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站在河邊，看著撐船的商小寶，不等他開口便說道“既然河流那麽詭異，我們就不坐船了。”
    徐慕情立刻點頭附和“也是，我怕水。”
    黎川也連忙擺手“不好意思，我們不去了。”
    商小寶見狀，也不偽裝了，直接動手奪寶。
    徐慕情還沒反應過來，懷裏的火晶石就被他搶了過去。
    “是你，那天客棧的小偷！”徐慕情又驚又怒，認出了他的身形。
    商小寶掂了掂手裏的晶石，嗤笑一聲“差勁！”
    徐慕情眼神一厲，將流雲綢化作粗長的鐵鏈，“嘩啦啦”一聲揮向商小寶，正打在他胳膊上。
    商小寶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挑眉道“有幾分本事。”
    而此時，清舟早已沒了蹤影——她趁著兩人對峙的功夫，悄無聲息地回了靈劍宗。
    ……
    靈劍宗，師尊的院落裏。
    “喵～”一隻通體雪白的月見狸偷偷跑到師尊的窗台邊，歪著頭往裏張望，正是那隻讓師尊動心的精怪。
    “喵！”它又喚了一聲，尾巴輕輕掃著窗沿。
    清舟從暗處閃出，抬手一掌劈在它後頸，月見狸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
    十分鍾後，清舟返回河邊。
    遠遠就看見商小寶被徐慕情用鐵鏈捆在岸邊的柳樹上，正掙紮著。
    商小寶見清舟回來，竟笑了笑“看來我們有緣。”
    徐慕情踹了他一腳“小偷，誰跟你有緣！”
    黎川舉著盟器瓶子，急問道“盟器，他是誰？”
    盟器老頭在瓶子裏抖個不停“他，他，他是水係妖修！”
    徐慕情瞪向老頭“你們是一夥的！你之前說的那些全是胡謅的，根本沒有什麽晶石！”
    “有，有晶石的！”老頭慌忙辯解，“不過已經被他拿了，是他讓我引那些想找到《命書》裏晶石的人過來，好搶奪晶石！”
    徐慕情追問“他怎麽知道誰在找晶石？”
    商小寶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幾分得意“隻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有我的探子。你們一路尋來，早被我盯上了。”
    清舟走上前，目光落在他手裏的火晶石上。
    徐慕情看向清舟，眼神裏帶著詢問“清舟，你怎麽看？”
    清舟目光落在商小寶身上，平靜地說“他是我們要找的人。”
    徐慕情一愣“他？”
    黎川上下打量著商小寶，撇撇嘴“就他？長得一般，普普通通，也就功夫厲害一點，哪像什麽天命之人。”
    商小寶聞言，挑眉反擊“有本事下水打一場，看誰厲害。”
    清舟沒理會兩人的爭執，繼續問道“你叫什麽？”
    “商小寶。”他回答得幹脆。
    “你有家人嗎？”清舟又問。
    商小寶的眼神暗了暗，聲音低沉了些“沒有。我生下來就和別人不一樣，能控水，村裏的人都怕我。後來被一個老漁民撿到，他養了我十幾年，去年冬天走了。臨走前他告訴我，我不屬於這裏，有一天會有一群人來找我，讓我跟你們走。”
    黎川好奇地追問“那你為什麽要偷東西？”
    商小寶抬了抬下巴“鬆綁。”
    徐慕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流雲綢所化的鐵鏈。
    “說吧，為什麽要偷東西，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晶石的。”徐慕情抱臂看著他。
    清舟也靜靜地看著商小寶，等著他的答案。
    商小寶活動了一下被捆得發麻的手腕，解釋道“盟器告訴我的，說有一群人在找五塊晶石，我就是其中一塊的主人。我嫌你們來的太慢，就讓盟器想辦法帶你們來。至於偷東西，那天在客棧聽見你們和盟器交談，想看看你們到底是不是老漁民說的人，才試了試。”
    清舟點點頭，又問“河裏的晶石呢？”
    商小寶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取下一塊係著紅繩的藍色晶石“在這。”
    黎川湊過去一看，咂舌道“這很普通啊，跟塊普通玉佩似的。”
    徐慕情掏出自己的火晶石，對比著說“這和我這塊比，也太小了。”她手裏的紅晶石有拳頭大小，而商小寶的藍晶石隻比玉佩大一點。
    商小寶握住藍晶石，心念一動，晶石便漸漸變大，直到和徐慕情的火晶石差不多大小，他揚了揚眉“我能讓它變大小，它本來就是我的。”
    清舟看著這一幕，輕聲道“看來，天命之子很好確定。”
    徐慕情看向自己手中的紅晶石，問道“這塊紅色的主人是誰？”
    清舟看向黎川“師兄，你試試。”
    黎川接過紅晶石，剛握在手裏，晶石便發出耀眼的紅光，溫暖的氣息順著掌心蔓延開來。
    他驚喜地說“它在發燙！你能變小嗎？”
