長寧的第一眼,迅速在心裏否決了這人是錦衣衛的想法。
    在此之前顧詡覺得這人神秘,可在看到真人後他發現他還是看不透,自詡看透人心的本事在此刻毫無作用。
    眼前人長得和他兒子不遑多讓,容顏俊美,眼睛透亮,看去的第一眼很給人好感。這人頭發不長披散著,穿著一身玄色勁裝,腰間纏著繩子,身後居然還背著包袱,渾身透著古怪。
    這個俊美青年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顧詡想不出來這人是怎麽進詔獄的,他也對這個人很麵生,應該是以前沒有見過的。
    溫長寧直麵顧詡,直言道:“對不起,我還是不太信任你,名字就不告訴你了。”
    不將自己的隱身底牌暴露給顧詡,也是因為不信任他。
    顧詡笑笑,道:“小友和我兒是怎麽認識的,顧某可以知道嗎?”
    “……因為玉佩。”溫長寧將自己的玉佩從衣服領子中扯出來,舉到他眼前。
    顧詡眯眼打量眼前的玉佩,沒見過,但是他知道自己兒子的玉佩是什麽樣子的。
    兩個玉佩可以組成一塊,還真是有緣啊。
    他緩緩點頭,道:“收起來吧,你們兩人緣分很深。”
    看完玉佩,無話可說,給顧詡喂了幾個補血丸後,溫長寧要走了。
    走之前,他故技重施,蒙上顧詡的眼睛,將顧長晏的玉佩收回來,嘴裏還說著威脅人的話,“閉緊眼睛,我現在給你解開眼罩,如果我走之前發現你睜開了眼,我不給你們兩人傳話了,這很重要……”
    顧詡跟不上他的思路,不明所以,但他的威脅很奏效,一直閉著眼睛。
    溫長寧倒著退出刑房,一直注意著顧詡的眼睛狀況,在他背著手推開門將要退出去的時候,顧詡突然開口了,“麻煩小友再捎帶一句話給他……”
    顧詡話語頓了頓,再開口已經換了人稱,“為父這輩子都愧對你,沒臉麵……就不給你起表字了。”
    周遭恢複寂靜,那個青年人想來是走了,顧詡又低下了頭。
    ……
    溫長寧重新找到顧長晏,將顧長晏父親的原話轉告給他聽。
    在溫長寧說到父親不給他取字時,顧長晏心底的悲傷達到了巔峰。
    父親!您真的就到死也不悔嗎?!
    答應過要給我取字的,您食言了。
    顧長晏親眼看著顧府被抄家時沒有哭,聽到招瀾死了時沒有掉淚,被打的疼痛難忍時死咬著牙沒有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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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一刻,心理防線崩潰,淚水決堤,被壓製的負麵情緒反撲的他克製不住。
    才一個晚上,顧長晏嚐遍人世間的苦與悲。溫長寧心中酸澀難受,手穿過柵欄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一隻手墊著他的頭。
    像當初顧長晏安慰他的那樣。
    溫長寧拍著他的後背,又揉他的頭發,溫柔地開口:“長晏不哭,長晏不哭哦……”
    顧長晏感受著溫暖的體溫,聞著熟悉的味道,聽著熟悉的安慰聲音,死咬著牙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如果溫長寧沒有出現,他肯定不會哭,可偏偏溫長寧出現了。
    他愧對和長寧的這份緣分。
    在一片黑暗的溫暖裏,他好像聽到溫長寧說話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在說:“長晏活下去,哪怕是為了我活下去,我想挽留一個人……”
    監獄裏麵很死寂,真正意義上的死寂,由一個個死人和無盡慘痛詛咒所堆砌。
    在最裏麵的牢房,此刻溫長寧和顧長晏短暫的相依為命著。
    兩個人隔著木欄幾乎擁抱。
    黑暗模糊了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長寧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緩緩道:“長晏,我想與你講講我父母的故事,你要聽嗎?”
    “好。”顧長晏甕聲甕氣的。
    “那我可開始講了,其實這個故事曾經關係到我是否出生……”溫長寧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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