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一旦錯過了一次機會，很難再說出口。 vw

    有的人一旦有誤會，不願意去澄清。

    張憶然沒想過麵對吳倩會感覺如此難堪，放學時吳倩說和她同道回家好了，去她家正好嚐嚐阿姨的手藝，很久都沒吃到，都有點想念了。

    她欣然同意。

    又一次看見王建仁，張憶然情緒有點不美好，她回想起自己已經完全痊愈了的手臂，卻還是要感激王建仁的。

    今天一天在教室裏都悶悶的，或許以前的教室也是這樣，但今天尤其死氣沉沉。悶得張憶然喘不過氣，心裏某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王建仁打開車門，張憶然看看吳倩，很自然地從旁邊繞過去坐在後邊不遠處的車，媽媽有事，今天來接她的是爸爸。

    吳倩也認得江爸爸的車，麵色有點特，她使了個眼色讓王建仁稍等。而江爸爸在車裏自然把女兒和吳倩出校門之後的事都看在眼裏。

    憶然，要不要等著和吳倩一起回去

    她剛要拒絕，看見吳倩從那邊走過來，笑嘻嘻地調皮模樣和江爸爸打招呼，然後像小孩子似的撒嬌說，叔叔你來接憶然啊，讓她和我一起走吧，諾，她指著王建仁，我們的好朋友回來了，敘敘舊。

    這麽說江爸爸的確不好阻攔，他也不知道女兒是不好意思說才讓吳倩來說，還是她不想去，隻能溫柔地笑著答，同學回來了敘敘舊應該的，憶然你去吧，爸爸先回家準備晚飯。

    言外之意，敘舊去吧，晚回來吃飯，早點回來。

    好的，爸爸，你開車小心些。

    然而一切像拉開了序幕，序幕拉起了，不演下去是不可能的。

    眾目睽睽之下，江爸爸的車子駛遠之後，吳倩拉著張憶然的手，如同將她托付給了王建仁一般徑直把她的手和王建仁的放在一起。

    今天的王建仁穿著白色的運動長袖服，搭配著同品牌運動褲，整個人身散發運動的氣息，他刻意隱藏了商場的氣息，白色是單純色，讓他顯得和學生無二。

    張憶然慌忙把手抽回來，她看著吳倩的眼神裏很明顯帶著疑問。

    憶然，你幹嘛啊，王建仁對你那麽好，你卻不搭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王建仁靜靜地站著，可是好像周身的空氣都彌漫著憂傷，吳倩的聲音不小，語氣帶著的埋怨讓人品出其有熱鬧可看。

    吳倩，你在胡說什麽張憶然壓低聲音反駁，同時壓製著的還有她心底正熊熊燃起的怒火。

    不時有人向這邊看過來，人群有的人見過王建仁，學期期末送花事件男主角。

    我胡說我胡說什麽張憶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以前初的時候我和王建仁做朋友，我喜歡他，可是你知道了，你也和他做朋友，你也喜歡他。沒關係，他有自己的思想，我攔不住他去喜歡你，而且你是我唯一的交心的朋友，還我年紀小，讓著你是應該的，隻是張憶然你怎麽可以那麽自私如果你喜歡他你好好和他在一起好嗎你為什麽要因為一些自私的借口而拋棄他

    吳倩的聲音屬於尖利型的，在校園旁邊不遠，家長們來接孩子的地方，大吵大嚷，發泄著自己心的不滿。

    什麽阿水說她喜歡王建仁她根本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吳倩她大了兩歲，在很多事情，她處理事情的方式一直都沒有吳倩穩妥。

    初二的學生，從某種程度來說不過還隻是孩子。高，甚至高三的男女同學之間的感情還被稱作是早戀，更何況當時她們連初三年級都還沒到。

    張憶然想解釋，卻被王建仁緊緊地拉住，他看著她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懷念，流露出無限的傷痛。

    可現在真正被傷到的卻是張憶然，她掙紮著，可王建仁的手勁那麽大，像要把她的手腕抓折了一樣的疼。她注意到人群有熟悉的麵孔，習慣晚兩分鍾趁著人少時走的王思洋都出來了，那過一會兒在學校做完作業去打工的林然不也要出來了。

    一次讓他看見王建仁和自己吵架，這次如果再看見他是不是會誤會，一瞬間，張憶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林然今天為什麽異常，他或許是認為自己和沈姚存關係太親切了畢竟她從來沒帶過除了吳倩之外的朋友散步，也沒有和吳倩之外的人一塊出去閑逛。

