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叛變了？”
    維爾汀難以置信地望著淩依，言語中滿是難以置信。
    在她看來，淩依和重塑之手就是水火不容的死敵——雙方都想在對方的腦袋上開幾個洞。
    而現在，淩依說他和重塑之手的人達成了合作？
    這給她幹哪兒來了？這還是淩依嗎？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叛變？不，當然沒有。”
    淩依對維爾汀所發出的疑問毫不意外。
    他突然這麽一說的確很反常，維爾汀會感到不對勁是正常的。
    而且，他正要解釋這件事情。
    “我挑我可以說的說吧……簡略地說，格蕾絲是基金會埋藏在重塑之手內部的間諜，她此行來這艘船上，是為了收集儀式的相關用品。”
    “……！”
    維爾汀和十四行詩再次對視了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迷茫。
    她們怎麽不知道基金會還有能力在重塑內部安插間諜……淩依不會是被騙了吧？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並沒有被欺騙。你們知道我擁有類似於測謊的能力。”淩依再次重申：“格蕾絲是基金會安插的間諜，她的代號是‘飛蛾’。”
    “讓我們將話題重新回到我和她的談話中去。據她所說，她負責的這一部分並非不可替代，所以為了幫助這一個間諜爬得更高，我們最好順著她的計劃來做……”
    “等等。”
    維爾汀打斷了淩依的話。
    她抓住了剛剛淩依話語中的重點，追問道：“我並不需要知道這麽多的內容，如果她真的計劃好了一切的話，我會正常行動，這應該不會改變結果。”
    “而現在的問題是：她所說的儀式是什麽？基金會從來就沒有相關的情報。”
    “有的，我的小維爾汀，有的。”
    淩依打了個響指，由靈能所組成的洛佩拉的樣子就出現在他的身旁。
    “這還是你自己問出來的情報，維爾汀。據洛佩拉所說，伊戈爾的殘部去往了南極。而那個儀式就在南極——隻是我們從來沒有將我們的情報進行整合，讓我們忽略了這一點。”
    “而經過無名者的確定，現在我終於確認了，南極就是重塑之手的大本營。而那個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的儀式也在南極。”
    “他們想做的事很簡單——複活阿爾卡納。”
    “！”
    維爾汀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順帶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那我們還等……嘖，我明白了。”
    維爾汀重新將椅子扶起來，坐了回去。
    “……你們的時機還不成熟，對嗎？”
    “是的。我們……”
    淩依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十四行詩，將即將說出的話咽了下去，轉而簡短地說道：“我們目前還沒做好戰爭準備。”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專注於烏爾裏希的人工暴雨實驗……隻要不插手格蕾絲的事情，她基本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
    維爾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能夠感受到十四行詩在身後拉扯她衣服，那是在詢問她是否要出去的信號。
    可能在十四行詩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屬於基金會的人，並不適合去聽人聯的部署——而現在淩依和維爾汀的交談重點明顯在向著人聯方麵偏移。
    不過她沒有理會。她和淩依之間的敏感話題都會使用代指來描述，並不會泄露機密，十四行詩並沒有什麽出去的必要。
    “你們最近在南極有著相關部署，就沒有發現重塑之手的蹤跡嗎？”
    “老實說，有。但基於我們目前的情況，我並沒有讓他們去找重塑麻煩。那消耗太大，收獲太少。”
    “所以你們接下來要小心。如果重塑的大本營就在南極的話，你們在那邊的人也會受到影響……或者說，當基金會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你們那邊將會成為戰場。”
    “那就讓他們來吧。”
    淩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目光中滿是對於自己組織的自信。
    “我們不懼怕任何……”
    “不——！”
    話音未落，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便沿著鋼鐵牆壁在各個房間中久久回響。
    “……是星銻的聲音！”
    三人怔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奪門而出。
    急促的腳步聲終於趕上了驚呼的源頭。
    “星銻，你沒事——”
    關切的話語戛然而止。
    眼前的畫麵相當熟悉，它曾無數次於科算中心的任何角落上演。
    “咳、今天天氣不錯。”
    烏爾裏希看著眼前的星銻，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了頭。
    沒有對一旁星銻跌落的墨鏡發表任何見解，烏爾裏希冷靜地將手中的咖啡灌入能源口中。
    “烏爾裏希先生……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麵對著十四行詩的問題，玻璃缸內的磁流體以一個扭曲的弧度尷尬地旋轉著。
    “咳咳，你們好，星銻研究員，十四行詩女士，還有……淩依先生和司辰小姐。”
    維爾汀看著烏爾裏希玻璃缸內不斷旋轉的磁流體，再看看他的“偽裝”——身上披著的大衣，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烏爾裏希……這就是你說的偽裝嗎？”
    “等、等等——！維爾汀，為什麽你一點兒也不驚訝？！”
    星銻看著一臉淡定的維爾汀和淩依，感覺自己受到了背叛。
    “……你沒告訴她嗎？”
    淩依眨了眨眼睛，轉頭看著維爾汀：“沒有，我以為你說了。”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而在一旁的星銻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抹紅色緩緩爬上她的麵頰。
    “你們……你們……”
    青筋在額角暴起，拳頭在身側攥緊，被隱瞞、欺騙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appe先生注意到了星銻的異常，悄咪咪地飛到了十四行詩的懷裏。
    “呃……那啥，星銻，其實我們……”
    “——閉嘴！”
    一雙大嘴向著淩依的腦袋襲去——這就是當初她向37所學的招式！
    在這一擊之中，飽含著她與37那濃烈的默契，也飽含著她對朋友的控訴！
    “來嚐嚐吧——這就是我們熱血沸騰的組合技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