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社火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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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燈結彩,燈火通明。
    來往的人流充斥了唐人街,各處攤販的叫賣聲混雜著神秘術製造的輝光與聲響,為這個屬於華人的節日更增喜慶。
    一年一度的盛會,唐人街中人聲鼎沸,這是每年最熱鬧的時候。
    然而,若是目光足夠敏銳,便能夠在人群中發現一部分“異類”。
    “這裏是c2,沒有異常。”
    “收到。c組各點位均無異常,沒有發現嫌犯奇星的痕跡,各個單位繼續待命……不知道那個小姑娘和埃爾登他們準備得怎麽樣了。”
    結束通信後,這名神秘學警察看向街角的那家中餐館。
    ——在這個人來人往的日子裏,它的門口掛著的招牌卻寫著“cose”的字樣。
    “……我一定要打扮成這樣嗎?”
    疑似洛杉磯警署神秘學犯罪科埃爾登警長的人物,對著麵前格外鮮豔喜慶的一身衣服犯了難。
    站在他對麵的男子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僅剩的希望。
    “不,你還需要塗麵,否則我可不會允許你就這樣不倫不類地加入到隊伍裏。”
    這名民間的神秘學偵探語氣嚴肅地說道:“是你們說可能有人要在社火遊行中搗亂,非要進入社火遊行中警戒……難不成你們改變了主意?那麽我將會舉雙手讚成。”
    “我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你們的那什麽側寫和行為分析結果。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人想要在社火遊行上搗亂,我們也能自己應對。”
    埃爾登警長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我們的確對你們的習俗缺乏了解,但我明白對唐人街的人們來說,這是他們期待了一整年的重要活動。”
    “既然存在嫌犯現身的可能性,我們就應當做萬全的準備。沒人想看到一個本應該美好的夜晚成為一場噩夢。”
    “之前你們這些外麵的人對這條街道置之不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假惺惺的……”
    這名固執的神秘學偵探看向神秘學犯罪科警員們的目光仍然和“友好”二字相距甚遠,但一旁的女孩笑著製止了他。
    “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周叔你卻總拉著臉,怪不得後生仔都被嚇跑了!放寬心啦!”
    泥鯭的士將一個鮮豔的頭飾扣在了警長的頭上,笑嘻嘻地說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阿sir他們也是好意。
    就算最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不是也挺好的嘛!”
    “最近出了不少事,街坊中能參加遊行的人手不足,阿sir他們來了不是正好?今天是個好日子,周叔你總拉著臉,都要長皺紋了!多笑笑嘛,不然福氣都要被嚇跑了!”
    “你這個小丫頭,總是這樣油嘴滑舌的!”
    他吹胡子瞪眼了一番,但最終還是泄了氣,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不過我可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你們有什麽任務,這些衣服都得給我好好穿。你,那個金毛!褲腰帶係得太鬆了,你這樣跳起舞來沒兩步褲子就要掉了!還有你,那個大個子,你把外衣和內襯穿反了!”
    板著臉的唐人街名偵探開始一個一個地糾正警員們的穿戴,雖然語氣並不溫和,但至少算得上耐心。
    看著這個“老朋友”和過去相比已經溫和得多了的身影,埃爾登摘下額上鮮豔的頭飾,望向一旁的少女。
    “……泥鯭的士小姐,多謝,您幫了大忙。沒有您協調唐人街的街坊們,我們想要在不引起嫌犯注意的情況下潛入社火遊行,恐怕是癡人說夢。”
    泥鯭的士擺了擺手。
    “別客氣啦,阿sir!我隻不過是早來了唐人街幾個月而已,但和這邊的街坊們也算是混熟了。說一聲的事情而已,不需要那麽鄭重啦。”
    “再者說,其實這邊的社火遊行一直都很歡迎五湖四海的朋友們來參加的。不管是做觀眾也好,參加遊行也罷,其實都沒有那麽多講究。”
    “周叔他也許是有些苛刻了,但……哎呀!他就是那個性格,阿sir不要放在心上。”
    她轉頭,示意餐館中一些並非埃爾登熟麵孔的身影。
    “我也通知了其他在唐人街這邊活動的民間神秘學偵探,還有一些這邊社區裏能話事的人,讓他們幫忙一起警戒。加上阿sir們的人手,如果那個‘針人’真的現身,那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埃爾登點了點頭,隨即又略微複雜地搖了搖頭。
    “如果一切無事發生,自然再好不過。但這也意味著一名危險的罪犯和神秘學管理品仍然潛伏在民間,下落不明。”
    “最危險的是還沒有爆炸的炸彈。就我個人而言,我的確希望我們那名神出鬼沒的嫌犯在今天現身,這樣我們才能夠抓住機會逮住她。問題在於——她真的會來嗎?就像是那個執夜人小姑娘所預測的那樣?”
