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明天,我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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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能巔峰四強賽的第一場比賽就在火烈鳥主持人的演講下落下了帷幕。碩大的起飛力場逐漸變的空曠,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起飛力場,這場比賽也宣告了徹底結束。
而西佩真也在掌聲與鮮花中走出起飛力場,他肆無忌憚的享受著獨屬於勝利者的一切,這是他今天應得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贏家身上,他們絲毫不顧輸家現在的局麵。比賽的勝利者隻有一個,這個人就是西佩真。
總決賽在等著他,極能之巔在向他招手。
滴答!滴答!滴答!
複升醫院一樓,一間算不上寬敞的病房內。病床前的機器,發出了滴答滴答的響動。儀表上的數字在不停的變化,緊張而又急速的呼吸聲也充斥在病房內。身處這間病房的人們,他們的心在跟隨著滴答聲產生變化。他們的注意力也都在那張儀表盤上。
這是醫院,沒病是不會來醫院的,也不會穿上病號服的。
簡單而又幹淨的病床上,躺著一位麵戴呼吸罩的少年。少年緊閉雙眼,眉頭緊皺,絲毫沒有要蘇醒的意思。在少年的胸口上,裹纏著數圈被鮮血浸濕的紗布,紅色的鮮血訴說著少年的遭遇,也體會出他現在的痛苦。緊繃的四肢緊貼在床沿邊,少年一動不動。
滴答!滴答!滴。。。
“真是氣死我了!不行!我現在還是很生氣!我必須做點什麽!不能讓宮革就這麽躺在這裏!”
一隻拳頭奮力的砸向沙發。不協調的聲音出現了。
“慈絲學姐。。。”
小洱看向暴怒的久慈絲,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看到宮革滿身是血的時候,小洱哭了出來。她有些後悔,今早沒有向宮革問好,也許隻要自己說了那句:宮革學長,早上好呀!宮革學長就不會出事了。。。對不起,宮革學長。
“姐姐。宮革學長。。。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宮革學長。。。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見玉夜來到了這裏。在久慈絲帶著宮革衝出煙山校門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見玉。久慈絲二話沒說,就拉著見玉趕到了醫院。在岩石滑板上,看著重傷昏迷躺在伊莎貝爾腿上的宮革,見玉愣住了,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她不明白宮革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地獄。那一瞬間,她哭不出來,她隻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西佩真!都是西佩真!就是他害宮革學長變成這樣的!他明明,明明都已經贏得了比賽。。。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啊!”
沒發生戀愛迷局之前, 夏臨無疑是最為激情的那一個,她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嗓子,每一次加油她都喊盡全力,每一次喝彩她都激情滿滿。幾人中,她的身影是最為閃耀的,幾人中她的加油聲是最為顯著的。隻是今天,她收起了她那份激情。隻是今天。。。
夏臨臉上的憤怒並不比久慈絲少。
“宮革學長,會沒事的。我重新看到了他的極能流動,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很快。”
伊莎貝爾從進入擂台開始,就陪宮革到了現在。在岩石滑板上,也是她不顧她最討厭的血漬,來幫宮革穩定極能流動,看著昏迷不醒的宮革,伊莎貝爾的語氣很是平靜,平靜到,她一直在嘴裏重複著:會好起來的,很快。
“嗯。”
美希是最後一個到場的,等她過來的時候,宮革已經在南丁格爾小姐的幫助下做完了手術。她聽到伊莎貝爾的話,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認同。
滴答!滴答!滴答!
床前的機器還在不停的發出響動,昏迷不醒的宮革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南丁格爾小姐已經進進出出很多次了,她總是帶著一條白色的紗布進來,拿著一條紅色的紗布出去。循環往複,好像永無止境。
流出的鮮血就好像宮革燃燒的內心一樣,雖然他的肉體停止了活動,但是他不甘的內心還在發出念念回響的低鳴。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這步,還是成為了西佩真的墊腳石,他想要更進一步,他想要。。。他想要。。。
為什麽!
“這家醫院沒有別的病房嗎?為什麽這間病房這麽小?”
一道沉悶的聲音打斷了無休止的滴答聲。一位少年站在病房的角落,他低著頭,毫無語氣的開口。
“悠學長,南丁格爾小姐說,宮革學長隻能住在這裏,我們找她溝通過 ,她說這都是醫院的安排,她做不了主。”
小洱擔心的跑過去,拉住了目鳴悠的手。目鳴悠現在的語氣讓她感覺到非常的害怕,她擔心目鳴悠會做什麽傻事。
“我問的是,這家醫院還有沒有別的病房?”