    大腦的思考在一瞬間，張憶然轉頭對吳倩說，阿水，我當時年紀小，可能是我天生眼拙，並沒有看出來你對王建仁有獨特的想法，我一直以為我們三個人是鐵三角的好朋友而已。至於後來的事，也是我在無知之下犯的錯，我可以把他還給你，我們先走不要在這裏說好嗎

    她的語氣仿佛有些焦急，可吳倩卻像有意為之似的，她坦然一笑，臉流著淚水，卻非要裝作堅強地粲然一笑。

    吳倩緩緩走過來，又抓起她的手，語重心長語氣哀傷地說，不，不需要了憶然，你從小是我的朋友，現在更是猶如至親至愛的家人，而且你身體那麽虛弱，我知道你喜歡王建仁，而他也喜歡你。

    她像抽去了全身大半的力氣一樣，無力地下決定，你們在一起吧，祝你們快樂。

    說罷，不顧張憶然在她背後叫她的名字，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而張憶然，誰能明白她現在有多麽的難堪，她四處張望著，好希望能有人幫助她。你放開我她憤怒地大喊，她的確憤怒了，雙眼充斥著憤怒的火焰，嗓音愈發淩厲。

    王建仁聞聲放開她，手雖然沒有外力鉗製，可是卻都沒有令張憶然放鬆，因為在校門口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身影正凝視著這邊的情況。

    憶然，吳倩她現在已經不再拒絕了，我已經把她勸服，她不再責怪你了，你願意再回來我身邊嗎王建仁又抓住她的一隻手，作勢要擁抱她。

    她掙紮著，可王建仁的一雙手臂像鐵鉗一樣牢牢夾住她，讓她動彈不得，額頭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掙脫不開，忽然一股外力讓她向側麵移動，她被那個人二話不說地抓著手臂向出租車塞進去。周遭的空氣被他凍結，他雙目怒視著王建仁，散發著絕對王者的氣勢，聲音低沉陰冷，是張憶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陰沉的林然。

    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這個女孩，可是我看到的除了你一次又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難堪，沒有任何其他的情感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與其說你喜歡她，倒不如說你更想害了她

    一語的，王建仁忽然邪魅地翹起嘴角，像甘願墮落的天使，既然她可以拋下我，為什麽我要給她留下顏麵。

    他的話是附在林然耳邊說的，林然憤怒了，你他媽無恥他一拳頭用盡全力打向王建仁，拳頭打臉部，瞬間王建仁俊美的臉龐流下了一道血跡。

    無所謂，喜歡一個人不管用什麽辦法隻要能得到不可以了縱然是讓她身敗名裂，隻要沒有人喜歡她了，她不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嗎

    算盤打的精，可林然偏偏看透了他的偽裝，而不是在心斥責張憶然無常。

    王建仁宣判性狠毒地判決，手握成拳，狠狠地打向林然的腹部。他沒和張憶然講過，在他獨自度過的那段陰暗時光，他曾徒手和小混混打架，多次被帶進警局，出來之後，看見小混混再繼續打，如此反複。

    如果那時她能考慮考慮他，哪怕隻是給他一句簡單的安慰，他或許也不會認為自己被全天下拋棄，而如此放蕩痛苦。

    他終究很怪那個女孩，終究在不知不覺變了一個人。

    林然張憶然大叫著，打開車門，學生家長見有人打架，有人去叫學校保安了。

    王建仁卻像沒看見林然被自己打的爬不起來的虛弱模樣似的，又補幾拳。你滾張憶然拉扯著他，拿起書包狠狠地打他的頭。

    可是她越打王建仁越用力得揍林然，下手越來越重，林然和他扭打在一起，一拳頭打在林然頭，看的張憶然膽戰心驚。

    頭受到重創，林然眩暈著，還沒等爬起來，王建仁去狠狠揍他，沒有規律的毫無理智的隻是單純的想要泄憤似的狠狠地下手，場麵不受控製完全變成了單方麵屠殺。

    快來人拉架啊張憶然一邊喊，一邊用包用力打王建仁。

    有同班同學來拉架，有一個過來，過來的人也越多了，眾人齊心合力終於把王建仁控製住，這才讓張憶然有機會能夠照看林然的情況。

    眼看著警衛要到眼前了，那輛出租車司機也看了會兒熱鬧，張憶然把林然扶出租，匆忙和師傅說了一聲去馨嘉園，快一點走

    司機師傅一看這情形，嗖地一下子開車溜了。

    張憶然扶著林然坐在後座，她怕一鬆手林然坐不穩直接摔了。

    一心惦念林然的情況，張憶然沒有看見她帶林然匆匆離開時王建仁同樣青紫交加的臉驟然絕望的神情。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他們兩眼，欲言又止，路走了一半還是忍不住說，小姑娘，你們年紀輕輕何苦打架呢，還是大庭廣眾的。

