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人影在草叢間閃爍，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響起，連成一片。
    加萊亞諾跟在鄧肯的身後，看著不遠處的悲傷聖母教堂區域，眼睛微微眯起。
    “我們真的隻用吸引火力嗎？”
    他看著手上的步槍，再次對著鄧肯發出了提問：“在經過短暫的訓練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看見那一名人聯的首席了。”
    “如果他將我們賣了，那該怎麽辦？”
    “涼拌。”
    鄧肯隨意地回了一句，嗆住了加萊亞諾接下來的話。
    他隨意地瞟了一眼加萊亞諾，再次檢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有沒有卡殼、彈藥有沒有裝滿。
    這是他從戰場上養成的習慣。
    “鄧肯，你就不擔心這一點嗎？明明我們是一起行動的，可是他們卻什麽情報都不與我們分享，我們對他們完全是單向透明……”
    “擔心這一些是沒用的，老兄。”
    鄧肯用力地拍了拍加萊亞諾的肩膀，讓他的身形為之一沉。
    “既然我們已經上了賊船，就應該一條路走到黑。而且，我們手上的家夥事做不了假。”
    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衝鋒槍和腰間的智能手槍，略微感慨道：
    “這些武器十分先進，比我在芝諾用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這已經是對我們安全的保障了，老兄。相比之下，對麵手裏拿的簡直就是一根根燒火棍。”
    “放輕鬆，相信他們。我們要做的就是攻打正門，吸引盡可能多的防守力量過來。這樣子，他們的特戰部隊就可以直接將桑托斯的腦袋擰下來。”
    “但願如此。”
    加萊亞諾搖了搖頭。
    他看著鄧肯腰間搖晃的綠色藥劑，忽然問道：“所以，按照那個首席的理論，你和卡森真的是親兄弟？”
    “噢，不。”
    鄧肯否定了加萊亞諾的話語，轉而糾正道：“按照他的理論，我們是同一個人——就連靈魂都極其相似。”
    “據他所說，是當初有一場特別的災難導致卡森的靈魂分成了兩半，而淩依當初隻拉回來了其中的一半。而另一半，則隨著時間的流轉，混合其餘的碎片，凝聚成了我的靈魂。”
    “……你認為他說的是真是假？”
    “這不重要，加萊亞諾。我看不見靈魂，對這些一竅不通，無法判斷真偽。”
    鄧肯輕輕地拍了拍腰間來自蘇芙比的治療藥劑，笑道：“重要的是，淩依希望我們怎麽想。反正我也對卡森很有好感，蘇芙比也是一個好孩子，認一個兄弟也沒什麽不好……”
    就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時間緩緩流逝，他們的位置也一點點地靠近著教堂。
    “呼……”
    加萊亞諾看著不遠處聳立的教堂，長舒了一口氣。
    “準備好了嗎？”鄧肯問道。
    加萊亞諾看著周圍蹲伏著的青年，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準備！”
    鄧肯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步槍，對準了一名身著天使兄弟會製服的哨兵。
    “砰——！！”
    …………
    “砰——！！”
    頭狼眯著眼睛，仔細聽了聽傳來槍聲的方向之後，對著淩依點了點頭。
    淩依最後檢查了一下手中的衝鋒槍，看著身著“前衛”特化硬質裝甲的豺狼小隊隊長，重申了一遍作戰目標。
    “鄧肯他們行動了，那麽敵人的防守力量大概會從各處聚集到教堂的正門區域。我們需要從後麵襲擊教堂，將馬坎多和桑托斯擒拿，必要時擊殺。”
    “是，首席。我將作為先鋒，突入教堂內部……是誰？！”
    他手中的機槍突然調轉槍口，朝著身後的草叢指去。
    順著他的槍口，豺狼小隊的眾人回過頭去，發現草叢正在微微顫動。
    “解除警戒，她沒有武裝。”淩依伸出手，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身後的豺狼小隊隊員們無需過多擔憂。
    “自己出來吧，女士。你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伴隨著淩依的話語落下，一名身著普通服飾的婦人，懷抱著一名嬰兒，戰戰兢兢地從草叢中走出。
    “各位大人……我叫特蕾莎，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你們……我隻是過來找我丈夫的。”
    她聲音顫抖地說道：“他是天使兄弟會的一員，可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他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淩依平靜地聽著特蕾莎的講述，被“中樞”指揮裝甲麵罩所籠罩的雙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特蕾莎。”
    他的聲音由裝甲的擴音器內傳出：“我們的目的就是來毀滅天使兄弟會。而你的丈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也會倒在我們的槍下。”
    “什、什麽？！”
    特蕾莎臉色變得煞白。
    她看著將她包圍住的隊員，雙腿一軟，跪在了淩依麵前。
    “先生，大人，求求您……繞卡托一條生路……他沒做過什麽壞事，在天使兄弟會內也不屬於需要外出做事的人，唯一說得上觸犯法律的事情就是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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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落在滿是灰塵的土地上，滴落在她懷中的嬰兒臉上。
    “我們家不能沒有他……我的孩子，他們生了很嚴重的病，我們家隻有他一個經濟來源……如果沒有卡托，孩子們活不下去的……”
    “嗚嗚……”
    哭聲在寂靜的土地上回蕩。
    淩依看著單手捂臉的特蕾莎，看著她懷中咿咿呀呀的嬰兒，深深歎了口氣。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們可以給你丈夫一個機會。”
    沒有給特蕾莎驚喜的時間，他向著特蕾莎伸出了手：“給我一張你丈夫的相片……你應該有這玩意吧？”
    “當然，當然！”
    特蕾莎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哆嗦著將頸部掛著的項鏈取出。
    “啪。”
    她用力一扯，脖頸後的卡扣斷開。
    項鏈上掛著的懷表被特蕾莎打開，露出了裏麵的相片，交到了淩依手中。
    “嗯……”
    淩依看著在hud上掃描出的一個男人的相貌特征，抬起了左臂，在上麵的戰術麵板上點擊了幾下。
    “資料已經分發。”他在隊內語音中說道：“注意這個相貌的男人，如果可以，避免將其擊殺。當然，如果他具有任何意義上的反抗舉動的話，無視上述命令。”
    “這是一個絕佳的宣傳機會——如果我們能夠把握住的話。之後可以交給何塞來做這件事。”
    “是。”
    眾人齊聲應和。
    隨後，淩依又將目光轉向特蕾莎。
    “你可以回去等通知，也可以在這裏等著我們清場，更可以跟在我們身後行動——隻要你不妨礙我們。”
    “當然，如果你想通風報信也可以，我們本來就沒想隱藏自己的行蹤。隻不過，這樣子你就要考慮到後麵我們的報複。”
    “我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的，大人！”
    特蕾莎保證到：“我向上帝發誓……”
    淩依沒有去管特蕾莎的發誓。
    他聽著正門區域越來越大的槍聲，聽著那裏逐漸激烈的戰鬥，對著身邊的豺狼小隊點了點頭。
    “出發吧，把這裏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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