目鳴悠沒有抬起頭,他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這句話說完,病房內所有的視線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她們能從目鳴悠的語氣中聽到無盡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爆發,所以,小洱拉住目鳴悠的手又緊了幾分。
“死魚眼。小洱不是說了嗎?這是醫院的規定。。。我也向南丁格爾小姐申請過了,她說不行。”
久慈絲和目鳴悠說話的語氣柔和了很多,她是個暴脾氣,這一點她清楚。但目鳴悠不是,他對什麽都不在意,就算有人指著鼻子罵他,他也不在意,甚至還能笑出來。但是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身邊人。
莫須有的安全感會伴隨每一個待在他身邊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就想要一間寬敞一點的病房,不論用什麽方法。美希,打電話給尋覓,讓她來解決這件事。”
小洱的掌心與久慈絲的語句,使得目鳴悠現在的語氣產生了一點變化,他微微抬起頭,看向站在他不遠處的美希。然後吩咐了這件事。他的口吻就是吩咐。必須做到的那種。
“好的,目鳴悠同學。”
美希沒有說什麽廢話,她直接就掏出手機給尋覓打去了電話。滴答一聲後,電話被接通,然後美希就把手機交到了目鳴悠的手裏。目鳴悠還是那句話:這家醫院沒有別的病房嗎?為什麽這間病房這麽小?說完這句話後,目鳴悠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了美希。
“慈絲學姐。目鳴悠學長他。。。”
夏臨看出了目鳴悠的不對勁,她輕輕拉了拉久慈絲的衣袖小聲低語。她能從目鳴悠的表情中讀到無盡的憤怒。其實在看到目鳴悠離開起飛力場擂台的時候,夏臨就有些疑惑,她認為目鳴悠也許會與西佩真展開激烈的戰鬥,或者說,他要為宮革鳴不平,但是他沒有,他什麽都沒有,他沉默寡言的帶著自己和小洱來到了複升醫院。
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麽事也沒有做。
叮咚!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不知道你們是尋覓女士的朋友。安排宮革先生住在這裏實在是我的失職,對不起。來人,將宮革先生轉移到頂層病房。並且安頓好他的朋友們。南丁格爾醫生,你去通知所有的主任來為宮革先生開一場針對性的醫療會審。確保宮革先生能在極能巔峰總決賽前順利出院。請原諒我的失職,實在抱歉。”
電話撥通沒一會,病房的大門,就被輕手輕腳的推開。隻見一位戴著眼鏡的老者和一群很是專業的主任醫生,站在病房外,鄭重的朝裏麵的目鳴悠一行人鞠躬道歉。從老者胸口掛的牌子上不難看出,他就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尋覓的本事通天蓋地,這還隻是一通電話,她本人甚至都沒有出麵。
望著嚴肅無比的院長和無比誠懇的語氣,久慈絲等人都被驚呆了。這辦事效率也太快了,距離那通電話結束僅僅才過去了五分鍾。
這個陣仗確實不小。
“嗯。”
聽到院長的說辭,目鳴悠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說著他就率先走出這間狹窄的病房。他從彎腰的院長身前走過,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看向任何一位醫生。
有了院長的發話,一切事情都變的簡單了起來,複升醫院特地為宮革開通了一條綠色通道,直接暫停了一列電梯,專門服務於宮革和他的朋友們。有了綠色通道的加持,宮革很快就完成了樓層的轉換,等再次出現在病房的時候,他已然來到了頂層。複升醫院的最高層。
“目鳴悠先生,這是我們醫院最大的一間病房了,不知道您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擴大這間病房的容量,直到您滿意為止。關於宮革先生的病情,現在由我全權接手,如果不能趕在極能巔峰總決賽前將宮革同學治好,我願辭去院長的職位。”
還沒完,院長一路跟著目鳴悠他們來到了最大的病房。他依舊是帶著一群醫生站在門外,朝著屋內的眾人彎腰。自始至終都沒有踏進病房一步。
“我知道了, 我會看你的表現的。沒什麽事你們就先下去吧。我們想和宮革獨處一會。”
目鳴悠沒有看向院長一眼,他望著還在昏迷的宮革,喃喃低語。他現在鬆了一口氣,又提起了一口氣。他不想說話。
“嗯。了解。那我們就先退下了。有需要隨時叫我。這是我的號碼。。。”
“美希,記下來。”
“好的,目鳴悠同學。”
叮咚!
又是一陣輕輕的關門聲,院長帶著一群醫生按照目鳴悠的話退下了。和他們來時一樣,動作都異常的輕柔,刻意不發出一點聲音。
院長走後,不知道是這間病房太大不習慣,還是怎麽回事。所有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這裏安靜無比,安靜到能聽到空曠的回聲。當然,她們現在都很好奇,不是好奇尋覓的本事,而是好奇,現在的目鳴悠。
現在的目鳴悠該怎麽說呢?就是給人一種沉穩和果斷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讓人非常陌生,同時還有他對美希的態度,他對美希的態度,就如同尋覓對美希的態度一樣。他跟美希不是說話,而是吩咐。主要美希的回答,也和她向尋覓的回答一樣。
好的。
這件事大部分人應該都能意識到,除了見玉。從底層到高處,從震驚到平和。她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而現在,她到站了。她到站已經有一會了,也正是因為她到站了,她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憐的見玉,沒有圍繞在宮革的身邊,而是一個人孤獨的坐在沙發上抹著眼淚。
想哭哭不出來,想不哭卻止不住流淚。這就是見玉的過山車。
”見玉。。。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院長大人不是說了嗎?說宮革學長一定會在總決賽前出院的。”
小洱發現了獨自哭泣的見玉,她連忙坐在見玉的旁邊,貼心的抱著她。她也得知了見玉在校外的急迫,她也知道了見玉今天來了煙山。她更知道,見玉錯過了什麽。她錯過了宮革學長的比賽。。。
“謝謝你小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看著宮革學長這個樣子,我控製不住自己。。。”
見玉將頭埋在了小洱的懷裏。控製不住,一點都控製不住。
看著小洱和見玉這個樣子,夏臨和久慈絲也很難過。而此時的伊莎貝爾什麽也沒有做,她隻是呆呆的站在病床前,呆呆的望著這個答應她,帶她去吃大餐的少年。
你們男人都是騙人精。
!
“瘋女人,這裏就交給你了。你們走的時候,撥打一下院長或者南丁格爾小姐的電話。我現在要回去了。美希,走吧。”
目鳴悠的聲音,打破了有些悲痛的氣氛,他帶著美希走到病房門口,微微轉頭看向久慈絲。
“死魚眼,你要和美希去哪?現在宮革還沒有蘇醒呢。。。”
久慈絲不解的看向目鳴悠和美希。她隱約能察覺到這兩個人肯定有事,但是現在她不能刨根問底。
“我要去準備一下明天的比賽。明天,我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