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院內，淩依看著伊森父親所留下的那一條鋪滿了黑火的道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狠狠得罵了一句：“艸！”
    霍夫曼見此情景，從衣服內掏出了攻擊型軟盤：“我們暴露了嗎？”
    “是的，我的問題……暫且歸類於我的問題吧。”
    淩依有些沮喪地說道：“恨意的氣息就像黑暗中的火炬，顯眼的不得了。”
    “伊森父親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所以其他的恨意肯定都知道了它目前的位置。而通常，恨意都有自己固定的活動範圍，它們是一種領地意識很深厚的生物。”
    “即使它們並非那一個世界的鬼怪，但作為幾乎同樣的生物，它們也應該有著相似的生物特性。”
    說完，淩依好似很懊悔似的，憤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也不需要太……”
    霍夫曼安慰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收到了淩依不停示意的眼神。
    “……在意，畢竟不是你的問題。”
    在淩依的暗示之下，她一邊高聲說著安慰的話，一邊靠近著那一道連通著包廂區和舞台區的門。
    “可是，隻有我是有經驗的，如果不是我太過大意——”
    淩依這樣說著，突然戛然而止，改口道：“霍夫曼，動手！”
    “砰——”
    精神力將門直接轟飛，隨即淩依的靈能風暴和霍夫曼的攻擊神秘術軟盤就抵達了門口的濃稠黑暗處。
    “滋啦——”“咻咻咻——”
    在神秘術的流光和靈能電弧的閃爍之下，門外的地板被擊碎，一枚帶有著濃稠惡毒之色的眼睛消失在了被照亮的門口處。
    “誒，誒——？！”
    泥鯭的士愣愣地看著兩人的配合，不解地撓了撓頭。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時候商量好要一起動手的？”
    淩依走過她的身邊，臉上沒有一絲懊悔的神色。
    他將散發出去的靈能收回，隨意地回答道：“剛剛。”
    “……啊？”
    “新的恨意已經盯上我們了，伊森父親並不能再為我們提供更多的幫助。”
    他俯下身，摸了摸伊森那布滿屍斑的青色頭顱，溫和地笑著，說道：“伊森，你可以先帶你父親回去嗎？我害怕等一會打起來誤傷到你們。”
    “……”
    伊森沒有說話。
    “乖，聽哥哥的話。”
    “你，是不是，要丟下，我們？”
    聽到了伊森這個問題，淩依愣了一下，隨後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鄭重地說道：
    “我以我的身份保證，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會救你和你父親。”
    “我會免除你們的瘋狂，為你們塑造新的身軀，讓你們過上嶄新的生活。”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完成了我此行的目的。不然，我會連這一棟建築一起碾得渣都不剩。”
    “包括你們。”
    淩依起身，在手指上沾染了一點靈能。
    他用手指在空中寫寫畫畫，最終用靈能構成了一張散發著光芒的紙。
    “這是我刻錄的契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簽下這個契約。”
    “我會做到我應予之事，作為回報，你們不能對我們出手，並且得在我們剛剛相遇的位置待到我們行動結束。”
    伊森看著這一張浮在空中的紙，看了很久很久。
    突然，他的嘴角咧到了耳邊，嘴裏發出了樂嗬嗬的聲音。
    “嗬嗬……哈哈哈……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生物。”
    “哈哈……好，我簽。”
    說完，他就想用自己的手指按下去。
    可這時，淩依將契約收回了自己的手中。
    “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應該問你的。”
    淩依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是什麽意思？不要讓我懷疑你的誠意。用你的本體來。”
    “……”
    泥鯭的士看著眼前兩人……一人一鬼的對峙，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她悄悄戳了戳霍夫曼，小聲地問道：“淩依這是在幹什麽？”
    “伊森有問題。”
    霍夫曼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她沒有具體回答泥鯭的士的問題，隻是示意她看著淩依的動作。
    “有趣。”
    伊森的嘴張得更開了，最終張到了一個籃球那麽大，一個小一號的人頭從裏麵鑽了出來。
    “你可以說說，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嗎？”
    “我比你們更了解自己。”
    “鬼怪無論怎麽改變，它都是鬼怪。除非有外界幹涉，否則它應該會隨著它本能去殘害生者。而你在一開始就釋放出了善意，這是不符合鬼怪邏輯的。”
    “並且，你不隻是出現的時機很巧，而且就這麽恰恰好地去到了霍夫曼的眼前，還是已經完成了線索搜尋的霍夫曼。”
    他的嘴角帶上了一絲嘲諷：“怎麽，你是怕沒有搜尋完成的霍夫曼擊毀了你這副肉身？”
    “並不是，我隻是剛剛去呼喚了伊森父親，一回來就看見了這位女士。”
    這個人頭很滑稽地朝著霍夫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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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位女士打不過我。”
    “打不過？嗬嗬……”
    淩依沒有解釋，霍夫曼手中所攜帶的攻擊性軟盤數量極多，如果霍夫曼真的全力使用軟盤的話，他都有可能接不住。
    “不僅如此，你的能力是布設幻境，對吧？”
    淩依看似疑問，實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們三個人遭遇的幻境，都出於你之手，對吧？畢竟恨意的能力很單一，基本隻會涉及一或兩個大方向。伊森父親的能力是超強的力量和黑火，那他就不可能是那一名布設幻境的鬼怪。”
    “這樣，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霍夫曼和安安一路上沒有遇上任何鬼怪了，畢竟這個場景都是你造的，裏麵有哪一些演員你可謂一清二楚。”
    “至於讓演員挪動一下位置，這對你來說當然也易如反掌。”
    “如果你真的打算幫助我們的話，我其實並不想戳穿你，畢竟這對我來說並沒有好處。”
    “但你的行為明顯是想給我們添堵。”
    這個人頭點了點頭。
    “看來我的偽裝還有很多的不足之處，多謝你的教導。”
    淩依沒有與它做過多交流的打算，隻是示意它簽署這一份契約。
    這個人頭沒有選擇用伊森的手去簽字，而是用腦袋向前懟了一下，將自己的臉印在了契約之上。
    “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淩依毫不留情地驅趕道：“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當然。”這個人頭說道：“如您所願。”
    說完，它就帶著伊森的父親，朝著他們來時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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