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流在意識中奔湧，如同無聲的暗戰。核心信息依然被層層迷霧籠罩，但係統正像一個經驗老道的拆彈專家，小心翼翼地剪斷著外圍線路，尋找著那個可能存在的、致命的引爆點。
    蕭言闕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這幾天的平靜，安靜得有些詭異。股市上的拋壓減弱了，網絡上的汙蔑也少了些新花樣，仿佛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他清楚，這不是敵人偃旗息鼓，而是被地下車庫那一戰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肯定在瘋狂調查自己。一個原本以為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突然變成了能徒手拆車的“硬骨頭”，這足以讓任何謹慎的組織停下來，重新評估風險。
    “清道夫”失手，這在“暗影”內部恐怕也是件不大不小的新聞。蕭言闕甚至能想象到，某個陰暗的房間裏，一群人對著自己那模糊不清的監控錄像，眉頭緊鎖的樣子。
    他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那股日益壯大的暖流。按照係統引導法修煉後，身體的變化是實實在在的。力量、速度、反應都遠超從前，甚至連聽覺和視覺都敏銳了許多。昨晚他甚至能清晰聽到隔著幾層樓板的貓叫聲，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高武潛能……”他低聲念叨了一句，嘴角勾起一絲自嘲。誰能想到，他這個玩資本、搞商業的，有一天會需要靠這種近乎玄幻的力量來保命？這人生劇本，還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不過，離譜歸離譜，力量是真的。麵對“暗影”這種不按常理出牌、動輒就要物理清除的對手，光靠商業頭腦和係統分析，確實不夠看。上次若非這力量突然爆發，他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或者更糟。
    想到林雪柔當時那蒼白驚恐的臉，還有林雨薇帶著哭腔的警告，蕭言闕的眼神冷了幾分。他不能出事，柔嘉不能垮，她們更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敵人需要時間調整策略，進行更深入的調查。而這，恰恰也是他最需要的。他需要時間變得更強，需要係統挖出更多關於“暗影”和“暗鴉”的情報。
    【警告：逆向解析遭遇強力反製，對方通訊協議開始進行自適應變頻，追蹤難度大幅增加。】
    【已成功捕捉到變頻前0.03秒的完整數據包樣本，正在進行離線暴力破解與模式推演……預計需要72小時以上。】
    蕭言闕並不意外。對手的專業程度超乎想象。但這沒關係，隻要有線索，哪怕再微弱，係統就能順藤摸瓜。
    他知道，當敵人再次出手時，必然會更加隱蔽，更加狠辣，甚至可能動用超出常規想象的力量或手段。
    但他已經不是那個隻能在泥濘中掙紮求存、任人宰割的蕭言闕了。他手中有係統這張王牌，體內有正在覺醒的未知力量，心中更有絕不後退的決意。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從地下車庫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悄然互換。現在，是時候讓藏在暗處的家夥們，也嚐嚐被盯上的滋味了。
    他睜開眼，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係統，將城西那個廢棄物流中轉站列為最高優先級監控目標。調動所有可用資源，滲透其周邊網絡，監控所有進出人員和車輛信息。”
    既然對方留下了尾巴，那就別怪他順著這條尾巴，把整條蛇都揪出來。
    柔嘉集團一條遠在重洋之外的原材料供應線，毫無征兆地爆了雷。
    一批剛運抵港口，準備投入生產線的精密元器件，抽檢時發現了嚴重的工藝缺陷。
    這批貨要是用了，後果簡直不敢想。
    負責供貨的是合作多年的老夥伴，信譽一直沒話說，現在急得跳腳，賭咒發誓出廠檢驗絕沒問題，肯定是運輸或者倉儲環節出了鬼。
    “這批貨要是退回或者銷毀，我們至少三個關鍵項目得停擺半個月！”會議室裏，生產總監臉繃得死緊，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杯子嗡嗡響，“重新找供應商、驗貨、排期，黃花菜都涼了！這損失……”
    林雪柔就站在他旁邊，屏幕上是那些放大顯示的瑕疵照片，她沒吭聲，也沒發火，隻是問：“物流和倉儲的監控呢？”
    “查了，翻來覆去地看，一點異常都找不到。對方手腳太幹淨了。”技術部門的人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屋漏偏逢連夜雨。
    幾乎就在供應鏈出問題的同時，柔嘉的一個競爭對手，那家技術一直被壓一頭的公司，突然高調發布了一款新能源汽車智能係統。
    發布會上展示的性能參數，竟然和柔嘉內部正在秘密測試的下一代係統，像得離譜。
    “內鬼？還是被黑了？”林雪柔的聲音徹底冷了下去。
    蕭言闕坐在會議桌的主位，指尖無聲地劃過光滑的桌麵。
    他沒說話，意識已經沉了下去。
    ‘係統，關聯分析原材料事件和技術泄露。’
    【分析中……供應鏈管理係統存在微弱非授權訪問痕跡，時間點吻合。源ip多重跳轉，指向東歐匿名服務器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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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部研發網絡兩周前遭短暫apt攻擊，利用第三方軟件未知漏洞，竊取少量加密數據包，內容與競品發布技術高度關聯。】
    【綜合判定：均為‘暗鴉’組織策劃。攻擊模式轉變：從物理清除轉向供應鏈滲透與商業間諜。】
    果然。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物理清除失敗，對方立刻換了打法，更陰，更損，殺傷力一點不減。
    “技術部，立刻對所有服務器進行最高級別安全排查，堵死所有可能的口子。”蕭言闕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分量。
    “供應鏈那邊，暫停和出問題供應商的合作，啟動備用方案。”
    “法務部準備，告那家偷東西的。”
    他看向林雪柔：“輿論上，他們也不會閑著。”
    仿佛印證他的話，公關部總監的電話火急火燎地打了進來，嗓子都快劈了：“林總，蕭總！網上又炸了！這次更狠，說我們……挪用霍氏投資款，偽造財務報表！還貼了什麽‘內部郵件’、‘轉賬記錄’，做得……跟真的一樣！”
    這一刀，直接捅向了柔嘉和霍氏合作的命門，擺明了要挑撥離間，動搖人心，甚至想引來監管。
    那些偽造的證據，做得極其逼真，外行人根本看不出破綻。
    “立刻澄清！”林雪柔下意識道。
    “沒用。”蕭言闕搖頭，站起身，“這種東西，你越解釋，對方拋出的‘細節’越多，水隻會越渾。他們就是要我們手忙腳亂，疲於奔命。”
    他走到窗邊，俯瞰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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