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敲擊著桌麵，腦中想著繁星說的話，一時間沒有回答。
    康斯坦丁皺了皺眉。
    她剛想提醒老布什有關他們之間的交易，就被老布什的話堵了回去。
    “你可以給予什麽？我需要付出什麽？”
    “一個類似於歐米伽尖塔的中樞控製器，一些在人聯監管下運行的相關非保密技術。”
    繁星說出了條件：“而你們，則需要給予我們一定程度的原材料與自由貿易權作為補償。同時，不允許再插手人聯在拉丁美洲的所有事務——若有違反，我們將派出軍隊，毀滅你們的一切。”
    “你們知道我們能夠做到，我們現在在和你談判，並不是畏懼你們，而是想維持這個世界的和平與穩定。”
    “我也明白你可能會遇上諸多阻力——相信我，那隻是一些小小的、可以克服的麻煩。你自己搞定。”
    “……”
    沉默再度襲來。
    繁星看出了他的猶豫，於是勸解道：
    “這隻是一個交換，我的朋友。”
    “你或許有一些疑惑，但是你可以相信人聯的誠意——我們會輔助你們的城市進入和我們一樣的層次。”
    “想想看吧，浮空車、無盡的能源、覆蓋城市每一個角落的通訊信號……這些將會充斥著人民生活的方方麵麵，這些將會帶領他們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
    蠱惑的話語在通訊室內響起。
    “而你，身為同意了這一項提案的總統，將會被這個國度的人民捧上永恒的豐碑。”
    老布什聽著繁星的話，呼吸聲逐漸粗重。
    終於，老布什下定了決心。
    “稍後詳談。現在，你們在聖保羅的部隊可以自由行動了。”
    “……”
    康斯坦丁翻了一個白眼，背過身去，不再聽兩人之間的交流。
    豬隊友帶不動啊……歐米伽就連人聯都隻有一個，他憑什麽相信人聯會幫助他再造一個類似的存在？
    愚蠢至極。
    “明智的決定。”
    繁星的指示燈閃了閃：“我期待著下次見麵。”
    “滋……”
    通訊被掛斷了。
    通訊室內重新回歸寂靜。
    康斯坦丁歎了一口氣，隨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將原本計劃與阿美莉卡的相關合作與約定統統取消。
    畢竟，以她對於繁星的了解看來，老布什……或者說這個國家，已經是看不見未來的狀態了。
    …………
    華盛頓。
    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看著眼前的通訊設備，眼中的貪婪與瘋狂全無。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眼眸中含有著深深的思索。
    “這是一個完全不對等的條件 。”
    他的智囊在身旁說道：“人聯的行政官別有所圖。”
    “我知道。”老布什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她也知道我知道。我們都是聰明人。”
    “那您打算答應嗎？”
    “嗬……為什麽不呢？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老布什輕笑了一聲，為他忠誠的智囊解釋起了他的想法。
    “聯邦並非鐵板一塊，而我也不過隻是一個選舉上來的總統。我在內政上的成就不多，機會也不多，而這一次，我擁有了掌握一切的機會。”
    “看看那些民主黨州和搖擺州吧，我們有機會讓他們回到我們這一邊！”
    注：搖擺州的概念基本上在克林頓時期才開始形成，這裏隻是方便理解，才使用了搖擺州這個概念）
    名為野心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
    “那如果……人聯真的會搞事情呢？”智囊問道。
    “看著他們就好了。”
    “至於軍事威脅……恕我直言，他們的核武庫存量遠不及我們——這是由各方麵因素決定的，包括人口、麵積、內外貿易量。他們太小了，如果他們有一個小型國家的大小，他們都可以毫無疑問地成為世界霸主。”
    “而且，我也沒說要在自己的地盤來做這種事情。這太危險了。”
    “您是說……我明白了。”
    智囊明白了老布什的意思。
    “如果成功，我們將會獲得一個地區絕大多數的選票；而一旦失敗，我們可以將絕大部分責任推到人聯頭上，煽動情緒，轉移矛盾……是一個好方法。”
    “沒錯。”老布什點了點頭：“準備一下吧，我還得說服一些人。”
    “是。”
    …………
    歐米伽。
    “行政官，你……”
    普雷爾放下了準備匯報的材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繁星操控著她的機械身軀，坐在椅子上，凝視著遠方的朝陽。
    她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的攝像頭卻捕捉到了普雷爾的麵部表情。
    於是她問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普雷爾研究員。”
    “呃……我隻是有點不明白你剛才的想法。”
    普雷爾實話實說：“我們的科技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可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卻……嗯，我隻是有點看不懂。”
    對於普雷爾來說，剛才繁星的行為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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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科技因為天機工程的緣故不會泄露，但是相關的人員、材料消耗也是巨大的。
    而相對應的，他完全沒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麽可以獲得的利益。
    他完全不能理解繁星的決定。
    “目光放長遠一點，普雷爾研究員。”
    繁星將椅子轉了回來，伸手接過了普雷爾撰寫的文件。
    她沒有打開，而是隨手放在了一旁——這裏麵的內容都已經上傳到了她的服務器內部，紙質文件隻是用於留底保存。
    “我打算在幾個月後和阿美莉卡開展這一合作。而那個時候，你想想，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怎麽知道幾個月後的……嘶~”
    普雷爾原本剛想反駁，可這一個微妙的時間節點就讓他反應了過來。
    “第一批征服者下線，心靈信標原型機預計完成製造……您真可怕。”
    “嗬，普雷爾研究員，這並不算是可怕。”
    繁星將大部分算力分配在各個實驗項目當中，隻餘下微小部分的算力在與普雷爾進行溝通。
    “我們始終擁有掀桌子的資格——隻是取決於淩依想不想。而我做的事情，隻是一點小小的計謀。”
    “畢竟，我們的新武器和新裝置剛剛製造出來，總要進行試驗，不是麽？”
    “明白了。”
    普雷爾點了點頭：“我會做好幾個月後的心靈信標建造準備。”
    “不用急，先將實驗方麵的工作完成。在進行建造之前，我們需要確保其萬無一失。畢竟，離那個大國的解體已經不遠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重塑搞事情的話，時間還會更緊張。”
    普雷爾點了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繁星從普雷爾的背影上收回了視線。
    她再度看向窗外的朝陽，心中升起了一抹嘲弄。
    “隨意接受外人的給予，也不想想……”
    “這是蜜餞，還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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