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幸村和加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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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幸村精市?”
剛來到法國的時候,幸村就直接被帶去了巴黎聖約瑟夫醫院入住,當天下午,伯茲納.溫蒂的秘書就帶他去了辦公室。
“沢田先生近日還好嗎?”伯茲納.溫蒂微笑著詢問,那語氣像是在和老友閑話家常般。
伯茲納.溫蒂的麵相很柔和,笑起來眉眼彎彎,淚溝很深,一看就知道是個愛笑的人。
他在試探——
哪怕伯茲納表現的態度多麽溫和,幸村也聽出來他在試探自己。
伯茲納想知道自己和那位沢田先生的關係。
通常這種時候就該順著話聊下去,要麽模糊的回應,要麽把話題挪開,畢竟伯茲納是要為自己主刀的醫生,態度不能太得罪,也不能太敷衍。
但現在的問題是,幸村並不認識那位沢田先生。
沢田先生應該就是讓伯茲納決定接手他這個病人的人。
能被伯茲納特意提起試探,這位沢田先生的身份怕是不簡單,但此刻他也沒法給切原打個電話過去詢問。
而且切原也不見得認識那位沢田先生,從中牽線的是切原認識的另外一個人。
在這個時候,他要是故意套弄和那位沢田先生的關係,伯茲納如果發現可能會生氣甚至是發火。
沒必要弄虛作假,得不償失的概率太大。
這些想法也隻有一晃之間,幸村回以一個微笑,說道:“沢田先生與我並不相識呢?但我想他應該是個大好人。”
“畢竟我和他素不相識,他卻還是會為了我這個不認識的人特意拜托溫蒂先生。”
幸村知道他不該把伯茲納想得那樣勢利,他作為一位名譽全球的醫生,醫德肯定是有的,不可能因為與他介紹人的關係誤差就不管已經接手的病人。
況且如果那位介紹人份量、地位直壓伯茲納的話,伯茲納連把他轉手給其他醫生的想法都不可能有。
“的確是呢,沢田先生平時那麽繁忙,卻還是會抽空特意打電話過來。”伯茲納笑起來時更有鄰家爺爺的那種親切感了。
幸村保持微笑,他想,他不愧是父親的孩子。
父親總是把工作帶回家裏,那些世故和客套似乎成了父親的日常行為,就是對著母親,他也能用利益換算讓母親不再試圖讓他多留在家裏。
他不喜歡那樣的父親,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父親對他的影響如影隨形。
“你先好好休息,三天後開始第一階段的試藥,我看你先前的資料,身體調理的不錯,但還是需要先試一下新藥物的排斥反應。”
伯茲納翻了翻幸村的醫療記錄,揮手招來秘書讓他帶幸村回去。
“對了,”伯茲納又看向幸村,笑著說,“調理身體的這段時間如果太無聊了,你可以學習一下法語,麥查爾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麥查爾是伯茲納的秘書。
幸村點頭應允,法國人不熱衷說英語,他們有自己的法語浪漫情結。
伯茲納倒是一直和幸村用英文交流,但他的腔調似乎不是美式腔調。
“溫蒂先生是意大利人。”加繆知道他的疑問後給他解答,“溫蒂這個姓氏在意大利也曾是一方世家。”
“曾?”幸村聽出了關鍵。
加繆視線左右掃了掃,幸村覺得奇怪,就順著他的視線也往旁邊看了看,他們此時在醫院的餐廳裏,但這個點來喝下午茶的人並不多。
但即便是周圍十來米都沒有落座的人,加繆也還是湊近幸村壓低了聲音,才說道:“溫蒂先生的家族在十年前被取代了,意大利那邊是黑手黨隻手遮天,你應該懂這是什麽意思吧?”
幸村把手放在嘴前掩住了略微震驚的表情,生在和平年代的他,的確沒有見識過這些事情,現在突然聽到這樣一個例子就在身邊,難免心緒有些亂。
“啊對了,”加繆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有些好奇的問幸村,“幸村知道沢田嗎?”
又是沢田?
幸村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問:“是沢田這個姓氏有什麽特別的嗎?”
加繆喝了口紅茶,這次倒是沒有壓低聲音了,“現在意大利那邊最大的黑手黨領袖,據說是個霓虹人,好像是姓沢田來著?”
砰——
幸村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那雙深藍色的眼眸裏難掩驚訝。
【“沢田嗎?”】
在和柳電話交流網球部的安排和課堂筆記時,幸村把這件事告訴了柳。
【“沢田這個姓氏在東京比較常見,但如果要說黑道那邊的主家姓氏,我記得並沒有沢田。”】
“蓮二怎麽知道霓虹黑道的信息?”幸村有些疑惑。
幸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柳似乎有些變了,就和之前的切原一樣,很突然的,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了。
一周前的某天夜裏,幸村剛入睡就接到了柳的電話,平時柳是不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他的,他以為是有什麽要緊事。
【“精市,我把那些話都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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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誰?