    話音剛落，紅晶石便開始抖動，慢慢縮小，最後變成指甲蓋大小，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
    徐慕情看得眼睛都直了“真的有神！”
    幾人不再爭執，結伴而行。從路人的閑談中，他們得知秦國十三公主生辰，皇家陵墓裏藏著一塊黃色晶石，要想進去，得先獻上能讓公主歡心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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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商小寶喝了一口水，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皺著眉問“我們能獻什麽寶物給公主？”
    黎川撓撓頭“不知道，但一定要讓公主歡心，我們才能拿到進入皇家陵墓的鑰匙。”
    商小寶一臉不情願“為什麽要我們兩個去幹這種事？我最不擅長討好別人。”
    黎川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想？清舟說那陵墓裏瘴氣劇毒，她和徐慕情靈力強，能護住自己，我們兩個進去就是累贅，隻能負責在外圍找機會。我還不想死在瘴氣裏呢。”
    商小寶撇撇嘴，沒再反駁，隻是低頭撥弄著手裏的藍晶石，心裏盤算著該找件什麽寶物，才能既讓公主滿意，又不顯得太刻意。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幾人身上，前路雖有未知，卻多了幾分同行的篤定。
    密林深處，參天古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枝葉縫隙灑下零星光斑。
    [清舟:係統，這個世界的規則我怎麽看不明白，師尊無緣無故愛上妖怪，又會引發世界毀滅。為什麽我要找晶石，又為什麽總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清舟望著眼前纏繞的藤蔓，眉頭緊鎖，滿心困惑。
    [係統:宿主，都說了，全告訴你了，任務就沒難度了。]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神秘。
    “剛剛你去哪裏了？”徐慕情從樹後走出，攔住清舟的去路，眼神裏滿是探究。
    清舟從懷裏抱出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貓的耳朵尖泛著淡淡的粉色。
    “放我下來！”小貓竟口吐人言，爪子在清舟懷裏亂蹬。
    清舟手一鬆，將小貓扔在地上。
    徐慕情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小貓的脖子，眼神淩厲“妖怪。”
    小貓掙紮著“我是靈劍宗的貓，是師尊養的！”
    “你剛剛就是找這個東西？”徐慕情挑眉，不等清舟回答，直接將小貓塞進自己的儲物袋，“走不走。”
    清舟看著她的動作，沒多說什麽，轉身往密林深處走去。
    ……
    兩年時光倏忽而過。
    清舟、徐慕情、黎川和商小寶四人，曆經重重波折，終於集齊了四塊晶石。
    按說集齊晶石，便能阻止世界大亂，可不知為何，故事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卡住了，遲遲無法推進。
    四人坐在一處山洞裏，看著麵前懸浮的四塊晶石，麵麵相覷。
    “奇怪，按理說該有反應了。”黎川戳了戳火晶石，它隻是晃了晃，沒別的動靜。
    商小寶握著水晶石，沉聲道“我能感覺到，它們在等什麽，但我不知道是什麽。”
    徐慕情摩挲著土晶石“會不會是少了什麽儀式？”
    清舟望著晶石，腦海裏閃過師尊與那隻月見狸相處的畫麵，又想起係統那句“任務就沒難度了”，忽然道“或許，我們漏了最關鍵的東西——規則本身。”
    話音剛落，四塊晶石突然同時發出強光，交織成一道光柱直衝洞頂。洞外傳來一聲悠長的獸吼，緊接著，大地開始輕微震顫。
    “看來，故事要繼續了。”清舟站起身，眼神堅定。無論這世界的規則多麽古怪，他們都得走下去。
    ……
    清舟和黎川踏上回靈劍宗的路，禦劍飛行時，風聲在耳邊呼嘯。
    清舟將那隻月見狸交給了徐慕情，商小寶和徐慕情則繼續去尋找下一塊靈石的蹤跡。
    黎川望著下方越來越近的山巒，感慨道“這兩年，也不知道師父想我們沒有。”
    可剛到宗門外，兩人就覺出不對勁。
    往日靈氣充沛的山門，此刻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黎川撓撓頭“小師妹，你說靈劍宗應該還在吧？”
    清舟眉頭緊鎖，靈劍宗的氣息變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黑色霧氣，絕非正道修士該有的氣息。
