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爾本郊外。
    “她對於人類有著很深的敵意。”
    豺狼看著遠去的灰狗巴士，朝著淩依勸說道：“我不認為支持她的行動是一件好事，這與我們的宗旨不符。或許，我們應該改變她的一些想法……”
    “我們改變不了任何人的想法。”
    淩依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經曆過一些事情，可燃點的想法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空白的話語並不能喚醒她內心中的平等。”
    “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去做，這不值得我們花心思去實施。將一切交給時間，會有人幫助我們做到這一件事情的。”
    “是。”
    豺狼低下了頭。
    “那個人怎麽樣了？”
    “您是說那個記者？我們找到了他。經過我們的調查，他當時的確還藏有另一個攝像設備，並且通過其拍攝到了你們交談的內容。”
    “我們那名記者進行了教育，同時從他的手中‘購買’了來自於我們人聯的攝像設備。據他所說，他不會再來跟進我們的事情，他對此保證。”
    淩依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這樣一個滿口謊言的人，他的保證沒有絲毫值得信任的地方。即使沒有了我們的科技造物，他仍舊能夠通過神秘學物品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我還是去說說近期值得注意的事情吧，你安排人去附近守著。”
    淩依轉身回到了路邊的一輛房車之上。
    他打開車門，忽略了裏麵陳列的各類設備，徑直走向了副駕駛的座位。
    下一刻，繁星的聲音就從副駕駛麵前傳出。
    “首席，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指派了一批工人前往澳洲。他們攜帶了我們在歐米伽使用的建築材料，這些材料將會大大縮短我們的建造工期。”
    “不急，繁星。”淩依手指點了點車門，開啟了麵前的顯示屏後，說道：“先說說我們最關心的事情。”
    “收到……阿美莉卡的心靈信標正在進行部署，預計在十天內部署完畢。”
    “這麽順利？”
    “是的。”
    繁星頓了一下，解釋道：“阿爾法小隊和貴族小隊貼身保護，再加上偽裝成工人的、人聯部分一線部隊的運送……除了缺少一些必要設施和戰爭巨獸之外，洛杉磯的中心已經成了我們的一個軍事駐地。”
    “除了目前我們對東歐的掌控力度稍弱之外，在阿美莉卡的行動沒有影響到我們任何其他的部署。”
    “嗯，很好。”
    淩依看著屏幕上麵有關心靈信標部署現場的視頻，再看了看一旁在心靈信標周圍的相關部署，滿意地點了點頭。
    “能量方麵是怎麽遮掩的？這麽龐大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了幻象核心的掩蓋範疇，一定會被基金會等勢力探測到。”
    而麵對淩依的這個問題，繁星將另一張圖紙展現在了淩依麵前。
    “我們並沒有遮掩。首席，請看。”
    “這是我們心靈信標的設計圖紙，您應該對此很清楚；而另一張，則是我們大型護盾發生器的核心部件圖紙。”
    “參謀部的想法很簡單：通過大型護盾發生器所產生的能量波動，來掩蓋作為心靈信標真正用途的心靈能量波動。據我們的計算，隻要時機把握地足夠準確，這兩者所產生的訊息就足夠重合……”
    “在沒有足夠數據樣本的情況下，世界上任何一個非人聯的人都無法準確判斷出其和能量護盾激發時候的能量差別。”
    “嗯，不錯的想法。”
    淩依先是肯定了繁星和參謀部的設想，隨後依照著自己的科學家思維，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如果要按照這個方法實施的話，需要很龐大的能源作為支撐。我相信你們能夠把握好同時激發的時間，但那些能源又該從何而來呢？”
    “畢竟，能量電池組所能夠供給的能源有限，有可能無法在短時間內供給如此之大的能源。”
    “所以我們采取了別的方法。”
    針對淩依的問題，屏幕上的圖案一再切換，最後定格在了洛杉磯的某處建築當中。
    “電力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而作為阿美莉卡西部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洛杉磯從不缺乏電力。而作為合約的締約方，阿美莉卡會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我們的一些合理訴求……就比如使用他們城市的電力。”
    聽到繁星的話，淩依恍然大悟。
    “啊……我明白了。繁星，你真是一個魔鬼。”
    “哪裏，首席。比起您的戰略部署而言，我隻能算是地上的天使。”
    “哈哈哈哈……”
    兩個人的笑聲在車廂當中回蕩。
    這的確是淩依沒有想到的一個方法：使用阿美莉卡自己的能源儲備，對阿美莉卡的人民實施心靈控製……這真是殺人誅心。
    更巧妙的是，這還是阿美莉卡自己一手促成的。
    說不定，在能量護盾飄蕩在洛杉磯上空的時候，老布什還得謝謝人聯呢……真是諷刺。