【“他的反應,是你想要的。”】
柳說完卻沒有解釋,隻說了一句,等他回去再告訴他。
切原也說過,等他回去,想告訴他一些事。
柳和切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暫時得不到答案,幸村也就先壓下了心底的躁動。
“不說這個了,我們的生活也接觸不到黑幫的世界。”幸村轉移了話頭,“網球部這周的訓練單我都看了,蓮二,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這個訓練力度幸村是很滿意,但還是得看一下現實情況,他有些擔心大家的身體會吃不消,畢竟都是在長身體的少年人。
還有仁王和丸井每天都發郵件過來訴苦,順便告狀柳參謀的暴君行徑。
“我還以為我離開後如果有個人會失控,應該也會是弦一郎呢。”
結果最先急起來的是一直最冷靜的柳,至於真田,幸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每次打電話連一句多餘的寒暄都沒有。
雖然他知道真田是怕耽誤他休息,但還是挺讓人不爽的呢,回去再給他滅個五感吧。
【“弦一郎本來是急了的,尤其是在操練正選上越發急躁,我把他的訓練量一再提量也是想讓他少些內耗時間。”】
柳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我並沒有過急,我隻是考量了以後。”】
國三的聯賽後還有世界賽事,不在現在就開始填補他們的缺漏,之後就真的來不及了。
【“你放心,我都有注意大家的身體狀況,不會出事的。”】
柳的話總是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幸村也很相信他。
“我這邊整理了一些精神訓練的方式方法,都是專業的精神教練的訓練模式,還有幾個錄像,我待會兒發給你,你讓雅治試試有沒有適合他的一套方案。”
霓虹那邊對於精神力網球都做不到普及,更不用說要找到一個專業的精神力教練來指導了,幸村和仁王走精神力這條路都是磕磕絆絆的。
霓虹那邊被稱為網球荒漠的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對於精神力網球的知識過於匱乏,導致霓虹的網球選手幾乎都是高中後才能在國家訓練營裏接觸到精神力網球的正規訓練。
一個天生的精神力網球選手幾乎都是出生就自帶著很強的精神力,而這過於龐大的精神力如果沒有正確疏導指引的話,不會壓製精神力的孩子會被精神力壓垮。
幸村就是典型的例子。
雖然現在仁王沒有事,但幸村不希望有同樣的事情出現在仁王的身上。
電話那頭的柳頓了頓,幸村現在是不能打網球的,那麽他會在那邊住院的情況下還接觸了專業的精神教練,就說明幸村的身邊有至少一位精神力網球選手在。
柳想到那邊是法國,幸村在的地方是巴黎,他記得法國的u17集訓營基地也在巴黎,此外集訓營相關的俱樂部就在市區裏。
【“精市是碰見法國隊的人了嗎?”】
幸村有些驚訝卻又覺得不意外,柳是一個非常敏銳的人,不過他還是好奇:“蓮二怎麽確定是法國隊的人?”
幸村還是被加繆帶去俱樂部那裏一頓介紹,才知道法國隊的。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高中後可以參與到國家訓練營這種地方,還有可能參與到世界賽事。
“我本來想著回去後跟大家一起說呢,想到時候告訴大家高中後還可以一起去參加世界賽的,可惜驚喜沒有了。”
幸村故作遺憾的歎氣,電話那頭傳來柳的輕笑聲。
【“我是因為有個兄長也在集訓營裏,其他人的確是不知道的。”】
赤也例外。
【“精市能告訴我,你認識的那位是法國隊的誰嗎?”】
“沒什麽不能說的,”幸村輕笑,“他叫加繆,算是我的病友吧。”
剛認識加繆的時候,幸村就覺得這個人怪有意思的,尤其是他抱著他的球拍傾訴感情的時候。
那時是在醫院的天台上,幸村是上去看看風景吹吹風的,就目睹了加繆抱著球拍一臉愁容的模樣,還站在沒有圍欄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要跳下去的樣子。
但沒等幸村做什麽反應,對方扭頭就看到了他,然後就跨步來到幸村麵前,總幸村隻能邊聽邊猜的法語朗誦了一首很長的詩。
後來加繆知道他還聽不懂法語後,就主動用英文再朗誦了一遍。
其中意思就是對幸村的美貌驚為天人,想和漂亮的他做朋友。
幸村:第一次被誇漂亮後不是生氣而是無奈。
而幸村因為在加繆撫摸著球拍介紹他的愛人時表達了友好的態度,加繆更是激動萬分,直說幸村就是他的靈魂摯友。
幸村:隻是習慣了身邊人的奇奇怪怪。
加繆就是因為不被理解對非生命體的物件表達愛意,並堅稱“她們”都是有靈魂的,從而被父母丟到伯茲納這邊來進行精神治療。
加繆的祖母和伯茲納的妻子是閨蜜,所以兩家走的很近。