    “不對勁。”她一把拉住黎川，轉身就想跑。
    “你們終於回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兩人猛地回頭，清舟隻覺渾身血液都涼了——師尊的身形還在，可軀體竟變成了白色狐狸的模樣，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掃動。
    黎川嚇得腿一軟，瑟瑟發抖“妖、妖怪！”
    清舟迅速拔劍，劍尖抵住狐狸的脖頸，厲聲問“你是誰？把我師尊弄去了哪裏？”
    “徒兒，你們在怕什麽？”
    狐狸張口，發出的卻是師尊的聲音。
    它一把攥住劍刃，鋒利的爪子幾乎要將劍身捏碎，綠油油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清舟“看來，你們是知道了，那就都得死！”
    “啪！”
    清舟和黎川隻覺脖頸一涼，意識便陷入黑暗。
    “嘎！”
    [係統:世界重塑第十三次。]
    再次睜眼，兩人仍站在宗門外。
    清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悸，喃喃道“神秘的宗門，沒有妖怪的人間，修仙者，鬼怪，到底有什麽聯係……”
    黎川興衝衝地就要往裏走，被清舟一把拉住。
    “師兄，你見過師傅修仙嗎？”清舟問。
    黎川愣了愣“沒有啊，師傅總是閉關，每次見他都仙風道骨的，哪用得著我們這些小弟子操心修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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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舟:這不是普通的修仙世界，為什麽沒有什麽築基、元嬰的境界？而我為什麽一定要修煉辟邪劍法這種專門斬妖的功法？]
    [係統:宿主任務進度70。]
    [清舟:我明白了！妖怪當然會愛上妖怪！師尊根本一直都是妖怪！什麽神秘仙門，這分明就是妖怪的洞府！]
    “下山，我們下山！”清舟拽著黎川就想往回走。
    “徒兒們，為什麽要走？”師尊的聲音突然在身前響起，他不知何時已閃現到二人麵前，依舊是那副白衣勝雪的模樣。
    黎川嚇得瞪大眼睛，脫口而出“妖怪！”
    清舟閉眼“完了……”
    “啊！”
    兩人再次被“嘎”掉。
    ……
    重塑回來，清舟死死按住想往前衝的黎川“師兄，你先別急。”
    黎川一臉不解“我想師尊了，還有小灰呢。”
    [清舟:為什麽我們會突然看見師尊的真身？難道是因為晶石？]
    她心念一動，對黎川說“師兄，你的火晶石給我。”
    黎川雖疑惑，還是把晶石遞給了她。
    果然，當“師尊”再次出現，笑著說“徒兒們，你們終於回來了”時，黎川毫無異常，他走上前，對著那隻在清舟眼中分明是白色狐狸的“師尊”深深鞠躬“師尊，這兩年曆練，我的劍法有所精進。”
    狐狸的目光落在清舟身上，開口問道“穹光，它呢？”
    清舟裝傻“師尊，您說什麽？”
    狐狸走到她麵前，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掃過她的裙擺，爪子抬起，放在她的頭發上——在黎川眼裏，這卻是師尊寵溺地撫摸著小師妹的頭。
    清舟強忍著反胃的衝動，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虛塵君（狐狸）卻並未起疑，清舟一向性子冷淡，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在清舟臉上打量片刻，淡淡道“不知道，也好。”
    清舟看著他穿著人類的衣服，偏偏露出的耳朵和尾巴都是狐狸的模樣，隻覺得瘮人。
    [清舟:所以妖怪為什麽要殺知道真相的妖怪？難道師尊在忌憚什麽？]
    虛塵君見清舟臉色蒼白，又問“穹光，你看見了什麽？”
    “徒兒有些累。”清舟順勢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床邊趴著一隻灰色的小狼狗，正是小灰。
    “嗷嗚～”小灰抬頭看她，眼神靈動。
    清舟心中一凜小灰是因為拿了了妖怪的帶子才會說話，這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修煉”嗎？那虛塵師尊，恐怕是靠獵殺其他妖怪才能維持人身，整個靈劍宗，根本就是妖怪偽裝的巢穴。
    斬妖除魔！實則是鞏固自身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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