    在一陣笑聲過後，淩依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他仔細看了看繁星在洛杉磯城內的軍事力量部署後，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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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車載攝像頭，繁星注意到了這一幕。
    她主動問道：
    “是有什麽問題嗎，首席？”
    “是的，我忠誠的行政官。”
    淩依點了點頭，將一枚枚象征著兵力的虛擬棋子放在了位於洛杉磯的棋盤之上。
    “更改作戰兵力部署，將部隊放置在城市的各個出入口處，秘密控製洛杉磯的各處戰略要道，在啟動之後，全力限製城內人員出入城市。”
    “……”
    繁星重新進行了計算。
    數秒之後，一份結果輸出在了繁星的數據庫中，讓她的心中漸漸浮現起一抹疑惑。
    “我不明白，首席。如果我們想要做到這樣子的部署的話，我們在洛杉磯的兵力將需要翻倍。而這樣，將會影響到我們對南美和東歐的局勢幹涉行動。”
    “這是值得的，相信我的判斷，繁星。”
    作為一名已經在世界海中指揮過多項戰役的老將，年輕的淩依很篤定地說道：“如果按照原先心靈信標的作用效果來看的話，在信標啟動過後，城市內將會有部分人群會不受到心靈控製的影響。”
    “當時經過尤裏的研究，發現有些個體本身就擁有著較高的心控抵抗能力，大範圍的群體心控無法對其心靈產生根本性地改變。”
    “而這些人將會是我們唯一的疏漏。”
    他指著通往城市外圍的那一些通道，說道：“隻要將他們攔在城市裏麵，我們將可以完美地掩蓋住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我們的準備還不充足，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世界對上。”
    “明白了，首席。”
    繁星重新製定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修改了洛杉磯的兵力部署。
    “還有一件事情，首席。您還記得我們位於太平洋上的石油鑽井平台嗎？就是您前幾天執行過任務的那個。”
    “記得，怎麽了？”
    “得出了一些新的結論。”
    一份報告呈現在了淩依麵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您曾經擊殺的那些奇怪魚類。據我們的檢測，這些有著針狀脊背、幾丁質甲殼以及優秀的聲呐係統的魚類十分古老。”
    “類似於戈爾貢？”
    “有著些許區別，類似，但不相同。”
    繁星針對著報告上麵的數據，解釋道：“戈爾貢的體內基因十分古老，但其個體生命年限卻並不算大。即使是我們飼養的那兩隻戈爾貢，其最大年齡也不超過一萬歲。”
    “但是，這些視覺退化、感聲以及觸覺方麵十分敏感的魚類，卻是實實在在的古老者——它們的每一個個體的生存時間，都至少超過了五萬年。”
    “……這不可能。”
    淩依的眉頭深深皺起：“在沒有基因改造的情況下，基本不可能有地球生物的壽命達到這麽長。這並不符合生物的生存規律。”
    “是的，在缺乏食物和其餘生存必要條件的情況下，在環境承載量有限的情況下，個體生命周期與繁衍數量應當成反比——即個體生命周期越長，族群繁衍數量越少。”
    “但根據我們在那片海域的探測，這種奇怪魚類的數量極其龐大，目前仍舊在從我們打出來的海底鑽井中鑽出。”
    “所以，要不就是海底存在我們尚未探測完全的適宜居住地，要不就是……”
    “要不就是其受到了神秘學力量的改造。”
    淩依搶先一步說出來了那一個推測。
    “畢竟，根據我們的推測，無論是數字島上的無限定者、還是重塑所信仰的母親，都是在遠古時代所存留下來的神秘學家。毋庸置疑，他們完全擁有改造一個族群的能力。而對於壽命等方麵的改造，又是改造中最基礎的那一部分。”
    “是的。”繁星肯定了淩依的話：“所以我們正在通過一些神秘學方麵的手段，去探究其背後的成因。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有可能可以窺探到那一個古老時代的冰山一角。”
    “不過，由於海洋實在是太大、太廣闊，我們的艦隊並沒能完全攔住那些溢出的怪魚。很有可能，世界上的一些主要國家已經知曉、甚至捕捉到了同種怪魚。”
    “因為其誕生地，我們打算將其稱呼為深潛者……我們無法知曉那些勢力對於這種新興種群的態度，所以我打算先行與之接觸，邀請神秘學方麵的人才來共同探究相關信息。”
    “嗯。”淩依點了點頭：“就這麽辦吧……嗯？稍等。”
    他看向手邊由愛茲拉給他的通訊儀器，抿了抿嘴。
    他沒有在這一輛特殊載具上麵接通，而是在對攝像頭點了點頭，示意繁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之後，走出了車輛。
    “滋……愛茲拉，出什麽事情了？”
    “有一些特殊的情況發生了。”
    愛茲拉驚訝而又困惑的聲音在通訊器裏響起：“位置已經發送給你了，你最好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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