加繆很尊敬伯茲納,他對幸村說,溫蒂先生是唯一承認他的愛人是有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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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茲納的確不認為加繆的精神有問題,但他覺得加繆的心理有些問題,所以就給加繆安排了每月一次的心理谘詢。
所以,溫蒂先生是承認加繆的愛人有生命這件事,而不承認加繆那一腔的愛意是正常的。
幸村:我好像看到了真相。
“精市,我帶你去認識我的隊友吧?”加繆這天來看幸村時突然就這麽說道。
加繆說的是法語,自從幸村能用法語和他交流後,加繆就不再用英語了。
調換了語言係統交流後,加繆就說法語的精市更好聽,幸村有些繞口。
幸村倒無所謂他對自己的稱呼。
調理身體的過程雖然難受,但幸村除了解決柳每天按時傳過來的作業,就的確沒事情可做,網球部的事情柳的安排也不用操心。
而畫畫這件事被伯茲納限定次數了。
無聊後的幸村就把學習法語提上了日程,但一開始他隻是想讓麥查爾幫忙找些書籍自學的,結果麥查爾給他安排了幾個語言老師。
都住院了還要上課。
幸村把病號服換掉後就和加繆去了俱樂部,今天俱樂部裏明顯比以往人多很多。
幸村跟著加繆來這裏很多次了,一些教練和工作人員看到他都會熱絡的打招呼,但是幸村對加繆的隊友並不熟悉。
這裏畢竟是俱樂部的規模,並不是隻有集訓營的選手會來,偶有幾個會對加繆打招呼的法國隊的人基本都是高三的,他們對加繆身邊亞洲麵孔的少年也隻是多看了幾眼。
加繆也沒有給雙方介紹的意思。
“他們今年就會離開集訓營了。”加繆這樣說道。
加繆帶幸村去到一個單獨的會員場館裏,裏麵的球場上有兩個小少年在打球。
之所以說是小少年,是因為他們明顯還是沒抽條的孩子,幸村覺得他們最高也才國一。
所以加繆說的隊友是……
“王子殿下,奧修瓦魯,你們過來下。”加繆喊停了他們的基礎對打。
幸村現在能聽懂法語,所以他確信他聽到加繆喊的是“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微微晃頭把劉海上掛著的汗滴甩走,又抬手把頭發薅到腦後去,露出那張精致但還有些奶膘的臉。
他把球拍夾在腋下,走到兩人麵前,先是對著加繆打了下招呼,再對著幸村伸出手,“你好,我是普朗斯.盧多維克.夏魯達魯,目前是六年級生。”
六年級……六?
幸村這一刻感覺腦幹缺失,所以加繆的隊友……是六年級的小孩子?
幸村伸手回握時都沒回過神,但到底保持住了禮貌,用還算標準的法語介紹自己:“我叫幸村精市,是霓虹人……今年初二。”
霓虹的國中在國外都叫初中。
這時候另一個個子小小的奧修瓦魯頭上裹著幹毛巾一下子蹦到了普朗斯身邊,雙手合攏在前,兩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在眼睛前麵比了個十字造型,口中同時喊道:“時空忍術!瞬身之術!”
撲——
由於腳上沒穩住,奧修瓦魯直接撲在了地上,給幸村行了個大禮,幸村嚇得連忙撤到加繆背後。
加繆:“精市,餐廳那邊新出了一個紅酒蛋糕,很不錯呢,我帶你去旁邊嚐嚐吧?”
幸村:“……不用管他嗎?”
加繆:“不用管。”
最後奧修瓦魯是被王子殿下抓起一隻腿拖回了球場上。
俱樂部的餐廳很豪華,加繆單獨開了個有玻璃窗的卡座,安靜又寬敞,還能看到樓下的公共球場的情況。
紅酒蛋糕不是很甜,但紅酒味很重,幸村在心裏打了個四分,他還是喜歡文太做的蛋糕呢。
“奧修瓦魯很喜歡霓虹的忍者,有時候會有些走火入魔。”加繆解釋道。
“……看出來了。”幸村點頭。
“普朗斯是我們的王子殿下哦。”加繆再次標注重點。
幸村咬著叉子想了下,突然福至心靈,“哦,是讚助商的孩子?”
加繆蹙眉想了想,猶豫著點頭:“……也沒有錯吧。”
誰說王室沒有投資呢。
“可是那孩子才小學呢,你說的隊友是他們嗎?”幸村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嗯,他們都是有天賦的孩子。”加繆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你知道嗎?世界網協有意把世青賽的參選年齡下調呢。”
幸村眼神微頓:“今年?”
加繆微笑:“今年還隻是提案。”
先有提案,各方開會、討論,最終定案。
幸村語氣篤定:“那就是明年了。”
“精市,你自信的樣子真的很耀眼呢。”加繆笑的很柔和。
水晶燈下,淺金色的長發似乎給他戴上了光圈,他說:“精市,我現在以法國隊隊長的身份邀請你——”
“你要不要加入法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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