    “關於這一點您無需顧慮,警長先生。我很樂意配合警方的行動,充當一個……誘餌。放心吧,警長先生。阿星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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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館後門開合的聲音打斷了埃爾登的回憶,他循聲望去,見到自家下屬和那個機械身體的女孩一起推著菲林士多的輪椅進了屋。
    “畢竟在我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遲到過。”
    波蒂埃將菲林士多推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後,轉過身看向埃爾登,眼中閃過一絲揶揄。
    “咦,警長你怎麽還沒有換好衣服?真讓人失望,我還想看看我們尊敬的警長先生大變裝的樣子呢。”
    “好多人呀,看來這次我又能拍到很棒的記憶了!”
    菲林士多照常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波蒂埃揶揄起四周的同僚,一旁的攝像頭女孩也開始興奮地左顧右盼。
    埃爾登見狀,不由得按了按眉心。
    “兩位小姐,我明白你們被社火遊行的氛圍感染心情多少會有些雀躍,但請不要忘記今天我們並不是來玩的——有一場硬仗正等著我們呢。波蒂埃,你確定你的傷已經好了?”
    “當然了警長。其實在那名人聯首席對我進行治療之後我就好得差不多了,但你們硬是要我在醫院多躺幾天……反正,你已經批準了我參加這次行動,現在可不許反悔了。”
    埃爾登見手下的這名年輕警員的確生龍活虎,雖然麵上仍帶有幾分擔心,但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默認了她的加入。
    “……那麽萊瑟姆小姐呢?”他轉頭看向了空腦袋:“您的清白已經被證明,我記得基金會也已經向您傳達了指示,讓您暫時隻需要待命即可。”
    埃爾登警長的話將眾人的視線帶向了那名著亮黃色衣裳的機械少女。那顆沉重的金屬腦袋聞言動了動,這一次卻沒有垂下去。
    “話是這麽說啦,但……真的叫我就這樣老實待在房間裏,總感覺很奇怪不是嗎?斯考特的外傷已經好了,但她仍然昏迷不醒。等她醒來之後,我想要問問她為什麽要做那種事、又為什麽要栽贓到我的身上……”
    “我想問清楚,她究竟是如何看待我和我們之間的友情的?”
    “但如果在這期間,我隻是在等待著別人解決一切,自己卻什麽都沒有做,總感覺去找斯考特的時候,心裏也會少一些底氣。雖然我也許幫不上什麽忙,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
    她朝向埃爾登的攝像頭中,竟然閃動著幾分叫人能夠理解為“懇求”的反光。一旁的菲林士多也開口幫腔。
    “我想萊瑟姆小姐有些過於謙虛了。作為神秘學藏品管理部的職員,我認為她是我們之中對那盤膠片最為熟悉、最清楚應當如何應對的人。盡管她有著一些健忘的小毛病,但那些經驗和技巧我想並不會消失。在關鍵時刻,也許她將發揮重要的作用。”
    人情世故這一塊,菲林士多拿捏得死死的。
    “……好吧,您說的有道理。那麽就請萊瑟姆小姐發揮您的專業知識,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埃爾登最終點了點頭,那隻攝像頭立刻便亮了起來。
    “太好了!和那盤膠片相關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已經把所有相關記憶都複習了一遍,現在的我就連那盤膠片身上有幾條劃痕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基金會神秘學藏品管理部的少女被允許加入後,作戰計劃中的最後一名成員也終於姍姍來遲。
    “……原來你們在這裏。”
    梁月一邊整理著身上的服飾,一邊說道:“我換好衣服出來,發現你們都不在了,還以為出了什麽變故……怎麽了?”
    周圍突然的寂靜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泥鯭的士小步跑了過來,看著梁月和她的衣服,兩眼放光。
    “哎呀,梁月,你這身衣服襯你膚色!看著很講究噢,不像是戲服?”
    “穿上這一身,你可比誰都像社火遊行中的一份子。就算那個嫌犯瞪大眼,在人群中瞧見你的時候恐怕也很難認出來。”
    “周叔!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泥鯭的士轉過頭,喚來終於結束了對警員們穿戴社火遊行服飾的斯巴達式指導的男子。他用挑剔的目光將梁月周身打量了一個遍,最終冷哼了一聲。
    “是你們梁家祭祀用的服飾?穿得倒是沒有毛病……難得你這小姑娘還沒有忘本。隻盼你不要給這身衣服丟了臉。”
    “這一次我同意旁邊這位偵探先生的看法。”
    埃爾登也點了點頭,用著讚賞的目光看著梁月。
    畢竟,美麗的事物總是能讓人心生好感。
    但他冷靜下來,看著梁月,很是鄭重地說道:“潛入社火遊行的準備已經妥當,但問題在於麵對嫌犯時,你是否能夠正常發揮出你的實力?我不想再接到和那天晚上一樣的報告了。”
    “請放心,長官。”
    梁月有些別扭地行了個禮。
    “這次並不隻有我們。您也知道,在唐人街,我們還有著一個很強大的助力。”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了外麵的繁華。
    在執夜人的資料當中,那個人聯首席是能夠單人抵擋一小支現代軍隊的人物。
    那麽,隻要他出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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