    心情亂糟糟的，哪有功夫搭理司機。

    司機師傅，從這裏轉去醫院吧。王建仁也不知撞了什麽邪，不把人當人，一拳一拳的打臉打肚子的，其他部位什麽情況張憶然不知道，可是那張臉被兩拳打得腫起來，圓溜溜的通紅像是熟肉，十分嚇人。

    她剛才思緒都被衝擊的亂七八糟的，也忘記要直接去醫院了，每次受到傷害她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是家，而她甚至還記得他說他沒有家。

    林然，你還好嗎她竟然都不敢用力搖他的手臂，林然也愛好打籃球，擅長運動，打工也有助於他身體體力鍛煉，可是他再怎麽樣也是想要打王建仁一拳作為他隨便說話的懲罰，誰也想不到王建仁居然對他下狠手，仿佛失去了理智，如同野獸一般隻想把他打趴下，再也不讓他起來。

    林然沒想和他真的打架，所以他因為不備失去了先機，張憶然叫他，他根本沒有反應。

    嚇得張憶然終於哭了，剛才忍受著吳倩對她的埋怨的時候她沒哭，麵對吳倩所謂的大義凜然地退讓的時候她沒哭，麵對王建仁讓她內心十分抗拒的做法時她沒哭，可是在現在，她怎麽也叫不醒眼前的少年，聽不見她陽光地大聲回答她而流下了眼淚。

    林然，你別嚇我啊你快點醒過來，我們馬要到醫院了，你快點回答我一句話代表你還好，保持清醒。她絮絮叨叨地哭訴，王建仁準確無誤地打了他的頭，還沒站起來，又被他打了幾拳頭，都正頭部，這讓張憶然怎麽能不擔心。

    咳咳林然咳嗽兩聲，我沒事，不過你要是繼續這麽哭下去，我不能保證自己還活著了。

    張憶然喜出望外，連忙把他扶穩，你頭疼不疼，嘴巴疼不疼，都出血了

    林然作懊惱狀，說的我感覺自己很沒用

    我沒那個意思難道說你成績好，運動好，打架一定要贏嗎

    她有點生氣，沒想到林然讓她這麽擔心之後說了這麽一句話，難道他的傷勢打架結果是輸了還是贏了來的更重要嗎

    你別那麽生氣，我是覺得自己太弱了，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並非在意打架輸贏。他明白張憶然的想法，可是身為男，如果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能做成什麽呢算他的人生在成功，獲得了再多的榮耀，成了再高的地位，也不過是一個連保護女人的能力都沒有的失敗的男人

    好了，我知道你為我傷勢擔憂，不過說實話，這點傷是當時有點懵，緩緩差不多了。

    然而張憶然嚴肅的神情很明確地表明，她堅持非去醫院不可。

    直到到了醫院張憶然才恍然明白為什麽林然幾次三番想要調轉方向回家的原因，交錢拿藥時他才表現出了一點不好意思，張憶然一下子心了然，過去把錢付了。

    謝謝你了，回去我給你錢一是沒有帶太多零花錢的習慣，從小是這樣被教育過來的，二是他也要節約用錢，加現在用的更是自己打工賺取的微薄的利潤。

    不用還，又不是你欠我的，本來今天是你幫我，我隻不過是出了自己應該付的錢，可是你卻替我受了一份痛你不需要說還，而是我應該說謝謝張憶然置地有辭。

    她麵色通紅一口氣說完，而回神，卻正好林然雙目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張憶然聽見心裏某個地方咯噔一聲，摔到了底端，摔成隨便飄在空變成最絢爛的煙花。

    那眸神情恍惚，那麽安靜地等她說心裏的感激。

    出租車還在行駛著，通過車窗可以看到周遭的萬物瞬息萬變，飛快的與他們背道而馳，可是現在他們什麽都看不見，眼隻有彼此，隻有飛揚的青春吸引了自己所有目光的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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