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闕走到窗邊，俯瞰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和渺小如蟻的人群，城市的繁華喧囂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眼。
    敵人已經不再滿足於暗箭傷人，他們直接把戰火燒到了家門口，不隻要錢，還要名譽，要踐踏你的尊嚴，要讓你萬劫不複。
    “雪柔，網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蕭言闕轉過身，平靜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冷厲寒芒，“他們既然喜歡玩陰的，喜歡潑髒水，那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他看向林雨薇，目光銳利：“雨薇，你那個朋友，想盡一切辦法，看能不能從他那裏再挖到更多關於‘暗影’組織的消息？任何細節，哪怕是隻言片語，都可能有用。注意保護好自己。”
    林雨薇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決絕：“我知道了姐夫！我一定想辦法！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來！”
    圍獵的號角已經吹響，對手隱藏在濃重的迷霧之後，步步緊逼，招招狠辣。
    但他們或許並不知道，他們這種不留餘地的攻擊，究竟驚醒了一頭怎樣的猛獸。
    被動挨打結束了。
    反擊的時刻，到了。
    柔嘉集團的總部大樓，燈火徹夜通明，如同黑海怒濤中的一葉扁舟。
    會議室裏煙味嗆人，混雜著廉價速溶咖啡的酸澀氣息，一群人眼圈發黑，神經緊繃。
    林雪柔站在投影屏幕前，指著那條依舊不太好看的k線：“股價還在跌，但拋壓比昨天小了百分之十五。霍氏那邊的資金已經到位，正在二級市場逐步吸納。”她頓了頓，聲音裏透著一股疲憊，“輿論戰我們打得很被動，對方準備太充分，水軍規模超乎想象，我們的澄清公告發出去，不到半小時就被新的謠言淹沒，像是往海裏扔石頭。”
    一個部門經理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頭發亂得像雞窩，猛地灌下一大口冷掉的咖啡，杯子重重磕在桌上，聲音沙啞：“林總，蕭總，銀行那邊開始打電話了，拐彎抹角地問。幾家原本談好的貸款意向，現在態度都變得很曖昧，電話裏嗯嗯啊啊就是不給準話。再這麽下去，我們的現金流……”他沒敢再說下去。
    “我知道。”蕭言闕打斷他，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鎮定，“財務部繼續和銀行周旋，用盡一切辦法拖住他們。技術部，給我死守核心數據和專利防火牆，二十四小時輪班盯著，對方很可能會故技重施，甚至更狠。”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邊，看著腳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眼底卻是一片沉寂的寒潭。這場商業和輿論的絞殺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柔嘉雖然背靠霍氏，但在對方這種近乎瘋狂的攻擊下，壓力如同實質般壓在每個人心頭。
    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比窗外寒風更刺骨的冰冷預警，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炸開，帶著強烈的危險信號。
    【！！！高危警報：高級情報分析模塊檢測到針對宿主個人的高威脅物理行動正在策劃中！目標：清除宿主。執行方：‘暗影’組織下屬‘清道夫’部門。風險等級：極高！行動時間窗口：未來72小時內！】
    “清道夫”？蕭言闕瞳孔驟然一縮，仿佛心髒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這一次不再是數據分析，而是近乎死亡的預告。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放在會議桌上的私人手機無聲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趙誌明的加密號碼。
    “蕭總，”趙誌明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緊繃和凝重，“我們的人在公司地下車庫和您公寓附近，連續兩天發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和幾輛套牌車。反偵察意識非常強，跟了幾次都被幹淨利落地甩掉了。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狗仔或者商業探子，身上那股味兒……不對勁，很危險。”
    蕭言闕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係統的警報和老趙的現實發現，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商業和輿論上無法快速打垮柔嘉，或者說，無法快速清除他這個最大的“障礙”之後，對方終於不耐煩了，撕下了最後那層遮羞布，露出了最直接、最血腥的獠牙。
    他們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直接把他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我知道了。”蕭言闕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波瀾，仿佛隻是得知了明天可能會下雨，“加強戒備，特別是雪柔和雨薇那邊，安保等級提到最高，人員加倍。我這邊，你按原計劃部署。”
    “明白！”趙誌明沉聲應道，沒有多問一句。
    掛了電話，蕭言闕轉過身，目光掃過會議室裏一張張寫滿焦慮和疲憊，卻依舊強撐著的臉。他沒有透露自己正麵臨的直接死亡威脅，隻是加重了語氣：“各位，接下來的幾天，可能會是柔嘉成立以來最艱難的時刻。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好各自的陣地。這場仗，我們輸不起，也絕不能輸。”
    散會後，蕭言闕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反鎖了門。
    他拉上厚重的窗簾，將外界的喧囂和光線徹底隔絕。黑暗中，他盤膝坐下，再次嚐試係統提供的“高武潛能”基礎引導法。
    調整呼吸，意念集中，引導著體內那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按照一種古怪而晦澀的路線運轉。這股力量比之前似乎凝實了一些，不再是虛無縹緲的錯覺。每一次呼吸吐納，他都能感受到四肢百骸間細微的變化，聽覺和感知似乎也變得更加敏銳，連空氣中塵埃的浮動都仿佛清晰可辨。
    但這遠遠不夠。他很清楚，麵對“暗影”組織專門負責處理“垃圾”的“清道夫”，這點微末的進步，恐怕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可眼下，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可能在絕境中撬動一絲生機的希望。
    桌上的內部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是霍九州打來的。
    “言闕！”老爺子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雷霆之怒，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我聽說了！這幫藏頭露尾的雜碎，狗膽包天！簡直無法無天！他們敢動這種心思！”
    顯然，霍九州也通過他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針對蕭言闕的潛在威脅。
    “我已經派了我身邊最得力的幾個人過去，二十四小時跟著雪柔丫頭！你那邊，我也安排了人手，就在暗處盯著。他娘的，當我霍家是擺設不成？誰敢動我霍家的人，我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霍九州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久居上位的絕對威嚴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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