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來自——你猜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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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一年,二月十九日,清晨,天未亮。
京城一處宅邸中,絨蟬早早起床,穿衣洗漱過後去廚屋做飯。
顧府覆滅那晚孔慈救了她,將她偷偷帶回家。
孔慈這人很膽大的玩起了燈下黑,所以絨蟬至今仍在礽都,就在一名錦衣衛的家裏。
他家住處不大,隻是一進小院,正屋他住,絨蟬住東廂房,再沒有旁人。
絨蟬劫後餘生,那晚拉人墊背的決絕也隨之消散的一幹二淨,隻剩下荒蕪的絕望。
這幾天她一直渾渾噩噩,魂不守舍,如墜噩夢,可噩夢尚有醒來的那一刻,而在這個噩夢般的真實裏她沒有一刻不在想弟弟,白天想夜裏想,一想成串的淚珠就撲籟籟的滾下來,呼吸也變得困難,心髒抽疼。
可能是因為龍鳳胎的心念感應,絨蟬不想承認弟弟沒了的事實,可是心在無比殘忍地告訴她弟弟死了。
她以為當年刑家遭難就已經到頭了,可是苦難從不曾遠離她,如今老天更加殘忍地將她唯一的弟弟也奪走了。
她甚至連為弟弟……收屍都不行。
但是她不能死,因為這條命是弟弟用自己的命換的。
可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了。
招瀾,阿姐要堅持不下去了。
“嗚嗚嗚嗚嗚……”
情緒崩潰下絨蟬在灶台前蹲下身,捂著臉嗚咽,瘦弱的肩膀顫抖不止。
不知過去多久,廚房門突然被從外麵打開,一個人影站在那裏。
絨蟬聽見動靜,無動於衷。
“絨蟬。”
門外的孔慈走進來,瘦高的身影停在絨蟬麵前,將蹲著的人罩了個結結實實。
下一瞬孔慈單膝蹲下來,伸手強迫絨蟬抬起臉。
“對不起孔慈……我,我沒有及時做好飯……”絨蟬抬起一雙紅彤彤的眼眸與麵前剛下職回來的錦衣衛對視。
可能孔慈也看不下去她每天無所事事總是哭了,開始讓她做飯打掃,他每天都會回來吃飯,可是現在連這些小事她都做不好,還是忍不住哭。
絨蟬淚眼婆娑根本看不清孔慈,孔慈無奈歎口氣。
視線下移後他注意到絨蟬流血的手指,看樣子是走神後被菜刀割著了,他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孔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支簪子遞給絨蟬,然後又掏出帕子給她包紮傷口。
絨蟬抽噎著問:“這是給我的?”給她這些幹什麽?
孔慈手上動作不停,正色道:“不知是何人趁我不備將這些東西放在了我的位置上,當時我在鎮撫司。”
最重要的是這封信紙還是鎮撫司的!就是不知寫信的人是鎮撫司的人還是闖入鎮撫司的人了。
鬼知道孔慈看到這封信時,嚇得心髒險些跳出來。
聞言絨蟬擦擦眼淚,低頭看信,信封上的字跡中規中矩,明明白白地寫著:絨蟬姑娘親啟。
絨蟬瞪大了眼睛,她猛地抬頭看向孔慈,眼神驚疑不定。
孔慈點點頭,臉色不太好,“有人知道我將你藏起來了。”
絨蟬的心怦怦跳,會是誰知道呢?
而且,絨蟬姑娘這個稱呼好熟悉,記憶中好像前不久有人還這麽叫過她。
心有猜測的她拆開信封,發現裏麵還有一遝銀票,她顫抖著手將信展開,快速瀏覽起來——
絨蟬姑娘:
展信佳。
想來姑娘已經猜到我是誰了,還望保密孔大人隨便吧,但最好不要多說)。
我已將招瀾埋在了亂葬崗旁的樹林裏,北邊的那個墳頭是他的,如果以後姑娘有機會再給他換個安眠之地吧,很抱歉力有所及,我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雖不忍提及,可對於招瀾的死,我也悲痛欲絕,而且未經他阿姐允許將招瀾視為弟弟,在這裏我對姑娘說聲抱歉。
對了,信封裏的銀票留給姑娘,擅作主張替招瀾填了一半錢財,抱歉。
姑娘如若將來嫁人,千萬不要將所有身家拿來做嫁妝,切記留至少一半的錢傍身,信旁人不如信手裏的錢,如果不想嫁人,那就不嫁,姑娘不要委屈自己,或許姑娘可以做些買賣什麽的忙活起來,萬不要活在痛苦仇恨當中,招瀾肯定也是如此希望的。
那支簪子是招瀾想送給自己阿姐作生辰禮的,他當初一直在攢錢,也快要攢夠了,隻可惜物是人非,如今自作主張的我幫他完成這個心願,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以上詞不達意,聊表關心,隻望姑娘向前看。
……
我要走了。
姑娘保重,還請一定要活下去,以後若有機會我會回來看望你和招瀾的。
再見。
——你猜到的人
絨蟬淚水瞬間湧流,手指死死攥著信紙,渾身顫抖,極致的情緒失控讓這位苦命的少女的嘴唇也控製不住地輕顫,幾乎哭不出聲來。
孔慈在她身邊不知所措,沒看見信上寫了什麽,隻好幹巴巴地安慰:“哎……絨蟬別哭了。”
絨蟬摩挲著那支金玉簪子,簪頭花瓣形狀,鑲嵌不少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她心想,小阿烈要攢多久銀子才可以買下來它呢?
眼淚掉下來砸在地上,絨蟬捂著臉哭泣。
這時孔慈快速看完這封寫給絨蟬的信,心情複雜地吐出一口濁氣,伸手輕揉絨蟬的頭,語氣溫柔道:“絨蟬你要向前看,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哭,我保證……”絨蟬帶著哭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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