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表情愕然，他還以為小吳跟他家小宇一樣，也是昨天被研究所的蘇研究員找上門麵談的。
    沒想到，居然已經參加實驗這麽多天了。
    老板娘則是在張子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秒，腳步一轉，人已經出現在小吳麵前，一雙眼睛盯著人看。
    小吳有些不適地向後退了半步，張子忙站上前，虛虛攔了攔，“嫂子，小吳沒事兒，您要不先聽我說？”
    “誒，好！”老板娘趕忙點頭。
    “其實我要跟你們說的不是小吳，是小吳他爸。”
    “怎麽說？”老板的心一緊。
    “小吳是瑤醫生那邊發的第二批名單，前麵還有一批人，不過，前麵那一批人，同意參加實驗的人比較少……”
    “小吳他爸就是第一批名單裏的，他爸當時沒同意參加實驗。”張子說到這裏，咽了口口水，“結果，過了兩天突然就畸變了，就那種最近開始出現的，一點前期症狀都沒有的突發畸變。”
    夫妻倆聽到這話，臉色大變。
    老板壓著惴惴的心口，語氣顫抖，“蘇，蘇研究員過來找小宇的時候，跟我們說，她們研究所認為，小宇可能會在這個月裏感染畸變……”
    張子也歎了口氣，“本來我是不信的，小吳他爸那個事一出，我就去打聽了一下，前麵第一批的名單好像是有七個人，參加實驗的隻有兩個……”
    老板娘焦急道：“他們現在咋樣了？”
    “參加的那兩個暫時沒什麽事，沒參加的五個，有四個已經畸變了。”
    安安靜靜站在後麵的黑瘦少年，轉過身，走回餐桌前，緩慢坐下，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老板娘明顯慌了，抓著老板的手，眼睛裏滾下大顆眼淚。
    張子見狀，忙出聲安慰：“嫂子，你先別急。咱現在至少知道，瑤醫生那邊應該是有專門檢查畸變的儀器，這個是做不了假的。”
    “小吳每天就過去一趟，打個針，然後做個全身檢查，就能回來了，我看他到現在都好好的……”
    一旁的巡邏員也說：“第一批名單裏那兩個參加的，一個是隔壁街巡邏隊的，另一個，聽說是部裏一個連長，沒參加的都是普通居民。”
    老幫娘心慌得很，一下子沒理解對方的話，臉上的表情更著急。
    張子連忙接道：“老曲的意思是，你們可能不了解瑤醫生，但是咱們在部隊，對瑤醫生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先不說她是祁上校的未婚妻，光是她每個禮拜給咱們普通人分撥的醫療資源，就能看出來，她是個很不錯的醫生……”
    小吳望著獨自一個人坐著的小宇，想到蘇研究員第一次到他的宿舍找他的父親，想到他的父親惡聲惡氣地把蘇研究員哄走。
    結果不到兩天，他就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從一個正常人類，變成了一頭無比醜陋的灰岩牛。
    他看著少年，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也沒有像張子那樣解釋更多，簡單的陳述：
    “瑤醫生說，如果能堅持一周不畸變，除了2支[生命之水]，還能獲得半朵‘深紅之花’，堅持兩周就是一朵，如果能堅持三周，給三朵，或者兌換一次‘搖籃’的注冊機會。”
    在場六人，除了巡邏隊的兩人，其餘四個都沒有激活“搖籃”。
    “我去。”沉默的少年，忽然間開口，“媽，我去參加實驗。”
    老板娘眼淚簌簌地滾落，哽咽道：“媽陪你一起。”
    ……
    五月二十日，早上八點。
    楚瑤準時準點出現在一樓的隔離檢查區。
    第六批“畸變預防”實驗的名單，總計五個人，全員自願參加這次的實驗。
    分別跟五人打過照麵之後，按照平時的工作安排，去到二樓的安置病房。
    第一批實驗參與者兩人，為期28天，畸變程度20%，目前出現畸變器官停止發育的情況。
    第二批實驗參與者三人，為期19天，畸變程度10%15%，目前仍有部分畸變器官正在緩慢發育。
    ……
    第五批實驗參與者六人，為期5天，目前無人畸變。
    ……
    經過一個月的實驗，楚瑤的實驗初見成效。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應龍”在消耗了研究所十八個畸變者後，終於將畸變意識轉移到同屬類的畸變者身上。
    該畸變者在存活五分鍾後死亡，並且正常轉化成“屍化體”。
    神奇的是，“應龍”的畸變意識，竟然通過“HEV001”又重新回到了“應龍”的身體內。
    除了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
    楚遲徹底失聯了。
    一個月前的那次通話之後，剛開始那一周，楚遲還通過陸鳴野給楚瑤發過一些“拉普拉斯妖”，以及“通靈者”相關的資料。
    過了那一周之後，跟陸鳴野對接的人換成了楚遲的管家西蒙。
    一起消失的還有蔣潯光。
    知道這人肯定是去“理想國”了，楚瑤原本是不怎麽擔心的。
    但是楚遲居然不把蔣潯光還給她，這其中一定有著她不知道的事發生。
    以她對楚遲的了解，這人瘋歸瘋，人也是實打實的天才，以他的腦子，如果不是有什麽必須要帶上蔣潯光一起走的原因，他不可能三番兩次按著蔣潯光不放人。
    好在星辰集團那邊還有西蒙，隻要他沒說楚遲和蔣潯光有事，那就是一切都好。
    ……
    處理完安排在今天的所有工作，楚瑤坐上B營軍部的電車，前往C營的醫療所。
    她約了塗老師今天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