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爾將一遝照片放在了神父的身前：“又發現了有關祭祀的痕跡。根據小隊列裝的的重塑能量探測器來看，這一次也是重塑之手的手筆。”
    “這樣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神父點了點頭，就要將這一遝照片收進抽屜。
    可這時，一隻手按住了照片，讓神父無法抽動分毫。
    “給我一個理由，安德烈。”
    比爾的眼神十分銳利，像刀子一樣刺進神父的內心。
    “你明明知道南極有重塑之手的存在，為什麽不去……”
    “‘——為什麽不去將他們揪出來碾死’，你是想問這個問題，對吧？”
    神父挪開了比爾的手，再次將照片收進了抽屜。
    這一次，比爾沒有阻攔。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比爾上校。但我們目前的條件並不允許我們這麽做。”
    “根據我們剛剛開會的內容，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修建南極防線，然後在普雷爾研究員過來之後，讓巨塔屹立於世。重塑之手是一個麻煩，但並不是我們目前的主要目標。”
    “你甚至不知道他們在哪一個空間褶皺內苟延殘喘……我們對空間方麵的探索還是稍微薄弱了一點。而且，我們隻需要我們的防線內部沒有重塑的蟲子在活動就夠了。至於整個南極洲……我們管不了這麽多。”
    “反正，在巨塔啟動之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
    比爾一屁股坐在了神父旁邊，自顧自地從他胸前衣兜裏拿出來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燃。
    “吸……呼。”
    煙霧在神父的辦公室內升騰，遮住了比爾有些迷茫的雙眼。
    “你們都對這個計劃這麽有自信嗎？就真的認為它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為什麽不呢？比爾上校，你應該對首席和我們的行政官有點信心。而且，你應該少抽點。你的身體已經出現了一些指標異常……”
    “後麵換一個就行了。”
    比爾無所謂地再吸了一口。
    “我不認為基金會和重塑之手那群人會沒有相應的反製方法……特別是重塑之手，他們本來就擁有相當先進的心靈科技。”
    “或許那些並非科技。”
    神父取出了有關深潛者的報告，遞給了比爾，示意他仔細看看。
    “最新發現，這些生物是古老時代的遺存。如果那一個烏盧魯的聖火所說屬實，那麽重塑之手的‘母親’，很有可能也是一種從古老時代遺存下來的強大神秘學生物……生物科技，震撼人心。”
    “但是，人被殺就會死——而想必它們也一樣。”
    “在研究組和心靈信標的幫助下，我們的軍事實力前所未有地強大。我們有信心和能力去應對任何膽敢挑戰我們的存在……即使它們曾經統治了這顆星球。”
    “我們會承受誤解，我們會遭受反抗，但我們不會停下步伐。”
    “看看窗外吧，比爾上校，看看屬於我們的、震古爍今的造物。或許，這可以堅定你的信念。”
    比爾順著神父的目光向外看去。
    他的目光越過那層層疊疊的塹壕，越過那無數的重炮和導彈，越過那龐大的工廠和克隆人生長中心，越過那高天之上的飛艇和要塞……
    最終，他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一個位於極點的“塔”上。
    那是一座通天之塔，是一座凝聚了人聯希望與未來的造物。
    它將結束人類的紛爭，結束一切不公與苦痛，結束兩個種群之間的隔閡。
    它將開啟一次終結所有戰爭的戰爭，而人聯將贏得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