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從‘重點監控’，改成‘有限度合作與保護’。”趙誌明一字一頓，“那個狗屁‘特殊事務協調辦公室’被擼了一批人後，新搞了個臨時應對小組，專門處理‘涅盤會’和那些神神叨叨的‘隱藏世界’的事兒。他們想…跟你搭上線。”
    蕭言闕沒接話。
    官方這態度轉變，有點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外麵的狼太凶，自家院裏的刺頭，也得先團結起來再說？
    “他們圖什麽？”
    “情報，還有聯手。”趙誌明說，“他們猜你手裏肯定還有關於‘涅盤會’和那什麽‘隱藏世界’的猛料。當然，他們也給好處，提供支持和保護，至少麵子上，沒人敢再隨便動你和柔嘉了。”
    算是一種官方認證，也是一種摸底。
    話音剛落，林雪柔也進來了，腳步很快。
    她一進來就直奔蕭言闕，蹲下身，先看他腰上的傷，聲音發緊：“傷哪兒了？要不要緊？”
    剛才在指揮中心頂著那鋪天蓋地的網絡攻擊，聽到這邊傳來的打鬥和爆炸聲，她一顆心就懸著沒放下來過。
    “皮肉傷，死不了。”蕭言闕看著她眼底的擔憂，心裏那根繃緊的弦鬆動了些，語氣也緩和下來，“網絡那頭怎麽樣？”
    “頂住了。”林雪柔站起身，恢複了平素的冷靜幹練，“攻擊很猛，但咱們的防禦係統加上霍家的支援，扛下來了，核心數據沒事。外圍有點損失，得花時間修。”
    她看著蕭言闕，“柔嘉這邊，你不用擔心，有我。”
    一起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有些話，不必說也懂了。
    他需要一個能讓他放心的後背。
    “霍老那邊怎麽說？”蕭言闕轉頭問趙誌明。
    “霍老發話了。”趙誌明道，“這次算徹底站你這邊。他說，你這次不光保了柔嘉，也替霍家擋了槍子兒。霍家以後，挺你到底，不管是在生意場上，還是…在那個咱們看不懂的場子裏。”
    趙誌明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霍老還提了一嘴…說你身上有那個圈子的‘記號’，躲不開的。他老人家，這是把霍家的未來，押你身上了。”
    蕭言闕若有所思。
    霍九州這老狐狸，果然看得深。
    正說著，蕭言闕的加密通訊器響了，屏幕上跳出一個陌生的內部號碼。
    他看向趙誌明，趙誌明做了個“你懂的”表情：“估計就是那個臨時小組的人。”
    蕭言闕劃開接通。
    “蕭先生，我是臨時應對小組的聯絡員，代號‘青鬆’。”一個沉穩冷靜的男聲傳來，聽不出太多情緒，但少了之前那個部門的官腔和火藥味，“首先，感謝你為國家安全做出的貢獻。關於‘涅盤會’的威脅，我們需要更緊密的合作。”
    “怎麽合作？”蕭言闕直接問。
    “情報互通，資源共享，行動協調。”青鬆的聲音很直接，“我們需要你提供更詳細的關於‘涅盤會’組織結構、基地位置、核心目標的情報。作為回報，官方將為你提供最高級別的安全保障，並在你需要的時候，調動國家力量予以支持。同時，關於你自身的‘特殊能力’，我們希望能有更深入的了解和評估，當然，是在你自願的前提下。”
    條件很明確，有交換，也有試探。
    蕭言闕沒有立刻回答。
    接受這個提議，意味著他將更深地卷入國家層麵的博弈，與官方力量綁定。
    但這似乎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單靠他自己，或者加上柔嘉、霍家的力量，想對抗“涅盤會”這種龐然大物，太難了。
    【係統分析：與官方臨時應對小組合作，利大於弊。可獲取更多資源與情報，提升生存概率及任務完成度。風險：可能受到官方體係製約，部分行動自由度受限。綜合評估：建議接受合作。】
    “我需要時間考慮。”蕭言闕最終說道。
    “理解。我們隨時等候你的決定。”青鬆沒有強迫，掛斷了通訊。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清理工作接近尾聲，空氣裏的血腥味淡了些，但無形的壓力卻更重了。
    林雪柔輕輕握住蕭言闕的手，她的手有些涼，卻很用力：“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蕭言闕反手握緊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林雨薇的加密通訊又打了進來，這次她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驚恐，透著一種複雜難言的意味。
    “姐夫……我那個朋友，他醒了。”林雨薇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他說……襲擊他的人，不是‘涅盤會’，是……是‘影族’的人！”
    蕭言闕瞳孔驟然收縮。
    “他還說，”林雨薇的聲音更低了，“‘影族’內部，因為‘判官’的激進路線和這次‘涅盤會’的反撲，分裂得更厲害了。有一派……溫和派，他們覺得‘判官’的‘燭龍計劃’太瘋狂，會把所有人都拖入深淵。他們……他們想找你談談。”
    影族內部分裂？溫和派想接觸自己？
    世界的目光，果然已經聚焦過來了。
    涅盤會、影族、官方力量、隱藏的世界……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將他牢牢網住。
    蕭言闕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京城的輪廓在晨曦中顯現。
    平靜隻是表象，更深的暗流才剛剛開始湧動。
    他不再是被動卷入，現在，他必須主動站到棋盤前，執子博弈。
    【係統提示：檢測到來自‘影族’溫和派係的加密通訊請求……是否接駁？】
    蕭言闕吸了口氣，胸腔裏那股沉悶感散去不少。
    “接。”
    空氣裏那股子鐵鏽和焦糊味混在一起，嗆得人嗓子眼發毛。
    京城的清晨透著一股子洗不掉的血氣。
    蕭言闕靠在臨時辦公室那扇搖搖欲墜的窗戶邊，新換上的繃帶底下，腰側的傷口跟有根針在裏麵攪似的，一陣陣鑽心。
    他望著窗外車水馬龍，漸漸活過來的城市，心裏卻比昨晚的夜色還沉。
    挨打，等死？那不是他蕭言闕。
    從會所那種地方爬出來，他就刻下了這個道理：想不被人踩，就得把自己的獠牙磨得更利，打回去，打到他們疼，打到他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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